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很快巨大的茂陵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茂陵最初是由汉时名臣张汤监督修筑的，张汤死后又由其他人接手，乃是汉五陵中最大的。

李恽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拜谒先皇帝，另外一个就是拜谒卫霍。

大汉灭亡之后，茂陵一度无人管理，甚至还被人盗撅。

一直到隋朝建立后，杨坚才又安排了专门的人守陵。

大唐建立后，同样安排了专门的机构和人员守陵。

李恽一行抵达茂陵正门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李恽向挡路之人表明了身份，负责守陵的小吏赶紧带着所有人出来迎接。

祭奠了孝武皇帝后。他遥望着刘策的陵墓封土，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最后他叹息一声，起身与众人汇合。

随后他又在小吏的带领下转向茂陵东面，前行大约两里地，两座紧挨着的封土遥遥在望，这便是卫青和霍去病的陵墓。

这对舅甥活着的时候并肩作战，奋击匈奴，直捣龙城，封狼居胥，死后也背靠着背，守护着长安。

卫青的墓起冢象庐山，而霍去病的墓则是仿照祁连山的模样建造，以纪念他开拓河西的大功，墓前还有冠军侯马踏匈奴的石雕。

这两座陵园同样有墙垣围着，不过守卫比起茂陵来就没有那么严密了。

李恽思忖片刻，决定先祭拜卫青。

进入卫青的墓园后，李恽在百余步外就下了马，取来早就准备好的物品，摆在地上。

祭拜完卫青，李恽又祭拜了霍去病……

李恽兵逼长安，并前往祭拜了太宗皇帝之事如同风一样刮遍了天下。

李亨听闻此事之后大怒，当着众人的面就大骂，“李恽此子狼子野心……竟敢行此僭越之事。”

左右之人，此时也一个个对李恽痛骂起来。

魏少游更是捶胸顿足的高呼要提一旅之师取李恽人头献上。

其他人见状也是一个个表演起来。

有的说要带兵前往安远城拿下李恽妻儿。

有的怂恿李亨下诏捉拿正担任扬州大都督的李峘。

有人甚至提议与安禄山联手，先灭了李恽。

不过好在李亨还没有昏头，他知道如今自己手中的力量是不如李恽的，若是真的与安禄山联手，那就真的会被天下所唾弃了。

说不定手下的河西、陇右兵都会因此而兵变。

……

李恽军主力在与安禄山叛军于渭水对峙之时。

李野与李达两人却是领着两万余骑兵，悄然的离开大营，往灵武而去。

为了防止被发现，两支军队都没有走大道，而是先往北绕了一个大圈子。

为了掩护两人的行动，吸引李泌的注意力。

安远城这边也征召了诸部骑兵两万，另外还调动了三万府兵浩浩荡荡的从黄河西岸向灵武城挺进。

……

灵武攻防战如今已经到了第二十二天。

原本李泌以为很快就可以攻破灵武城。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刘策却突然使用了大量由火药制成的炸药包。

第一次面对火药的联军，瞬间就被猛烈的爆炸给炸懵了。

许多士兵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整个联军变得一片混乱。

这时刘策派出了一直留在手中的骑兵。

趁着对手处于混乱之时，刘策亲领三千骑兵对联军发起了一次突击。

这一战联军大败，死伤惨重，尤其是首当其冲的回纥人。

战后统计这一战回纥人死伤高达一万，吐蕃人伤亡少一些也达到了四千人。整个联军伤亡更是高达一万九千人。

这一万七千人可不是前些时日的炮灰，而是真正的精锐。

尤其是那五千陇右兵，他们的伤亡让李泌感觉心都在滴血。

这一战之后，联军士气大落，攻击也变得疲软起来。许多将领都向李泌暂时提议退兵。

但李泌却知道，这一次是夺取灵武最后的机会。

一旦朔方军缓过神来，自己将毫无胜算。

因此李泌力排众议，继续攻城，原本有些动摇的磨延啜也被他说服。

这日，李泌正在与磨延啜商议如何攻打灵武城之时，突然有斥候来报，发现朔方军蕃汉大军五万人沿着黄河从北面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李泌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因为在战前朔方军常备战兵不过就六万九千人而已。

安禄山叛乱到如今已经快一年了，而根据情报朔方已经经历了三次动员。

按照计算朔方地区已经动员了二十万大军。

在李泌经略朔方之前朔方一直是苦寒之地，编户齐民的人口不过几十万而已。

天宝十四载颜真卿、王承业等人上奏给李隆基的奏书中朔方总人口也不过两百多万。

如今回纥人仍然在北方进行袭扰，朔方必须留下相当的兵力驻守各郡。

因此李泌产生怀疑自然也是正常的，但他却忽略了一点，杨钊和高适等人可是迁徙了近八十万长安及其周边百姓入朔方。

另外当时驻扎在长安的五万唐军也被收编，这些人经过整编训练之后，虽然野战能力不行，但用来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回纥人也不善于攻城。

赵广汉手中的七千骑兵就足以应对回纥人的袭扰。

不过不管李泌相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连续几波斥候送回来的情报皆是如此。

李泌确定了朔方军援军的情况后，立即召集了众将商议此事。

众人皆言，决不能让援军抵达灵州。

刚刚领着援军抵达的张平出言道：“朔方军骑兵众多，若是其援军抵达，我军将彻底落于被动。”

随后他自请领兵北上阻击朔方援军。

不过李泌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因为张平曾经是李恽的部下，而且其所领的镇西军也曾经由李恽统领。

最终李泌选择了由关内节度使吕崇贲领兵北上。

张平见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也明白自己并不受信任，因此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这日张平正在帐中休息，忽然亲兵来报，有故人前来拜访。

张平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命人把来人带了进来。

“是你！”

见到来人后张平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李恽的衙将李宁。

“张军使，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你怎么来了！”张平掀开帘子紧张的看了看外面。

李宁笑道，“怎么老友相见，张军使就不请我坐坐。”

张平此时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把李宁请到座位上坐了，接着又给李宁倒了一杯酒。

“李将军，就不怕我把你交给李泌！”

李宁笑了笑，“张将军是一名智者，当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张将军如今也应该已经知道那李亨的为人，将军以为李亨可能成事！”

张平叹息一声道：“若无祁国公或许可以！”

李宁点了点头，“将军以为李亨为君，可能使大唐复兴，可能使天下安定，可能是诸夷臣服！”

李宁三连问却是让张平一时间哑口无言。

李亨称帝之后，也做了不少决策，在他看来这些做法虽然短期内可以有些效果，但长远来看却是对大唐有害无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