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梅鹤翎堵住后头,坐马背上俯身看。
那东西是个人!穿着禁军的盔甲,臂膀遭箭矢穿透,匍匐躲避着什么。
禁军以为被敌人发现,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闭眼僵直着身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听那人问了句“什么东西”。
“看来是北衙禁军。”梅鹤翎摘下刀,就着刀鞘的底部弯腰捅了捅疑似装死的士兵,“喂——真死还是装死,刚才分明还在动。”
那禁军俯卧泥地,闻声抬起脏兮兮的脸,只见眼前踱着两只马蹄子。
梅鹤翎坐直身,道:“没死就成,赶紧起来。”
禁军一动就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在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后不由心惊,马背上的人脸上有道穿了半张脸的疤痕,容貌着实有点骇人。
沙月居高临下地俯视,发现禁军微妙的神情,只道:“看你这盔甲,你是北衙禁军里头的,何故重伤在此?你在躲谁?”
禁军被一双锐眼详视,垂首错开目光,硬气说:“你又是谁,如果不是来杀我的,奉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梅鹤翎睨着马前头的身影,问:“谁要杀你,你在执行什么任务?我正好要去北校场,你告诉我,我顺带捎你一程。”
“当真?”禁军转身戒备地看向少年,讶异道:“我在校场见过你,你是梅家的小公子!”
梅鹤翎常在校场跑马,被人记住也不足为奇,他低眸说:“你认得我,既知我身份,那咱两也好商量。”
禁军踌躇须臾,道:“如今封城,梅三公子是怎么出城的?”
“封城前我就不在城里了,你防着我也是无可厚非。”梅鹤翎翻身下马,说:“执行的任务内容你可以不说,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谁下的手。”
禁军眨眼间,自己动手折断箭羽部分,伤口再次溢出不少血,他把箭羽递到梅鹤翎眼前,说:“金吾卫。”
梅鹤翎接过半截箭矢,在箭羽下看到箭身的标注,这是军器监按照兵部规定条例在锻造兵器时烙印的标记。他睨了一眼道:“你们做甚与金吾卫起冲突,竟要置你于死地?”
“谁知道金吾卫肚子里憋的什么坏水,和我一块的兄弟都死了,就指望我回去报信。”禁军体格强健,就算是臂膀受伤,也不过是吃痛些,他中气十足说:“如果三公子是害怕得罪金吾卫,你就当没看见我。”
梅鹤翎嗤鼻,上马道:“我说了要去北校场,带你一程就是,京城里除了陛下,就没人我得罪不起,上马!”
吴鸠把刀锋磨得寒光凛凛,砭骨的大冷天背部汗涔涔一片,他收刀回鞘门外跑进来人,忙禀:“鸠爷,夜里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