结果刚一挠就出现了一大片出血点,使得那里看上去更加明显了。
“啧,一会儿得去药店买个药膏回来。”
她看着心烦,解开头上的麻花辫,就这么披在身上,然后推开房间的门向外走去。
距离诸伏高明过来还有20分钟,恰巧她刚起床有些饿了,于是去厨房烧水,准备随便泡个泡面对付上两口。
她对于吃的东西没有什么执念,能吃到好吃的挺好,但吃不到也无所谓,总之能把肚子填满就行。
说起来,还没有问他在哪里见面……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就来了?
如月枫有些惊讶,走到门口先通过猫眼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他。
诸伏高明穿着一身她从监控中所看到过的西装,手上还拎着东西,站立在猫眼前的空地上,等待着。
然后,门开了。
“你来得还挺早,我还没吃饭呢。”
如月枫在打开的大门后,对着他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拜那个噩梦所赐,她现在整体的兴致不是很高。
在游戏里面纵情所获得的那点多巴胺,现在已经基本上都磨没了,剩下的整体情绪都不算高。
诸伏高明抬起头来,刚想说什么,眼睛就瞥见了那一抹刺眼的红。
她的皮肤很白,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白,有披散着黑色的发,于是显得本来就白的皮肤更加的白皙。
而这也就导致,在这美丽瓷器般的皮肤上,随意一点点的痕迹,都显得犹为刺眼。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成年人的生活有着天然的隔膜,就算再亲密的人,都要好好保持距离才可以。
更何况,他也没有对此置喙的资格。
他要怎么说?问她昨日不在家中是因为和别人一起过夜,还是说她不珍稀自己的身体,在伤还没好的时候就肆意妄为?
不,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应该装看不见的,但这对于一个擅长观察的侦探来说,实在有些太显眼了。
他恍惚之间,想起了今天早晨看日历时,看到的注意事项。
上面说:诸事不宜,忌访客,忌出门。
“……师妹。”
诸伏高明开口叫道,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声音的平静,“我给你带了饭。”
如月枫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她烧的水还没烧开,等泡面泡好估计也要有一段时间,不如吃现成的做好的饭。
“最好热一下。”
他将便当盒放到桌子上,被她接了过去。
她的手指苍白,带着点红,或许是刚刚碰过凉水,像是某种漂亮的花瓣,等待被人采撷。
——该死,该死!别用这种肮脏的目光去看你师妹!你让导师情何以堪!
她将师妹托付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轻薄她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像是喘不上来气,而在拼命的汲取氧气似的。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各种有关于静心的古话,从一念到十,从十念到百。
甚至开始念偶然看到后记下来的佛经,说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侦探什么都知道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然而对面的人只需要开口随便说句话,就能轻易的将他的伪装和坚持都击碎。
“师兄,你吃晚饭了吗?”
她用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掖到耳后,露出白皙的侧脸,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
诸伏高明记得自己做饭的时候放了什么,西兰花,五花肉,米饭……
但当他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时候,恍惚间却觉得她在咀嚼的不是菜,而是他的血肉似的。
“师兄?”
她抬起头来看他,那抹红也显得更加刺眼,鲜艳的像血。
“……吃过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何发出的,艰涩的,带着些嘶哑的,很是古怪。
他看见自己的手背上,鼓起了山峦叠嶂似的青筋,骨节因为克制而泛白。
他闻见了一股潮湿的雨味和玫瑰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无法挣脱。
“你,一直睡到现在?”
他问出了一个绝对已经越界了的问题。
然后便听见,她以一种抱怨似的语气说道:“是啊,昨天折腾得可累了,我一会儿还得去趟药店。”
某种名为理智的绷紧了的弦,啪的一声,应声而断。
松田阵平。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弟弟同期的名字,怒火以燎原之势,席卷着他的理智。
但他知道,那种夹杂着愤怒,嫉妒和一丝刺痛的情绪,绝不是作为一个师兄所应该有的。
【师兄妹呀,就是后天选择的家人,要互相扶持的,比亲兄妹还要亲。】
仓田导师的话于他的耳边回响,犹如平地惊雷。
对不起,导师。
他不是个合格的师兄。
他喜欢上了一个……绝不该喜欢的人。
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