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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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行,您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江柠歌直接拒绝,而后做主道,“这样吧祖父,您也别挑了,做什么吃食我自己拿主意,您只管等着吃就好。”

江安泰虽然不是十分满意,可只要能吃到江柠歌做的饭,也比没有强,勉强算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江柠歌身兼数职,不仅是大厨,还兼职“外卖员”,做好了饭,亲自打包给送到景泰院。

江安泰一开始还以为送餐的会是冬雪,或者醉苏堤的某个下人,没想到顿顿都是江柠歌亲自来送,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真真是被感动了。

另外让他感动的是,江柠歌虽没按他说的做螺蛳粉等饭菜,送来的饭菜却能让人看出用心,翡翠蹄花汤、珍珠乌鸡汤、黑豆芝麻烙饼、青椒虾仁、柠檬手撕鸡、菠菜蒸蛋羹……不仅美味,更重要的是营养,连医者瞧了都说这食膳比药膳管用得多。

诚然,江安泰的伤也好得很快,养病期间脸色红润,一点不像生病受伤的样子。

没人时,他忍不住跟苏云集念叨:别看江柠歌总气他,这丫头心善着呢。

苏云集总会眨眨眼,心说这么简单的事,江阿爷怎么到现在才懂。

这孩子孝顺,把健康营养的“外卖”全留给江阿爷吃,自己仍旧日日跑到醉苏堤去蹭吃蹭喝,风雪无阻。

有时候江柠歌只顾给江安泰做饭,没空给他做,他便甜甜得哄着冬雪给做,冬雪对这只软糯的小团子没有半分抵抗力。

江清梨原本没发现这件事,不知道江安泰的饭食都是江柠歌在送,自从上次和潘氏两人在景泰院得了一匹好料子之后,再怎么讨好老太爷,江安泰也没再给过她们任何东西,得不到东西,去景泰院的次数自然就少了。

江安泰这回跌伤,江清梨就去看望了两回,没和江柠歌撞上过,记忆还停留在江柠歌被江安泰好一通骂,江安泰在醉苏堤“拍桌”的事她也听说了,能让祖父拍桌动怒,江柠歌还真是一把好手,她听说后自然满是得意。

可今日不巧,两人撞上了。

正午,江柠歌带了一份鲫鱼汤来到景泰院。

江安泰等候多时了,这小老头如今能下床走动,可还不能出景泰院,医者叮嘱下床溜达两步可以,出院子活动那是万万不能的,因此成天无事,就盼着江柠歌送来的一日三餐,吃了早膳盼午膳,吃了午膳盼晚膳,没完没了地盼……

见江柠歌提着食盒来,江安泰露出笑脸,尚未瞧见菜肴,就不由自主地吞咽一口口水:“乖孙女,什么好吃的?”

和江柠歌相处时间长了,他倒瞧出她的良善来,这小妮子嘴上只会论银子,心却善良真诚得很,外人体会不出来,只有日久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因此熟络起来之后,他倒十分喜欢和江柠歌相处。

江柠歌扬了扬手中的食盒:“豆腐鲫鱼汤,祖父,您还是唤我江柠歌吧,‘乖孙女’这种称呼我实在是不适应。”

江安泰接过食盒,笑呵呵地应了,只要有吃的,什么都答应。

他把盛鲫鱼汤的青花瓷盆搁在桌上,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目光被盆中的食物所吸引,那鱼汤炖的奶白,像极了刚挤出来的羊奶,油煎过的鲫鱼安静躺在盆中,刀口处翻出白里透红的肉质,光是用眼睛瞧就觉得很是鲜美,豆腐被切成丁块,浸没在汤汁中,上面漂浮着翠绿的葱花和鲜红的枸杞做点缀,无论是色泽还是香味都十分惹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喝一口。

江安泰迫不及待地盛出一碗,顾不上用勺子,直接端起碗饮了一口,顿时,鱼汤的鲜美和浓香触在味蕾上散开,那滋味,别提有多鲜了。

入口满满的香浓,葱姜蒜虽不见了踪影,香味却留存在了汤中,胡椒粉微辣去腻,香醋开胃生津,让汤喝起来酸酸辣辣,滋味十足,但所有佐料都掩盖不了鱼肉的鲜,那肉仿佛被小火顿化了一般,鱼肉和鱼骨全都化作胶原融进汤中,明明在喝汤,却比吃肉还要香。

江安泰享受地眯起双眼,连着喝了好几大口才算停下来,又用筷子去夹鱼肉吃,那鲫鱼除了脊椎上一根主刺,并没有散乱的小刺,可以放心大胆地吃肉,不用担心鱼肉卡到喉咙。

柔软的鱼肉触及到唇舌,像碰到柔软的云朵,又像吻到少女柔软的唇,颜色是白里透红的渐变色,无论是色泽还是肉质,都太嫩了。

味道更是一绝,鱼肉极大程度保留了原汁原味,吃起来除了鲜,就是淡淡的鱼香,鱼皮劲道入味,紧挨着鱼皮的肉肥美鲜香,最下层的肉则爽弹紧致,当真是一口鱼吃出了不同的层次。

嫩豆腐也不遑多让,到口中稍微一抿就化了,那嫩滑程度连牛乳糕都比不了,像细腻爽弹的布丁,可惜江安泰没吃过布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吃一口,嘴里嘟囔一句“好吃”。

江安泰大快朵颐,江柠歌闲来无事便在老爷子的厅堂里转悠。

江家虽然是靠江延庭的俸禄起家,但江安泰才是靠钱生钱带领全家致富的那个人,在京郊买了几十亩农田,每年靠庄稼收成都是一笔不小的进益。

因此他这厅堂布置得很是富贵,江柠歌略微扫视一眼,屋里的陈设布置就不下千两银子之数,尤其是正对门墙上挂的那幅画,似乎是某位大师的真迹。

“你对那画感兴趣?”江安泰发现江柠歌一直在瞧那画。

画作这一领域对江柠歌来说较为陌生,没了解过,只是觉得那中国风的山水画十分好看,便点点头。

江安泰竟笑起来:“有眼光,这副画可是整个堂屋最值钱的物件,是早些年我收藏来的李思训大师的真迹。”

原来是大师真迹啊,江柠歌心说江安泰还挺喜欢这些字画,是个风雅的小老头,目光移转,又落在旁边的几幅小幅的山水画上,这几幅画外行看来也挺好看,但论意境和细节却远不如大师那幅,不知道又是哪位画师的作品。

“旁边那几幅小的是我画的,勉强还凑合吧?”江安泰又开口介绍道。

江柠歌吃了一惊:“祖父还会画画?”

江安泰笑骂:“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会画画了?”

江柠歌实话实说:“看着不像。”

身上没有文人雅客那种气质,可把江安泰气得够呛:“你还看着不像个厨娘呢。”

好吧,互相伤害。

“别说,祖父画的还挺像那回事。”江柠歌说,“您不说是你画的,我还当是哪位名人大师的大作。”

这话江安泰爱听,边吃边乐呵呵问:“想学吗?”

江柠歌还真挺感兴趣,以前看到这些中国画时就很像学,只是以前忙着学厨艺,没空学,现在时间充裕,倒是可以当个爱好学。

“想。”她老老实实答。

“等我伤好了我教你。”江安泰径直道。

他这项技能还从未教过旁人,江景书、江景墨和江清梨都知道祖父会作画,都来企图拜师讨教,却谁也得到过一字半句的点拨。

江安泰学画时家里还很穷,没钱买作画的笔具,更没钱请先生,所有的技法都是他自己琢磨的,没有纸笔就捡根树枝在土地上画,没有先生教就跑去卖字画的铺子门前偷瞧大师的画……条件之艰苦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大概就是他不想把画技轻易传人的原因,倘若有样东西轻而易举能得来,也就能随便送人,可若是自己都千辛万苦才得来,必定视若珍宝,这种心理不好说,却是的的确确存在。

可今日竟然愿意教给江柠歌。

江柠歌的厨艺亦是一绝,放在厨师领域的成就远比江安泰的画技放在绘画领域要高,江柠歌都愿意做菜给他吃,投桃报李,他也愿意回馈给东西,而这些东西无关金钱。

江柠歌不知道这些,开心地应下:“好啊。”

“今日的饭钱是不是还给没?”江安泰问。

江柠歌眨眨眼:“不止今日,已经有好几日没给了。”

江安泰老脸一红,原来这几日吃得都是霸王餐,还当江柠歌是个见着银子才撒鹰的主儿,没想到这赊账的饭也给送啊。

既然是这样,他大手一挥,指着李思训那幅画道:“这幅画抵饭钱了,你拿回去先试着临摹。”

江柠歌差异道:“送我?这么贵的画送我?”

江安泰肯定地“嗯”了声:“你的了。”

江柠歌可不玩虚的,谢过祖父,当即旁人把画摘下来了,卷好准备待会儿带走。

这画的价钱,可比江清梨那古槽琴高多了。

就在这时江清梨进来了,由于那画的位置太显眼,还没等她嗲声嗲气地开口,一眼就先看到正墙上消失的画,诧异地嘴巴都张开了。

那幅画价值昂贵,她是知道的,正想问江安泰画去哪了,转头就瞧见江柠歌怀里抱着画,画尾巴还没完全卷起来,露出的落款和印章,正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