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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见隗泩毫发无伤时,齐凌眼里的凝重才淡了些,片刻却又恢复了回去。
视线从隗泩身上移开,他一脸严肃地展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隗家历代为将,满门忠肝义胆,征战沙城,立下累累功绩。然,八年前,全府上下惨遭逆贼屠杀。唯隗家小公子生死未卜。追封骑兵校尉隗进为忠进将军。”
“而今,隗家仅存余脉隗家小公子隗泩安然归来。特此赐封隗泩,承其父隗进生前之职,为骑兵校尉,统领三千精兵。”
“随齐凌齐小将军,去往秋赤山,捉拿逆贼。即日出发。”
齐凌宣读圣旨的话音才落,路行渊的匕首已经射了出去。
要带走他的小兔子!
要抢他兔子的人,都得死。
隗泩瞳孔一颤。
一个闪身,
“滴答……”
隗泩手握着匕首,站在齐凌和满眼杀意的路行渊的中间。
他眉头微微一皱眉,
哎呀,抓错位置了。
齐凌望着眼前的隗泩,神情复杂。
他刚查到疑似杀害隗家凶手的下落,本想独自去地替隗家报仇。却突然收到了匿名信条,说隗泩被栽赃为乐丹细作,正押往刑部。
他策马去拦,当看到大理寺少卿孟千承已匆忙赶往,便又立刻掉头去了宫中请旨。
乐丹细作本就是无稽之谈。
有圣旨在,不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皆须立刻放人。
可当他宣读完圣旨,
原本他不确定是隗泩是真的将他忘了,还是故意不与他相认。
此刻看着隗泩眼神的变化,他知道隗泩是真的忘记了。不止是他,还有那些痛苦的回忆,一并忘记了。
而现在,又被他亲手撕开。
“小泩……”
齐凌声音有些颤抖。
隗泩望着齐凌的眼神晃动,
在圣旨尚未宣读完的时候,许多记忆已经汹涌而来,撞得他的脑子眩晕。
他不是原主本人,可那些记忆层叠着灌进来的时候,
不仅仅是像看电影。
带着原主的身体反应,那种痛苦的、难过的随着画面一并汹涌地将他席卷。
某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
好像那一切都是他切身经历过的一样。
他奋力地挣扎着找到自己。
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书景,谢谢你来救我,先去隗家老宅等我好吗?”
齐凌木讷的点头,看着隗泩滴血的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地转身走了。
隗泩转身,回到路行渊身边,用袖子将沾了血的匕首擦干净,放进路行渊的手里。故作轻松地道:
“殿下,你不会其实是会武功吧,像是要走火入魔。”
“齐凌是来救我的,咱们现在可以回府了。”
他拉起路行渊的另一只手,
手心的血落在路行渊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唤回了些许理智。
一旁一直屏息站着的孟千承到底在二人走之前,壮着胆子来到了路行渊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殿下,有一事尚未来得及报给殿下。殿下要查的丘老将军遗党下落,已有眉目,正是窝藏于秋赤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