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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不上那就追到北楚的玄都!他不信,梅鹤卿除了去那还能去哪!
骗子!梅鹤卿你个骗子!
莲净开罪了主子,近来除非值守,不必要的时候都在阆居,免得主子见他嫌他碍眼。孤华找来时,他正更衣。听闻经过,恨铁不成钢地往孤华脑瓜子抡了巴掌,“臭小子,早干嘛不说!现在城门紧闭,出都出不去上哪找!”
话虽如此,莲净刚褪掉的外衣又披上身,“三公子呢?”
孤华揉摸自己的脑袋,“三哥晌午收到宫里旨意就即可南下了。”
莲净攒眉,“怎么都走得这么匆忙。”他系好腰带,“走,找裴逸去。”
烟春是个多雨的时节,京城在这时候是眺不到星空和明月的。莲净赶路的空隙望了眼墨夜,他突然感觉到恐慌,如果寻不到公子,那麻烦就大了。
裴逸家中只有个老管家,莲净敲了片刻大门,门里面才有些动静。老苍披着袍,看样子是早早便睡下了,他老眼昏花,眯眼从缝隙里先看清楚人。莲净没工夫耽搁那么久,锤了两下门就道:“国公府的,找裴大人有事。”
老苍还以为举起来的拳头是要砸自个的,惊得后退两步,闻言才敢定下神答复:“老爷一早就出门了。”
“一日都未回来?”莲净继而问。
老苍缓慢地摇摇头,“老爷说今日都有事在身,回不来,就做自己那份吃食便行。”
莲净暗忖这下真麻烦了。经历金吾卫叛变,京城的治安也一并交到禁军手里。他左思右想,霍沐随摄政王南下,禁军能找的只有元总督军,但凡把城门打开,他便还有机会找到公子。
都怪孤华这小子!
苍穹鱼白,天光破晓。温离被冲昏的愤怒裹挟,他眦裂的眼眶蕴着红丝,像是即将要疯了。内心的固执令他放弃所有的顾虑,只要追上梅鹤卿。他被挚爱蒙骗,他要去问梅鹤卿,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竟舍得弃他而去!
策马夜疾五百多里,寒鸦渡鼻尖喷洒的灼热气息像焰火上的飞絮,它俨然有些疲惫,四肢却仍旧不停歇地飞奔向前。
林间官道拐弯,京畿守备军受令已在道上列阵恭候多时。裴逸居在阵前凝目眺目那烈马如离弦之箭冲来,他伫立纹丝不动,也是个不怕死的主儿,就是要与温离硬碰硬一个。
烈马的脾性如同它主子,温离没有勒马的意思,反而抽鞭加速,寒鸦渡铆足劲就待凌空一跃。
裴逸那头依旧站立如松,身后守备军见此面露急慌,一时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将领率先喊了声“大人”,裴逸故作未闻,他仿佛和温离杠上了,没有丝毫的畏惧,俩人毫无让步的意思。
“温离!”裴逸猛然大喝。
“驾!”温离鞭子一抽,寒鸦渡的铁蹄高抬,裹着呼啸而起的沙尘凌空而跃。
硕大的黑影自裴逸头顶越过,风中的沙粒径直招呼去了嘴脸,他抬臂遮挡眼睛,袖摆朝后翻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