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的烈马打乱守备军阵型,他们惧怕马蹄的践踏分分后退两侧,温离没有多余的闲时浪费在这,他看着破开的出口,驱马直冲!
裴逸随即转身,喝道:“拦住他!”
温离在混乱的守备军下冲开条道,再想拦住他已经迟了。他策马冲刺,寒鸦渡陡然嘶啸,四肢趔趄身躯朝下栽倒。温离猝不及防,唯有松掉缰绳从马背滚落,地面铺的不知何物,尖顶锐利,温离惯性摔落连滚两圈,好几处被划破。
突然的疼痛将温离的意识刺得一下清醒,他看清穿掌的锐器。
铁蒺藜!
所幸铁蒺藜洒得零散,他拔掉掌间的那只,血一下淌出,他利落爬起身,数不尽的长矛早已将他团团围住。
温离垂下滴血的手,怒视铁甲群中走来的裴逸。
“卓兰,莫要再追了。”裴逸口齿还含有飞溅的沙,步近道:“他料定你会追来,特求陛下动用士兵把你截住。”
“那他就该先把我关进牢里头!”温离爱恨交织,他缓步靠近裴逸,狠声说:“裴行云!快让你的人滚开!”
“卓兰,回去吧。”裴逸看着温离遍布各处的伤,于心不忍地劝道:“他不见你,是不知要如何同你解释。北楚的锦书中不仅要一名质子,送去的质子还要与公主和亲。他不愿你随行,是因与北楚有婚约在身,与你已经无缘了。”
“放屁!”温离想也没想地怒斥一声,他张着唇,喉咙在这俄然间仿佛卡住石头,尝到了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的艰难。
他最终只摇了摇头,眼神黯然,“我不信……”
裴逸再劝,“锦书就在陛下手中,你可以亲自过目。”
那股酸涩难以自已,温离用吞咽的方式摁回腹中,他趁裴逸不备拽过身前掐捏喉处,神情阴鸷地威胁众人:“滚开!”
守备军不得不动摇,他们渐渐退后。
“谁敢放走温离!杀无赦!”裴逸厉声令下。
“裴逸!”温离不禁指尖使劲,他勃然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裴逸没有怯弱,他言辞有力,就如神武门前,他面临尹卫都不曾面露一丝恐惧,“卓兰,”他扫视眼前无所适从的守备军,“你别忘了你的职责。你即便追上梅鹤卿又能如何?他有他的使命,你有你的责任,注定了无缘无分。”
“职责?可问过我要或不要?”温离掐紧裴逸的喉,阴狠地警告欲要靠近的守备军,“裴逸可是陛下的心腹,他若死了,你们都得以死谢罪!”
“滚开!”他斥道。
士兵身躯一震,识相地排开让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