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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贵族婚姻 千寻客 27776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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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祝福

这件事没有动摇艾丽西亚和凯瑟琳之间的关系。虽然朗-韦尔斯利看他总是讪讪的。

凯瑟琳是虔诚的福音派教徒,秋冬来了,艾丽西亚和她一起去济贫院分发衣物,毯子,在莱斯特广场给穷人们分热汤和面包。

卡文迪许乐于陪她做慈善。

朗-韦尔斯利就跟那次他毫不在意海军士兵一样,也并不关心底层人过得如何,他和他的妻子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为财产属于女方,他都很不赞同这种花费。

继续去圣詹姆斯区做什么男人间的事了,谈谈政治,喝酒享乐,忙着购买他妻子名下那座万斯特德庄园奢华的装饰,翻新一番。

正好,他见不到他,卡文迪许乐得如此。

他看着艾丽西亚包着头巾,上手去切面包,一块块地分给排队的贫民。

她做这事很熟练,从小就被公爵夫人带去这样。这样的行为在上层贵族中很少见,只有乡绅和中等阶级才会如此。

她递过去,露出那张莹莹的脸庞,噙着唇微笑,美好如圣母一样。

卡文迪许怔怔地看着。说实话,他倨傲到一般的小贵族都不会放在眼里。

遇到艾丽西亚之前,他没想过还能做这样的事。她明明不苟言笑,有时候却会。

他接过餐刀帮她切着。

公爵夫人这几年做了不少实事,她修缮退伍和残疾军人安置的医院,给孤儿设立收容的学校,最近忙着监狱改革,男女分开,给拥挤的女囚扩容空间,分发制服和让她们做编织活,劳动改造。

监狱改革协会在一群人的倡议下成立,后续女囚区会试用女看守,进监狱里的很多是因为欠债,她们拖家带口,孩子的教育也要提上议程。

卡文迪许看着艾丽西亚行走在这样的地界,那些孩子簇拥在她身边叫她艾丽西亚夫人。

穿着整洁,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截然不同,她陪着他们读书,用石板写字,玩抛球的游戏。

她远比平日里要亲和,笑得很多。

威廉。卡文迪许感到心中由衷的满足。

“你会陪我做这些。”回去路上艾丽西亚说。她没想到,她母亲一直是上流社会的异类。

有过多的责任感,公开地参与政治,就算是慈善也不只是捐赠了事,而是实实在在地呼吁抨击。

艾丽西亚一开始的预计,是他不会反对,她堂兄会让她成为独立的人,自在地做自己的事。

“我们合为了一体。”他牵着她的手。当他们在圣坛宣誓结婚时,就已经密不可分了。

艾丽西亚感受着他掌中的温度,心里微微一动。

十月过去了一大半,局势逆转,俄国寒冷的冬季来临,法军过分深入,补给线太长。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拒不和谈后,终于迎来了转折。拿破仑宣布法军撤退,一路南下,被俄军反攻,追击下仓皇落逃。

就像怀特俱乐部的那场赌约,起起落落,月底到了,很显然那对新婚夫妻,是毋庸置疑的恩爱。

艾丽西亚夫人都会拒绝掉一些邀约,说要和她的丈夫去郊外骑马。

开奖后,卡文迪许一举赢了四万多英镑。就连弗朗西斯,抠抠搜搜的千镑,都翻倍有了七千多。

等着看笑话的那些人,输得欲哭无泪。

卡文迪许大获全胜。

“不,当然不免除债务,记得打上欠条。”

艾丽西亚看着她丈夫,高兴地回来。上手就把她抱住,转了个圈。

她已经习惯了这么离地,波澜不惊地搂他脖子。

“又怎么了!”

最近来他们新家,公园巷12号,最多的就是家具商,内饰商,卡文迪许打定主意要把整个宅子,按照艾丽西亚的品味,都换一遍。

她被他询问,要换什么花色的地毯,什么样式的窗帘,家具要新做的还是淘来的古董,糊墙锦缎的颜色,沙发的缎面,舞厅地板的打蜡和长廊两排的雕像,如此等等,给问烦了。

一切让他裁决。

卡文迪许在伯林顿府的收藏,被移入了他正式的新家。就像艾丽西亚的父亲,是个雕像和古董收藏爱好者一样,卡文迪许家的人多少都有什么藏品。

威廉。卡文迪许最热衷的则是珠宝。

夜晚,他把她拉进去,满屋子璀璨闪耀的珠宝,长长大颗洁白的珍珠项链,被随意地摆放,堆在一起。尊尊各色的冠冕,整套的项链,胸针,耳坠,手镯,臂钏,什么材质的都有,东方风格,法国镶嵌,英国式的。

祖母绿,蓝宝石,红宝石,象牙,紫水晶,黑晶,珐琅,绿松石,钻石,红珊瑚,五彩缤纷。

这是他从十七八岁有了这一爱好后,逐步积累的一大批。他每年六万镑的收入,还有二十万镑的银行存款,债券股票投资等等一系列,大部分都花在了这里。

加上亲友赠送和从长辈那边继承的那些,价值足足有三十万英镑。他去年到俄国的那趟,更是收获颇丰。

他给她戴上大颗梨形海蓝宝石的冠冕,伴着无数细小钻石璀璨的光芒。

“这是我从一个俄国女大公那里买的。”就跟他想象的那样适合。卡文迪许满意于自己的眼光。

他给她绕上一圈圈珍珠的手链,闪耀的钻石颈链被他拿了出来。

他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看着镜子里光华夺目的人。“你结婚时,都不戴我送的。”

他示意着匣中那一整套蓝宝石的首饰,精雕细琢,保持着最浓郁的那一抹蓝色。

“按照习俗,我应该戴我外祖母和你母亲的首饰。”

符合那句谚语,“旧物、新物、借来之物以及鞋子里的六便士银币。”

以及艾丽西亚外祖父想看她出嫁时戴的钻石项链。她只是从中随便选了一批。

卡文迪许亲了她脸颊一口。他已经完全懂了艾丽西亚,她总会这么解释一切。

他想要安慰,可这样似乎也够了。

他兴奋地把她抱起来,放在桌上,在那堆被他一份份拿出铺开,炫耀地展示的珠宝首饰中。

再怎么样都没她本身尊容华美。

“艾丽西亚,你比这里的所有珠宝都来的珍贵!”

“那是当然,我以后的身家起码能有400万英镑。”艾丽西亚自然地回答道。

这确实没错,还只是她母亲那边会有的遗产。

卡文迪许一哽。

……

“我知道的,威尔。”半晌,艾丽西亚看着他,轻轻地说。

他雀跃地亲了下她的额头。

他们和艾丽西亚的舅公一家人一起,去看望老斯宾塞夫人。

父亲过世后,儿子继承头衔,要是结婚了,妻子就是正式的某某夫人。

至于丧夫的母亲,只能冠上“Dowager”的前缀,让出祖传的大宅搬去家族领地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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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斯宾塞夫人和现任夫人的关系不好,她长住在伦敦西北的圣奥尔本斯。

她和丈夫很恩爱,当年是一见钟情,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在想,“啊,他就跟天使一样美丽。”

两人终身都没有过情人,男方体弱多病,早过世了近三十年。

老斯宾塞夫人,偏爱长女乔治亚娜,对她留下来的儿女,和最像她的这个孙女最为疼爱。

过世的德文郡公爵夫人,是个光华万丈的美人,只是婚姻不幸。

斯宾塞家族当年为了权势和卡文迪许家联姻,德文郡公爵点名要娶那位美丽的伯爵小姐。后者习惯了父母的恩爱,未曾预计情人众多的混乱才是贵族的常态。

老斯宾塞夫人没想到长女小吉的结局是那样。她容忍丈夫的私生子女,和情妇同吃同住。最后自己也在鼓动下有了一堆情人,各玩各的,还有了个私生女。

玛格丽特。斯宾塞夫人活得太久了,眼睛逐渐模糊。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估计就这两年了。

她还是能隐约看清,眼前这两个登对的新人,他们手挽手的模样。

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见到了以后相守三十年的爱人。

艾丽西亚亲亲她的脸颊,依偎在曾外祖母的膝上。她陪她说着话。一派小辈讨喜的神情。

老斯宾塞夫人另外喜欢的两个孙女,莎拉和卡罗琳都是大女孩了,再也没法这么肆无忌惮地撒娇了。后者还结了婚。

噢,眼前的曾孙女也结婚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我给了你祖母大多的关爱,最好的教育。”老斯宾塞夫人理着女孩的金发,“可唯独没有教会她如何经营家庭。”

她总是这么说。

她们一模一样,金色头发,小吉是绿眼睛,她是像祖父那边的蓝色。

她的两个女儿都婚姻不幸,甚至她一手带大的外孙女卡罗琳,因为和情人的绯闻,被丈夫带去了爱尔兰,远离英国,挽回摇摇欲坠的婚姻。

在蜜月结束后,回伦敦的途中,艾丽西亚和她堂兄约定过,等见到老斯宾塞夫人后,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扮演成和谐的模样。

但现在,怎么看,好像都足够幸福了。

艾丽西亚停了停,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卡文迪许,他托着脸,认真地听着。

向她投来目光和笑容。

老斯宾塞夫人握住女孩的手,对他俩完全放心了。

“你们要热爱彼此。”她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

卡文迪许为自己得到的认可感到高兴。

回去的路上,艾丽西亚看着他,突然说,“谢谢你。”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看着曾外祖母轻松的笑容,和记忆里祖父母相对时两看生厌,沉默的模样,突然心里柔软,想说这一句。

他怔了怔,眨了眨眼。

然后笑着亲她,她躲无可躲。车厢里的那一点空间,被他占据,他尽情地吻她。

她很喜欢他的吻。

“你这辈子被我吃定了,艾丽西亚。”

他捏她的脸,大仇得报的感觉,她原来也有今天。

他掩饰着他的无措和心跳。艾丽西亚手心放在他胸口的时候,一片了然,她宽容地推了推他。

然后被抓住,吻得更深。

第42章结束

他很喜欢说我爱你,这成了打招呼的一种方式。艾丽西亚早上,就被他从睡梦中弄醒,他亲她的脸颊,抚摸她的脖颈。

他的手托着她的,掌心带着薄茧。

艾丽西亚睁着那双眼,眨了眨,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她要懒惰懈怠许多,他却像她婚前那样起得早,某种意义上的调换。

卡文迪许笑着爬上来,把她拥在怀里,艾丽西亚背对着,能感觉得到。

她合着眼,他的鼻息萦绕在她的脖颈。温热的,嘴唇自然地贴上那一根跳动的脉搏。

两个月了,他丝毫没有厌倦。

他一天比一天地热爱她。

他听不到那句我也爱你,但他知道艾丽西亚不能以常人的思维看待。

她不会说,她只是很诚实地接受。

他习惯了和她之间的相处。

那双手游离到腰间,他依偎着她,安眠了过去。

艾丽西亚不想睡了,她睁开眼,没有动,看着他修剪整齐的左手。

他会灵巧地揉她,对什么都很熟稔。他乐于拉她的手,比起夜晚的欢娱,他就像他说的那样更爱好相拥。

两个人懒懒的,十点钟起来吃早餐。

卡文迪许觉得他少了的那一个月的蜜月期,在回伦敦后得到了补足。

他半跪在地上给她穿长袜,穿鞋。

艾丽西亚低头看着。

他昨晚就是这样咬开她的吊袜带。他做什么,眼睛始终注视,黏着。

那两片红润的薄唇,含住粉蓝色的绣带。和他的眼睛那样蓝。

“你在想什么”她托着他的下巴,他顺势起来,让她恰好地低头吻他。

他的头发被她揉得蓬乱,眼睛亮亮的,一向讲究穿着,却会由着她随手牵着领带。

就像夜晚,她这么一步步引着,带他进了卧室。

卡文迪许垂着眼睫,他的呼吸凌乱,细碎的吻扑面而下。

在外社交,他喜欢和她形影不离。晚饭后,如果没有交际,都在家里。

他躺在她的膝上,眼神一刻也不离开。

艾丽西亚读书的闲暇时,会伸手揉他脑袋,漫不经心的。

这时他会翘着唇角。

她还要忙着把手指从他含过来的嘴里抽出。

“求你了,喜欢小狗吧。”他可怜的眼神总在说。

他就跟小狗那样。

但要是主动亲他,他就起来,得意洋洋地把人扑在沙发上,攥住手腕,动弹不得。

“艾丽西亚。”他想看她挣扎,或者跟他生气的模样。

艾丽西亚只会在他压到她头发,弄折了她的书时候凶他。

她轻皱着眉,神情中透露出的不悦,能让他满怀期待。

卡文迪许喝醉了酒时,比以往都要胆大。

赴了一场晚宴回来后,他把她抛倒在床上,压着,束缚着,强势地抵住。

“有六个男人找你说话。我不高兴。”他耍赖。

艾丽西亚歪着头,宴会上的礼仪就是跟左右手的人谈话,用饭后的晚会时间也是喝茶的交谈为主。

他好无理取闹。

“你要在乎我的感受。艾丽西亚。”他似乎也知道他的理由站不住脚。

“比如,可以和我多说会。”

他又胡言乱语了。

整日对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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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以前要肆无忌惮,因为察觉到艾丽西亚对他的不同寻常。

比其他人都要容忍,耐心。而他一向恶劣,爱试探底线。

“松手。”她开口道。

卡文迪许乖乖放了开来。

但要证明自己那种,把她压得更紧。

“答应我。”她对别人那么温柔,笑容那么多,对他横眉冷对,偶尔会流露出厌倦。

他在餐桌的另一边,恨恨地盯着,喝了一杯又一杯酒。

皮皮有时候会乱咬东西,以前还会咬人。这时候,艾丽西亚会给它一巴掌,把它拍开,以示惩戒。

于是,她伸手来了一下。

卡文迪许摸着脸,一怔,好像清醒了一瞬。

他抓住她的手。

艾丽西亚突然觉得,她力度没控制好。弯着手指,犹豫地碰上。

“疼吗”刚想问出。

卡文迪许留恋地蹭了蹭,回味着,“再来一次。”

……

第二天,他咳了两声。

“我——”贵族子弟从小会在公学寄宿,接受长达十年的严苛教育。

不少人一犯错,就会受到枝条抽打。所以有人养成了这方面的癖好。

他想证明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艾丽西亚的那一下,让他很喜欢。

看着她骑在马上,拿着马鞭一抽,他心里也洋溢起这样一股兴奋。

雀跃,跃跃欲试。

艾丽西亚上下扫了他一眼,蹙着眉,她想明白了,没太困惑。

大抵她堂兄被人追捧惯了,她是第一个会随随便便打他的。

艾丽西亚太好说话了,所以他昨晚那么要求,她不解可还是愉快地又给了他一巴掌。

……

他很喜欢看她卧室里那面镀金的大镜子,从镜子里看她,接吻的时候,不是看她,而是镜中的目光接触。

这发展到了,他给她解着衣裙。

然后,转向银镜的那一边。

两人对着镜子,指尖从脖子缓缓划下。

伴随着战栗的是新奇的感受,他低着头,她看着他,镜子里的他一举一动。

她的外裙落地,束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到腿弯的衬裙,小腿的长袜。

他穿着深色的礼服,整齐,深浅衬托,手指解开胸衣的束缚。

脖颈舔吻着,艾丽西亚动了动脚趾。

她的金发披散着,一件件衣裙被褪下后,新生儿般赤裸。

他握着她的腰肢。

“你多美啊。”满怀着迷恋的目光。

艾丽西亚第一次观察了全程,他什么样,她是什么样。

她完全倚靠在他的怀里。

红着脸,埋在他的臂膀。

她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松地接受自己的身体和感受。

她喜欢趴在他身上睡觉,肌肤最本质的相贴,没有距离。

隔着胸膛的一声声心跳。

艾丽西亚撩起眼皮,看他合眼假寐的模样。

“你没睡着。”他弯起嘴角。

她这样他怎么睡得着。

……

大概是由于入秋后逐渐转凉,艾丽西亚适应了他滚烫的怀抱。

她会挽留他,他故意要离开。

“这样不符合礼节。”他学她的话。

艾丽西亚合上眼,从他手里抽出脚踝。

他夜里辗转反侧,后悔地爬床。

“一直到早上。”他得到了她的默许。

看着她的发丝垂在脊背,卡文迪许就觉得,眼前的一切格外不真实。

他贪恋着这份温暖。

……

艾丽西亚这几天出门的频率少了许多。卡文迪许担心她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能判断她的身体感受,是想还是不想。他们睡在一起时就很满足。

“你为什么在做缝纫”他忍不住摸摸她额头。

她不是很讨厌吗

他以前会拿这嘲笑她。

说没见过他堂妹绣完过手帕,至于一整条裙子的编织,怕是要等到下辈子了。

鉴于他以前的满嘴胡言,卡文迪许想想,艾丽西亚能容忍他那么久,还真是不可思议。

直到后面,艾丽西亚平常地拿过一件衬衫。

他接过,一脸茫然,他丢在她那的吗

她日常里还会肃着脸,总是没什么表情。没有晚上生动。

她就这么看着他,“我做的,送给你。”

卡文迪许正随意地抖着衬衫,听到这,不可思议地停住。

“什么!”

艾丽西亚给他指领口的刺绣,他名字的缩写。

威廉。乔治。卡文迪许。

W.G.C.

还有个他最喜欢的中间名,“奥古斯都”。

艾丽西亚坦然,她是看着女仆裁了几片布缝好,自己再接手做了细节。

他抱着那件柔软的亚麻衬衫,眨了眨眼。

他的愿望,他新婚夜抱怨的那句,被她记住了。

虽然艾丽西亚支着下巴,看上去没放在心上。

卡文迪许后知后觉地反应,他有多高兴,有多喜欢,可在话语表达前,他就把她亲的挤在了角落。

艾丽西亚推了推他的脸,和克制不住的激动。

他害怕她厌倦他。

捧着那件衬衫,他露出了个笑容。

他想他会永远满足了。

“原来被爱是这样,她爱我!”

卡文迪许恨不得昭告全世界,我的妻子给我做了一件衬衫!

这个意味着什么!

男女订婚后,女方都会做一件衬衫表达爱意,这是最贴身最私人的物品。

什么,你说为什么婚后才这样!

那是我们的恋爱跟旁人都不一样。

……

伦敦的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过去,呆久了,能做的都做的还是无聊。

每年的盛事,除了春天的伦敦社交季,议会期间贵族们齐聚一堂,有各种晚宴舞会供男女交往。

就是秋天的狩猎季,在乡下的庄园,来一场浩浩荡荡的猎狐。伴着分享战利品的宴会和露营。

这也是卡文迪许和艾丽西亚都喜欢的活动。一向毒舌挑剔的他,从来没对他堂妹打猎上的能力和马术质疑过半句。

按照约定的,狩猎季会去索尔兹伯里侯爵那,呆上半月,再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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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做个短途旅行。

十一月结束了,去趟巴斯,泡泡温泉,圣诞节前到伦敦。

这样,正好议会期开始,又是新的一年了。

他陪艾丽西亚去订做打猎的骑装,做客的话,日装和晚装都需要。

他满足于给他的妻子做衣服,估量着尺寸。他看她长高了一点,她的肩膀变得丰腴。

一种油然而生的关注和自豪。

这次,要带上必要的行李。两边的亲属都会参加。毕竟,一年只有这个时间段才好打猎。

战争时期不能出国太无聊了,能做的事只有这些。

卡文迪许收着艾丽西亚的东西,翻出来一封泛黄被封好的信。

他已经习惯了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情书。

自然地拿过去。

艾丽西亚扫了一眼,“你拆吧。”

这几天她可算捡回了课程,适当的放纵后,精力充沛,更擅长地做自己的事。

卡文迪许一撇嘴,艾丽西亚不在乎的样子,既让他高兴,又难过。

他接过裁纸刀,打了开来。

“我最亲爱的天使——”

随口阴阳怪气地念到。

艾丽西亚停下来,似乎在想是谁。

卡文迪许越念越心里冒火。满是甜言蜜语,和一股子自以为是的热恋。

他是谁啊。

扫了眼署名,一愣,“你最亲爱的,威尔。”

“什么”他写的吗不可能吧。

艾丽西亚凑了过来,仔细一看,想了想。

“是卡罗琳表姑。”她判断着。

“威廉。兰姆!”卡文迪许反应过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俩当年的情书。

第43章孩子

艾丽西亚对此有印象。

十年前,这对夫妇相识相爱,但因为男方只是个次子,女方作为贝斯伯勒伯爵的独女,不会随便嫁给这样的人。

这场婚事被阻止。两人只能借着各种机会相会,坚持了三年。

那时候艾丽西亚不到十岁,老德文郡公爵夫人还在,她这位表姑会拜访她的姨妈,带着小侄女去海德公园画画。

借此和威廉。兰姆私会,传递书信。

终于,男方的兄长因病意外过世。

他一跃成了墨尔本子爵的继承人。卡罗琳的父母才答应了这场婚事。

他俩于?1805年6月份成婚。

一开始是难以想象的幸福,女方19岁,男方26,一个美丽娴雅,一个英俊活跃。

只是,卡罗琳在一年后死产,这让她备受打击,还好两年后成功生下了长子,又过了两年,女儿早产,在一天内去世。

长子乔治。奥古斯都,随着年龄的增长,表现异于常人,精神上存在问题。这种子嗣会是家庭的耻辱,但卡罗琳力排众议,把儿子养在身边而非送进收容所。

丈夫那边的家人,威廉。兰姆的妹妹艾米莉,也就是考珀夫人,和他们的母亲墨尔本夫人,都很讨厌卡罗琳和她的母亲贝斯伯勒夫人,两者之间颇有恩怨。

她们叫卡罗琳“小野兽”,因为乔治的事彼此间关系更加恶化。

卡罗琳身体本来就不好,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她再也没有生育的迹象。有个合法继承人的要求和期待,给她带来了更大压力。

她从小的家庭教育原因,性格很神经质,敏感,更希望丈夫给足够的情感支持。

威廉。兰姆则忙于政治,理解不了妻子的诉求,他们之间渐生嫌隙。

昔日的快乐,由于生育上的苦痛和家人的存在,已经消失殆尽。

三年后,卡罗琳遇到了拜伦勋爵,对他一见钟情,闹出了那么大的绯闻。

这场七年的婚姻,十年的恋爱,好像将要走到结局。

威廉。兰姆的母亲和妹妹希望他离婚,他表示拒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逃避,申请了去爱尔兰出任首席秘书的职务,把妻子带去那边远离英格兰本土休养。

理清了所有脉络后,这对新人面面相觑。

威廉。卡文迪许皱着眉。

他不敢想象他和艾丽西亚以后变成这样。

可卡罗琳和威廉。兰姆七年前结婚时,有想过吗他那时十九岁,还参加了婚礼呢。

感情这事,谁说的清楚呢。

卡文迪许看着手中那封情意绵绵的书信。

艾丽西亚看了看她丈夫踌躇的模样,突然说,“我们把这信寄去爱尔兰吧。”

威廉。卡文迪许折了下,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重新封起来,递给男仆,说明了都柏林的总督府地址和收件人。

“艾丽西亚。”他站在那,理着壁炉架上的烤漆印章,叫着她名字。

艾丽西亚支在沙发靠背上。

“怎么了!”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吧。”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卡文迪许心烦意乱。

他想象不出艾丽西亚遭遇死产,早产,子女丧生这种事,他印象中,小时候看过他母亲抱着襁褓里死去的女儿哭泣。

现在的生育中,这种案例不在少数。更别说难产,大出血,产褥热的感染。

以及没有个继承人,她会有怎样的压力。真正毁掉卡罗琳他们的,主要还是这方面的不确定和世事无常。

困难艾丽西亚想了想。

按照她堂兄焦虑的频率,她毫不怀疑,有什么事都会成为困难。

如果她不让他睡在她的床上,不跟他亲吻,他都会觉得这是天大的问题。

他过来揉捏着她的脖颈,低头沉思着。

艾丽西亚蹙了蹙眉,她习惯了。

她看起来书,给他留了一段抚摸。

威廉。卡文迪许细细想着对策。他最终决定把避孕贯彻到底。

如果亲友们对生育有什么质疑,他就说是他的问题。

“艾丽西亚,你喜欢小孩吗”他确认了一下。

他不喜欢,就连艾丽西亚小时候那么天使的模样,他都觉得事多,讨厌。

女孩仰头看了看,描摹着她堂兄的轮廓,黑发蓝眼,长睫毛,杏仁眼,秀美的鼻子和饱满嘴唇。

他被她盯得,脸一点点泛起红晕。

“我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艾丽西亚判断着,所以她暂时想不出来。

是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都十四岁了。

威廉。卡文迪许弯着嘴角,他歪着头。

他心里一股子欢欣雀跃。

“本廷克算吗”艾丽西亚想了想黑发蓝眼的配置,这位表弟跟他俩很相像。

“你不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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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怨着。

“我不相信你没看过。”他一想到她拿蒂奇菲尔德做参照,整个人都炸毛了。

“不记得了。”艾丽西亚很诚恳,画像总跟真人不一样。她记忆里,只有他那张少年人的面庞。

他孩子气地要她去看,“你今天没什么安排吧,既然这样,跟我去伯林顿府!”

他给她穿外套和斗篷,艾丽西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抱上了马车。

一路十分钟的车程,直奔伯林顿大厦,停下,抱下。他看着她被兜帽笼住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喜笑颜开。

一直拉到一楼挂着的那一幅幅画像前,这样的家族画廊在宅邸中,普遍又壮观。

卡文迪许指着左边的那一幅,“看!”

上面是个病怏怏的中年人,面容苍白文雅,他的膝下坐着黑发的小男孩,他深蓝眼睛,穿着蕾丝边的衣服,天使一样,露出笑容。

这是卡文迪许的外祖父,那位很早就过世的贝德福德公爵。

他身体孱弱,母亲是马尔伯勒公爵的妹妹(艾丽西亚祖母的祖父是公爵弟弟),早逝,父亲又续娶了高尔伯爵的女儿(艾丽西亚外祖父的姑姑)。

他继承了母亲的外祖母,那位莎拉。丘吉尔夫人的一大笔财产。娶了里士满公爵的二女儿。只有戴安娜夫人这个独生女。妻子过世后续娶了一任,但都没有诞下继承人。

这个外孙是他唯一能留存的血脉。所以他珍重地留下可动用的大笔遗产。

戴安娜夫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凭借儿子,和父亲长谈后,获取了财产的所有权与支配权。在当时,1793年,拿到的数额足足有120万镑。

她毁了和诺森伯兰公爵的婚事,下嫁给卡文迪许家的旁支,也是为了能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财产。那时的卡文迪许勋爵对这位年长三岁的小姐,很是迷恋。

他们婚后五个月就生下了长子。

所以卡文迪许想象不出珀西伯爵会是他的亲兄弟,如果他母亲当年真的嫁给了诺森伯兰公爵的话,这多可怕。

威廉。卡文迪许的出生,更多的是多方面势力妥协和达成一致的产物。

他正巧是个男孩,又有着拉塞尔和卡文迪许的姓氏。这在他十四岁后,迎来了下一步跃进,他会成为德文郡公爵的未来继承人。

凭借着他外祖父和祖父祖母的财产,他母亲那边贝德福德,里士满,马尔伯勒公爵等等一系列亲属,老德文郡公爵一定会答应将他列为推定继承人——这样能极大地扩充家族的土地和财富。

威廉。卡文迪许从来就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即使看上去拥有一切,可就像他出生时候他母亲的绯闻一样,他一辈子都要站在高处,被人评论指摘。

他很高兴,他还拥有艾丽西亚,这个堂妹,她和他一样的出生,一样的被关注评判。这让他觉得不再孤独。

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人生是什么样。

艾丽西亚看着画像上的那个四五岁的男孩,他脸庞柔软许多,头发带着微卷的弧度。

他依偎在他祖父的身边,似乎不知道即将和未来的命运。

“我们的孩子会长这样吗”艾丽西亚和画像比对着,审视着他。

威廉。卡文迪许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他语无伦次,“也许吧,一定会一模一样。”突然觉得失言,“哦不,像你多一点。要不然,一人一半吧。”

他胡言乱语着,抓着头发。

艾丽西亚笑了一声。

威廉。卡文迪许的全名叫,威廉。乔治。奥古斯都。约翰。卡文迪许。

艾丽西亚则是,艾丽西亚。安妮。伊丽莎白。乔治亚娜。弗朗西斯。卡文迪许。

中间名纪念各自的祖辈。

他们一幅幅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看他从童年到青年的模样。

他参了军,穿着骠骑兵的军装,从大学毕业,身着学士袍,当上了议员,拿到了律师资格。

他比艾丽西亚多出的那九年就是这些画像。

“我年纪可能是有点大。”卡文迪许懊恼地承认着。

比如艾丽西亚,再怎么样,正式的画像,也只有他一半多。

画像更多的是纪念意义,他活的太久了。

不过以后的画像,他可以站在她的身边,作为丈夫。

艾丽西亚没有说话,牵住他的手。他勾住她的小指,低头笑着。

“如果是男孩,好像也只能叫威廉。乔治。”

看完后,艾丽西亚若有所思道。她外祖父就叫乔治,祖父和父亲都是威廉,没有中间名。

卡文迪许祖父叫乔治。奥古斯都,父亲又是威廉。起名可真是个难题。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叫威廉。卡文迪许吧。怪不得每代人都是这个名字。

他感受到实质的幸福了。

在窗边的戴安娜夫人看着这对新人,漫步在花园里。

她想着关于两人睡在一间卧室的传闻,没有过问。更年轻的人,有更年轻的相处吧。

她对这门婚事达到了她的预期,很满意。想到了十二年前她独子信誓旦旦,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结婚的模样,忍俊不禁。

……

威廉。卡文迪许丝毫不记得他曾经这么说过,如果他再想起,他说什么如果他要娶那个小不点,他情愿死在战场上,或者从伦敦桥上跳下去,怕是更要脸红了。

跟家人打完招呼,说完话回来的路上。

卡文迪许和她确认着,他忧心忡忡,“所以,你还是喜欢孩子的吗!”

艾丽西亚喜欢跟她堂兄一样的长相,只是不喜欢一样的性格,麻烦,嫉妒,多疑,有他一个就足够了。她想象不出多哄几个的模样。

可看了看他,决定表示肯定,轻轻点了点头。

卡文迪许说了他的看法。

“当然,艾丽西亚,我不是想独有你,也不是抱怨担心你会把精力分配在孩子那去。好吧,也有一点点。”他亲她的脸。

他找到机会就这么亲来亲去。

艾丽西亚偏头看着窗外。

“但是,我更担心你。”他勾着她的帽带,说明了担忧。

艾丽西亚以为他,是在哈丽特姑姑那次生产后有的阴影。

听了大概后,她明白了卡罗琳表姑的事,更加深了他的害怕。

她对避不避孕上,一直无所谓。亲友中,也只有她母亲知道他们目前在这样。

公爵夫人面上不显,还是有点惊讶。她本来想等女儿生下继承人后,再告诉这一条的,让她自由选择。只是没想到。她的眉眼舒展,用新的视角看了眼自己的女婿。

也许只有彼此的新婚生活,再多出两三年还不错。

“那么,如果迟迟没有孩子,亲友们不会发问吗”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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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两年内,没有半点动静,就要被关怀着去看医生了。子嗣对贵族很重要,即便如此无子,子女夭折,断代绝嗣的情况,仍不在少数。

很多公爵侯爵爵位因此无法传承。

“我有一个主意。”威廉。卡文迪许凑过来,在耳边说明。

艾丽西亚听完后,皱着眉。

她看得卡文迪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样吗”艾丽西亚想了想他每晚的精力和热衷,再到他的说辞,这种反差格外奇妙。

“只是说说。”他抿着唇补充着,他知道艾丽西亚天马行空,一定想到了很多别的方面了。

“不许再想了。”他作弄她,推着合拢她的手。

“说都是你的问题吗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艾丽西亚询问着细节。

没孩子的原因有许多。

“天啊,就此为止。”两人打闹着,拥在了一起。

他从后面,搭在她的耳畔。

突然认真说了一句,“艾丽西亚,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

没有你会像噩梦一样。

女孩看着他的长睫,感受着略烫的呼吸,虽然不懂为什么会提这点。

但她想了想,深以为然。

“我也很高兴有你,堂兄。”

他们认识了至少十二年,听说了十七年,血缘亲缘上早已密不可分。

第44章狩猎季

他们喜欢躺在一起。温存后,他抚着她的背,一下下轻拍。

他总是凑过来说着情话,离着很近看着彼此。他捏她的脸,亲她的发丝和脸畔。

“你真的好可爱,艾丽西亚。”

不美的是狩猎季要去索尔兹伯里侯爵那里。收拾好行李后,踏上了去往赫特福德郡的旅途。

塞西尔家族的祖传庄园,哈特菲尔德是当年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童年度过的居所。

艾丽西亚很喜欢那座红白的建筑。外面的草坪花园喷泉很秀气。

这样的庄园在她看来小小的很正常,毕竟她从小在查茨沃斯长大。

由侯爵夫人操办的狩猎集会,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深秋时节,体感冷得很。旅行时的装束,更要里三层外三层。

艾丽西亚裹得严严实实,加上天鹅羽绒手袋,马车上放了脚炉,烘得暖暖的,这才被扶了上去。

威廉。卡文迪许紧随其上。他坐在对面,两个人相视而笑。

然后硬要挤到旁边来,揽在怀里亲亲脸颊。

驷马马车的时速最快能有十二英里,三十六英里的距离,大概花费四个小时。

中途还要在驿站换马,正好上午用完饭出发,停留时吃点冷餐。

沿着大北路出了伦敦,前面的道路笔直宽阔,马车行驶在上面不太颠簸。

天气一直还好,下了几丝小雨,很快就停了。

艾丽西亚靠在他身上睡了一会。

到了驿站被叫醒,睡眼惺忪着的。

卡文迪许把人抱下来,穿了那么厚,走路起来都不太好动。

进去后,在休息室里,喝了热茶,吃了一盘熏鲱鱼,和新鲜的蔬菜。

她懒得把手伸出来,他给她喂。

她从小到大没少旅行过,不过这么在马车上坐上几小时,还是会厌倦疲惫。

“你要休息一下吗!”

卡文迪许看着她肃着的面孔,他一看就想笑。

艾丽西亚移着蔚蓝色的眼眸,她真就依偎在他的身边,合眼安静地睡了起来。

威廉。卡文迪许怔怔地低头看着,她身上狐狸的裘毛装饰,瓷净的脸颊,和平缓的呼吸。

他想了想,偏头靠在了一起。

所幸这只是趟短途旅行,赫特福德郡就在伦敦北部相邻的地方,要是去遥远的北方诸郡和苏格兰,就要在旅馆留宿了。

旅馆环境不怎么样,会有跳蚤,一般几天的旅行没办法才会住在那,换上自带的床单毛毯。

卡文迪许想到五年前他们去湖区散心的那次,扬唇露出了笑容。

婚后的这两个月,他们好像真的接受了彼此。

一小时后,重新踏上了往北的旅途。

终于,下午两点钟,抵达了哈特菲尔德庄园。

老侯爵夫妇在门口欢迎新的贵客,两个人下来问好,寒暄了一番后被领去各自的房间整顿。

是的,按照贵族的习惯,一人一间卧室。

索尔兹伯里侯爵六十四岁,他在三十年前从伯爵受封为侯爵。

侯爵夫人是唐郡侯爵的女儿,艾米莉。玛丽。希尔,她母亲是伦斯特公爵的妹妹。

公爵娶了里士满公爵的三女儿,正是卡文迪许外祖母的妹妹。

在这样女性很少打猎的年代,侯爵夫人很不寻常,她不仅是位有名的托利党女主人,更致力于参加猎狐运动,还是第一个担任猎狐犬大师的女性,25岁时就从丈夫手上接过了哈特菲尔德的狩猎指挥权。

她举止到着装风格都很古怪,通常自己设计衣服。

现年62岁。她和艾丽西亚的外祖母,那位萨瑟兰女伯爵相识。

两个人都是热衷于骑马打猎的性格。

在女伯爵过世后,对她留下来的一对儿女很是关照。尤其是年轻的未婚小姐,需要在女性亲属和年长夫人的照拂下社交。

艾丽西亚的外祖父一直未婚,她母亲安妮小姐,那时候除了年长的姑姑卡莱尔伯爵夫人,剩下的就是这位教母之一,索尔兹伯里夫人的助力了。

这位夫人思想保守,和后来观点激进,行事乖张的辉格派教女之间颇有冲突,但在她从法国回来,私奔名声受损后,率先举办了舞会接纳了她。

她坦言很喜欢安妮。伊丽莎白的性格,她说她们祖孙三代都是这样,她总是忍不住为流淌着萨瑟兰家血脉的人倾倒。

当年随后由夏洛特王后出面,加上她的另一位姑母博福特公爵夫人。行事不慎的安妮小姐才回归了伦敦正常的社交生活,不像有的私奔,离婚,名誉尽失的贵族女性那样被人排挤,去不了任何私人的聚会。

那一年艾丽西亚的舅舅,也就是安妮小姐的兄长格兰维尔过世,她一跃成了祖父父亲母亲到舅公唯一的继承人,从本就五万镑不菲嫁妆的侯爵孙女一下身家倍增到百万英镑,再加上是盛极一时的美人,即使有过私奔的前科,仍被许多大贵族竞相追求。

她却在德文郡夫人的支持下,和德文郡公爵的长子,小两岁的哈廷顿侯爵秘密结婚,等消息泄出,正式宣布后,自然引起了一片轰动。

不少人扼腕叹息,又觉得他俩的结合顺理成章。

艾丽西亚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她祖父对这场婚事很满意,谁能忍住不并入女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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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不比现在沉稳,因为父母关系恶劣,老公爵掌控欲强,还是个安静不爱说话,未成年,十九岁的男孩。

这点她和她父亲很相像。

老德文郡公爵夫人喜欢女孩来家中做客,他俩是很远的一层表亲关系,据说小时候一块长大,但安妮小姐择婿时,哈廷顿侯爵不过十六岁,没被当时的高尔伯爵,艾丽西亚的外祖父看在眼里。

安妮小姐因此和贝德福德公爵订婚,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在了一起,也是很巧合了。

侯爵夫人有两女一子,年纪尚轻,两个女儿这两年相继结婚。

二女儿艾米莉今年五月底刚结的,艾丽西亚和卡文迪许还去参加了那场私人婚礼。

安置下来,换好装束,休整了一番后再出来,艾丽西亚和卡文迪许他们的父母亲,以及一堆受邀的贵族也来齐了,共同参与明天的猎狐盛会。

大多都是留在伦敦还没回乡下的贵族们,在哈特菲尔德呆上几天后,也就顺便回自己的宅邸,或者去另外的城市度假去了。

用了晚宴,卡文迪许一家人作为贵客,在男女主人的手边坐下说话。

索尔兹伯里夫人感慨,她的两个女儿才结婚,她教女的女儿,居然也有了夫婿。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这位潇洒肆意了几十年的夫人,也到了只能坐在马车上观看猎手们,而非一起打猎的年纪。

这样的夜晚,自然要有一场舞会。

通常已婚后的夫妻,会很少在一起跳舞。舞会是未婚男女社交的场所。

年轻已婚夫人跳得也很多,已婚男人的归宿只有棋牌室和台球室,还有关于明天狩猎的讨论和猎物数量的打赌。

卡文迪许和他美丽的新婚妻子跳了一组舞,欢快的旋律在舞池奏响,围观的人们笑谈。

来访的年轻宾客,满打满算地凑了二十多对,互相交换舞伴。

两支舞过后,他放心把艾丽西亚的手递给了索尔兹伯里侯爵的儿子,刚成年的克兰伯恩子爵。

忽略掉对方倾慕的眼神,卡文迪许拿了杯酒,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妻子优美的身形和跳舞的姿态。

他心里很平和,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的嫉妒有些可笑。

他的不安感一点点随着时间退却,他好像知道她全身心地属于他,没有谁能轻易动摇。

热闹的晚会结束了,住在临近的受邀来的宾客坐马车回去,留宿的就一一道别回了自己的客房。

卡文迪许拿着烛台,两个人找机会说了会话。

“你戴了我送你的首饰。”他看着她耳畔垂下的两颗梨形海蓝宝石,摇曳着发出流动的光。

她的浅蓝丝绸裙,同样流光溢彩,剪裁锁边得当。

她的蓝眼睛望着他。

“因为你只放了这两套首饰。”

“好吧。艾丽西亚。”

她轻松地揭穿了他。

他埋怨着,想凑近。顾及着是在主人家里,看着她的嘴唇,反反复复。

到了在走廊该分别的时候。

“晚安。”

艾丽西亚点点头,接过银烛台,他指腹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拇指间。

“晚安。”他一步步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女孩停了停,摸摸右耳下的那颗宝石。她侧头想了想,正要走,男人飞速地折返了回来。

拎住她的腰,迫不及待,好好地,索要了一个长长的吻。

“晚安晚安。”他微微喘着气,笑了声,划过的拇指从脖颈扯下。

“做个好梦。我会一直一直想你的。MyDear.”

他留恋地放下手,再一次认真地告了别。

艾丽西亚确认了这次他没再回来,轻哼地笑了笑。

一个肆无忌惮,一个镇定。

一个包容,一个满足。

“我昨晚很想你,你有想我吗”第二天挽着手出来时,艾丽西亚换上了那身深蓝色的骑服。

她穿着干练,戴着军帽形的骑马礼帽,插着根羽毛,英姿勃发。

他先是问她睡没睡好,又在下楼时偷偷询问着,空出的手摸摸她的手背。

艾丽西亚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和伯爵夫妇问好,再去用早饭。悄然间抬头对视了一下。

女孩歪着头,勾起嘴角。

哈特菲尔德有养艾丽西亚常骑熟悉的小马。他们去了马厩。

到了隐蔽的地方时,他才按捺不住,把人抱起转了个圈。

“你一定在想我。艾丽西亚。”卡文迪许抵着额头,看着她平静却注视着他的眼眸。

“对不对”他要个答案,“因为我也在想你。”

她没有回避,非常坦率。

“嗯。我确实在想你。”他脸一点点变红。

“我还梦到了你。”抑制不住扩大的笑容,转为爽朗的“哈哈”的大笑。

“我就知道。”他欣喜地亲了亲她,然后,又亲了亲。

两个人骑上马,在屋前屋后的原野上你追我赶。他们很熟悉哈特菲尔德庄园这片地界。

毕竟就在伦敦临近郡的庄园。过往有很多机会做客。

卡文迪许十四岁时,就上马跟着男人们一起打猎了。最先是打打松鸡和野兔。

他想着少年时放浪无畏的时光,当时一块的友人四散各地,不是在海外,西印度群岛,北美,印度,就是去了半岛战场。

还有个几年前不幸战死。

没想到最后,陪着他的会是艾丽西亚。

他第一次在温布尔登见她,拿死了的野兔吓唬(出于良心没是剥好皮的那种),丢在地上,他以为她会害怕,居高临下地要嗤笑。

艾丽西亚掰开兔嘴,认真看了看,判断道,“这是成年的兔子。”

对他折断颈椎的方式表示质疑。“你应该敲晕,再割开血管放血的。”

威廉。卡文迪许当即后悔了,紧皱着眉,扭头跟人抱怨着,“这就是我的小堂妹她才五岁!”

……

回忆怎么都说不完。过去的十七年他们给彼此打上烙印,又在这两个月不断加深。

男人挑起眉,看着女孩矫健的身影。

一番热身后,等人聚齐,号角声吹响,这场持续几天的狩猎活动正式开始了。

第45章猎狐

秋天的狩猎季从九月份开始,先是猎鸟,到十一月就是最令人兴奋的猎狐了。

一开始贵族们喜欢猎鹿,觉得这是身份的象征,狐狸因为攻击小牲畜,被视为“害虫”,留给平民。

后来鹿的数量变少,就转而猎起了狐狸。猎狐从十一月第一周正式开始。

猎狐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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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骑马紧随其后,跳过树篱和沟壑,出事故摔下马,断腿摔断脖子的案例不少,但这阻止不了人们猎狐的热情和决心。

参与其中的都是技艺高超的骑手和猎手。

女性因为侧鞍骑的不是很稳固,一般不参与飞奔,只在车上和马上观看打猎。

艾丽西亚在马上和她平时截然不同,她更勇敢,无畏,活跃。

眼中燃烧着一股亮色,像是女武神。

侯爵家养着的猎手,早在昨晚就封住了狐狸的巢穴。它们没法回去,只能停留在地面上躲藏起来。

这时就要用上猎犬驱赶追捕了。

偌大的原野上,接着树林,支起了帐篷,拉起了彩绳和旗帜,警戒着烈烈作响。

“今天的风有点大。”

艾丽西亚轻皱着眉,她脑后的帽带随风飘扬。

“是啊。”他摁了摁她的帽子,她看了他一眼。

卡文迪许笑嘻嘻的,“我们来比谁猎的多。”

打猎和骑马一样是艾丽西亚的一大爱好。

去年老公爵重病过世的缘故,她停了这门活动。

狩猎季只是每年的秋冬,一年一度。

她十岁出头时候,就跟着在边上看捕鱼,射鸟,猎雉鸡和野兔了。

公爵夫妇对她很放养,允许这些时候她在旁边观看,乘在车上看人打猎,到了能骑马的年纪,就跨上了马驹。

她不是传统的贵族小姐,女人们,除了索尔兹伯里夫人年轻时那样特立独行的,很少真跟着打猎,这要考验到极高的马术和可能的风险。

不过穿着精美的骑服很流行,战争时期下军服改装的形式最为潮流。

猎场上的夫人小姐们各种打扮,争奇斗艳。有的骑马,有的撑着伞坐在车上。

艾丽西亚和威廉。卡文迪许两人则混在队首,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一把好手。

鲸木整理

有的五十多岁的老先生,仍坚持过着瘾。猎狐,伴着号角声和几十只猎犬一起驱赶,十足让人兴奋。

“你上次吓走了那只鹿。”艾丽西亚皱着眉。看看,她还在记仇。

苏格兰高地一直是最适合狩猎的地方,在那里还可以手持着步枪,在荒原和林地悄然追踪着野鹿。

艾丽西亚的外祖母留下苏格兰那么多的土地,还有一座邓罗宾城堡。

她每回去那,都习惯性地跟着猎手出门打猎。她还训了自己的一只猎鹰,随叫随回,非常凶猛能抓捕野兔。

吹着口哨,骑马在那冷绿的苔原。伸出手,翱翔回来的猎鹰,勾着爪子,飞回收起翅膀,立在她的肩上。

她每次总会让他惊叹。

前年年初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趟苏格兰高地。跟踪着一只美丽鹿角的雄鹿。

他迫不及待,开枪得太早,吓跑了它。

“你还记得这事。”他对自己的枪法太自信了,只伤了皮毛,本来应该更近点。

那时举起枪正瞄准的艾丽西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收回。

一勒马转身走了。她的小鹰跟在她的身后,发出长长的尖啸。

她跟他翻打板球的旧账。

“威廉。乔治,你从来不会反思自己。”

“我怎么会有错呢”挑起的眉毛仿佛在说。虽然他嘴上说,“都怪我,我亲爱的小堂妹。一定是因为我学多了法律,头脑昏昏,成了书呆子。”

律师资格很难得,要受过高等教育再进律师协会苦读,被大律师点头同意再去见习,通过考核拿到,通常要满25岁才能。

全国有这个资格的不过八百人。

威廉。卡文迪许一直对他两年就能达成很骄傲,虽然他很少执业,也没有通过大律师职业谋生的必要。

他歪头看着她笑。他很爱看她生气和情绪波动,他甚至觉得他那一枪是故意的。

结局是艾丽西亚把他赶走了,没按照约定的再去看苏格兰风笛和高地军队的舞蹈,还有她外祖母那边氏族的格裙,萨瑟兰家的一场婚礼。

苏格兰结婚有个习俗,男方会穿着代表家族的格子裙,再送给女方叠好的一条。

卡文迪许从头到尾都不是苏格兰人,那她要送他一条萨瑟兰家的格裙吗

“那对鹿角很漂亮,适合挂在墙上。”艾丽西亚调整着她的猎枪,在手里握住比量着,做着准备。

她抬眼望他,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游离天外了。

每位参加狩猎的绅士,身边都有助手,负责装填弹药。

一把霰。弹枪,填一次铅弹,再倒上火药,打开火镰夹击发后只能用上一次,装填的话再怎么样的好手,都要一两分钟。这时就要从旁边拿过一把新的,继续补上一枪。

同时预备三四把最佳。

助手再对用过的枪支进行装填,好让打猎的节奏链接下去。

铅弹需要包裹着油纸用长杆推到底部,严丝合缝,手法很重要,要不然会有炸膛的风险。

威廉。卡文迪许回过神,目光柔软,叮嘱着,

“你小心一点。不要太快,跨过溪流时放慢,注意石块木桩,还有灌木丛,少跳几次,可以绕过去……”

艾丽西亚奇怪地眨眨眼。她堂兄一向是在各个方面都追求刺激的人。

他什么都不在乎。

“知道了。”

他总是很担忧,比如现在,有三位助手的情况下,他还是凑上来,接过了保驾护航的任务。

他看着她帽带下的白皙脖颈,偷偷笑了笑。

树林里的动静声起,先去的一波猎犬,伴着猎人的敲击声,挖出,追捕着,驱赶着狐狸来到原野上。

一堆堆各色的身影窜出,往另一边去,人群发出激动的声响,号角声吹起,跃跃欲试的骏马,在主人一夹马肚指示下扬起马蹄,旁边涌着一只只精心培育的猎狐犬。

它们都是为了狩猎季准备的好伙伴。

乘着看客的马车,跟着飞奔而出的猎手们。

威廉。卡文迪许看着那个深蓝骑服的身影,扬着马鞭,笑着一声,跟上了一起。

狐狸们四处逃窜着,猎犬比人还要兴奋,激发着狩猎的天性。

他们穿着林地,沼泽和田野,尽情追逐着。到了射击的距离后,明显精疲力尽放慢了一只。

艾丽西亚举起猎枪,耐心等候着,预估着轨迹,预判射出了一枪。

擦过去打瘸了腿,狐狸窜得更快了。威廉。卡文迪许递过另一把,“快!”

他们的马匹紧随着,一直以来都是最默契的搭档。

艾丽西亚从容接过去,策马,这一次,一击即中。

“好耶!艾丽西亚。”没等卡文迪许欢呼,他的女孩,就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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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不够,到最后要按数量计算今日的收获,她是下定决心要拔得头筹,位列前排了。

就像索尔兹伯里夫人那样,她的打猎手法比那些男人都要好。

身后的随从下马捡起狐狸,没损伤背部的皮毛,可以做件围脖,卡文迪许观察着。

他抬头急急要跟上去。

看见艾丽西亚直接勒马跳过湍急的小溪,几下缓冲后举起猎枪。

“Oh,dear!(老天)”他被吓着了。

多么危险啊。他不敢想象她摔断脖子。

丝毫没想起,以前他都是这么教唆,是啊,阿莉,打猎不能停,你一定要保持奔跑,每一枪都要果决,跟上猎物。

还有,什么溪流树丛,跳过就行了,不要在意,去吧,最好的小猎手。

她又收获了一个。

卡文迪许皱着眉,骑马跟过去。

他不敢离开她,她太疯狂了。

这次猎狐运动持续了一天,一直到黄昏。

艾丽西亚猎到了六只,名列前茅,到后来是没什么了,四处搜寻,都被参与者瓜分光了。

她还打了两只野兔,和顺手捕捉的幼年白嘴鸦。

威廉。卡文迪许如果他妻子打的也算的话。

他在看护的额外,身边跟着的猎犬,勉强抓住了两只狐狸。

“你输了。”她还在想着输赢。

艾丽西亚利落地下了马,她今天很开心。

“我的老天,你跳过那么高的树篱!”

要是惊了马!照这样,迟早有天,她会摔断脖子,断了腿都算好的。每年驾车骑马出事故的那么多,他不敢再想。

威廉。卡文迪许跟在后面,愤愤地下了马。

一一列举着艾丽西亚今天做的危险活动。

“危险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她的枪法,马术,都是他陪着一起学的。他很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更喜欢在艾丽西亚身上找寻。可惜什么都没有,她只会冷静地观察模仿,学什么上手都很快。

他卡住,眨了眨眼。苦恼地想好像是他的诱因。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

下了马后,她才觉得有点累,腰腿酸痛。虽然中途也有休息。

艾丽西亚看着她丈夫千变万化的脸色。

突然想到了相似的场景。

他跟人打架时候,她好像也是这样,莫名的不快。

她也觉得……很危险。

明明她以前她不太在乎。她知道她堂兄是怎样的人,热爱冒险,乐于挑战。

“是这类意思吗”她问了出来。

他们没有吵架,没有争执,反而多了共振的心跳。

是啊,一切都变了,突然就变了。

威廉。卡文迪许停住,摸过她的脸颊,上面蹭了泥灰。

“我想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彼此了。”

艾丽西亚侧着脸,感受着他指腹的温度。

“这样吗!”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概括着心里的复杂感受,有意无意地说,“就像你说过的,你知道我爱你。这是爱你的一种表现。”

四舍五入你也爱我。

卡文迪许用他的歪理满足着自己。

原来这就是爱吗

艾丽西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

他们各说各的,不同频但说到了一起。

第46章我也爱你

今天不止有猎狐的活动,还有人拿着步枪,专注于仰头打鸟。

再加上雉鸡,和荒原圈起的松鸡。

附近的树林里满是雉鸡,日落前雉鸡回巢,是追捕的好时机,拖起长长的尾羽飞起时被射杀,情形壮丽。

人人尽兴而归,狩猎季的快乐莫过于此,一年抓住这几个月。

艾丽西亚理所当然拔得了头筹,他们叫她“狄安娜”,手持弓箭的女猎手。

她丢下打到的那一堆猎物,由着仆从剥皮。威廉。卡文迪许看着她扬着眉,生动悠扬的模样。

好像他们婚后的生活没有变化,她始终自由,无忧无虑的。

他变着花样夸她,她撩起眼皮一看。他很快地会意,找了个角落顺从地低下头。

她贴了贴他的嘴唇。

威廉。卡文迪许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幸福。

她会在信里注明“我的丈夫”,不知不觉转变了称呼。

他们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听着别人的谈话,寒暄着。

艾丽西亚挽住他的手,他们十指相扣。他完全地融入了她的生命中。

雉鸡的口味很好,白嘴鸦还能做成鲜美多汁的馅饼,很有一番风味。打猎的收获是晚上加餐的一部分。

索尔兹伯里夫人起身祝酒,郑重地敲了敲杯子,祝福了这对新人。

从另一方面,可以说这场狩猎盛会就是为他俩举办的。

后续的活动不少,会持续几天。

索尔兹伯里夫人举办的狩猎集会,一向水准不俗,每项活动都尽善尽美,十足出挑。

所以贵族们总想得到这一门邀请。

即使摄政王这些年沉溺酒色,体型臃肿,很少再上马跟着一道打猎,也很愿意出席这场纵乐狂欢的盛宴。

他今天就坐在车上,挽着情妇赫特福德侯爵夫人。他很迷恋这位夫人,据说二十年前就请求成为她的情人,但被拒绝,如今兜兜转转凑在了一起。

赫特福德夫人五十几,高挑丰腴,年轻时候是个艳极出挑的美人。她是托利党人,对摄政王施加着相当大的影响力。

艾丽西亚因为父母的缘故,对王室并不陌生,她祖父到父亲是宫务大臣,虽然老公爵上世纪和国王乔治三世闹得颇为不快,辞掉了职务。

(国王联合托利党打压辉格党人,那位小威廉。皮特横空出世更是如此,德文郡公爵作为“辉格党王子”,一向是领袖的位置)

摄政王还是威尔士亲王时,为了反对他父亲和辉格党人结交。但在一年前《摄政法案》出台后,掌权成为摄政王,背叛了他之前会支持改革,让辉格党人上台的约定。

为了制衡,倒向托利党人。

前首相珀西瓦尔,进行漫长的夺权后,确立了托利党的地位,并未向摄政王放权。

可惜他今年五月份遇刺,漫长的博弈后,仍是托利党执政,更中立温和的利物浦伯爵当上首相。

摄政王试图在这样的乱局,收回王室早就在几十年前逐步失去的权力。

反复的拉扯中,艾丽西亚封爵的事,被提出来顺理成章。

辉格党人在去年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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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公主才十六岁,她父母关系不睦,摄政王和王妃长期分居,只有新婚时候才同房过,没再有其他继承人。

疼爱她的祖父乔治三世,精神失常疯癫后,可怜的夏洛特公主处于父亲的监控和软禁之下。

艾丽西亚从小就和她认识,被父母安排着当上女伴,她比她大一岁,聪明冷静,有种特别的成熟。公主很崇拜她这个朋友。

夏洛特公主在宫里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得到了卡文迪许家的大力支持。

她是未来唯一既定的王储,尤其摄政王身体状况不佳,行事荒谬,王室威信岌岌可危下,她却得到了英国民众的热爱和欢呼。

政治斗争中总要擅长站队下注,同时在党中保证威信,有许多支持和簇拥者。

目前看来一代代的人都做的不错,要不然光荣革命中,那时的德文郡伯爵也不会脱颖而出,签字上书迎来荷兰的威廉,获封公爵执掌大权。

摄政王对于昔日辉格党老友,倒向他女儿这件事很不满。

但抛出的利益下,也只能动用他手下的大法官和主教势力,在上议院的投票中表示支持。

毕竟,还需要两党的制衡,和辉格党人在下议院中提出对他有益的方案——比如拨款修缮摄政大街。只要是有关享乐的事,这位百分百地赞成。

交易就这么被默认着达成共识。

议会是明年二月正式开会,但十二月议员们就相继回伦敦了,讨论大大小小的提案。

威廉。卡文迪许玩笑着叫她“克利福德女爵”。

“这怎么办,你都有爵位了。只有我什么头衔都没有。”他眨着眼。

可惜男人不能跟着妻子的爵位,被称为某某男爵。

一晚上的交谈中,免不得喝酒。他身上有种馥郁氤氲的葡萄酒香气,法国的波尔多。

他弋斜着眼看她,醉醺醺要把头搭上去。

这种酗酒赌博的晚会,会一直狂欢到凌晨通宵。

他俩早溜了出来。必要的交际后,艾丽西亚跟索尔兹伯里夫人,贴贴脸颊告别,准备去休息。

长廊一边的钟敲了十二下,卡文迪许捂着她的耳朵。

“记不记得新年,我们订婚后的新年。”钟声敲响后,他们礼节性地亲吻。

他记得她摩挲他嘴唇的温度。

“去沃克斯豪尔时候。”

泰晤士河岸南畔的一个游乐花园,晚上的时候有几万盏明灯点缀在树林间,乐队,露天舞会,烟火,和水上表演,还有游行的花车。

“你戴面具的时候。我偷亲了你一口,隔着的。那个粘孔雀羽的。”

他抵着她说了许多。

他那时候喜欢这样,他以为是他喜欢占便宜,艾丽西亚越不想做的事,他越要这样,十几年间形成了惯性。

他轻笑着,鼻尖抚着她的脸颊。

他把每次接触的温热柔软都记到了心里,收集起来,反复回忆品味。

艾丽西亚捧住他脸,想了想,仰头搂住脖颈,含住那张诉说着的嘴唇。

他一怔,揽住腰,两个人跌跌撞撞地溜进了长廊的黑暗中接吻。

这要多亏索尔兹伯里夫人,深谙新人需要的是什么。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侧的客房,有长廊隔断,安静的不被打扰。

不过他俩也只是手挽着手,在走道摸黑着跳舞,华尔兹,从这边流畅地到那边,相对着,旋转着。

卡文迪许哼着他在欧陆听过的华尔兹舞曲,打着节拍。她的裙摆擦过他的脚面,悠扬地笑着。

两个人在走廊一边说了一会话,吻别。

洗漱完后,他摸到了她的房间。

“你一定在想我。”艾丽西亚放下书,她的脸庞被映出柔和的光芒。

卡文迪许过去蹭了蹭,他们的脸贴在一起,他总是能发现她脸上细碎的绒毛,青春洋溢。

她揽住脖颈,认真端详着,挪了身给他让了一块地方,他笑着上去。

威廉。卡文迪许总算完成了他爬床的梦想。她永远给他留了一处,至少在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有时候总是无限地索取,又有时很好满足。

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抱在一起睡觉。大抵是这次狩猎集会,勾起了以往许多回忆。

艾丽西亚倚在身侧,他玩她的头发,她手指绕着他衬衫褶边。

抬头时对视着,各自扬唇。

“等天快亮了我就悄悄溜走。”他亲她额头,“晚安。”

在别人家做客还是不便,正式夫妻都这样偷偷摸摸的。

艾丽西亚点点头。她能觉到她很依恋他。就像今天打猎的时候,特地勒慢了马,回头等他赶过来,虽然在他急急过去后,她又转身加速走了。

第二天继续昨天的打猎活动,不过是猎松鸡多点,去了高处的荒原。

两个人下马,拿着枪追踪着。

松鸡的肉尤其美味,夜里有个篝火的晚会,就地露营。

德文郡公爵夫妇观察到,他们之间融洽到一种默契的活动。

卡文迪许皱着眉捡起松鸡,捡掉绒草,和拍掉纷飞的尾羽后,艾丽西亚会仰头看他露出笑容。

至少看上去很幸福,最后的疑虑也消失了。两个月的时间,这对新婚夫妻完全适应了彼此。

威廉。卡文迪许牵着他妻子的手大步地走在前面。他托着她上马,他毫不避讳地站在那,等她跃在他的怀里。

关系融洽到,在贵族夫妻中尤其少见。还好双方都是不太在乎旁人眼光的人。

狩猎持续了一个白天,结束后,意犹未尽的宾客,在篝火边烤着处理好的松鸡,还有各种野禽野兔,到在小溪中捕的鱼。

侯爵的独子,克兰伯恩子爵和一群青年朋友们,还围捕了一只野猪,刷上蜂蜜,撒了香料,嘻嘻哈哈地烤完后十分诱人。

威廉。卡文迪许,这个一向注重玩乐的公子哥,没有任何战绩,一心一意地围着他的妻子转。

他拿着细直的木棍,百无聊赖地抽着两边的野草。艾丽西亚的裙摆系住,穿着干练,在找白嘴鸦的窝巢。找到了,惯常地指挥着他执行。

他非让她夸他,不过只嘴上说两句,轻松地蹬上去。收获满满。

她不问“他是没自己的事吗”了。

因为,艾丽西亚逐渐领悟到,她对他而言就是他的事。

虽然对她而言有点不可思议,但她很喜欢相处的过程。

她能觉到他们是在继续上次一个月的蜜月期,像大部分新人一样到三个月。

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没闹过什么矛盾,也许是之前的十几年,该吵的架都吵完了。

他给她割着肉,手持托盘,拿起刀叉。

艾丽西亚表示她有手,虽然她从容地凑过头接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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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艾丽西亚,让我做这些吧。”他很熟稔于照顾她,可以说养成了习惯。

卡文迪许就这样享受着一切可能的幸福。

一瓶瓶美酒被打开,兴致上来后,一位公爵起来跳着苏格兰舞。

被叫来的乐队,顺势奏起苏格兰风笛,围坐的人们合掌打着拍子。

苏格兰的贵族们,有的起来跟着一起。

艾丽西亚支着下巴,红晕着脸颊。她起来转着踢着脚跳着,卡文迪许跟着一起,他们手拉着手转圈。

乡村舞中也有苏格兰式的,即使他不是苏格兰人,但在爱丁堡呆了几年,耳濡目染下看过这种民族式的庆祝。

他学得很快,虽然有点笨拙,面对面地牵着手,看着彼此转圈。

欢呼和笑声中,他拉着艾丽西亚,一圈圈地转着,和其他人互相交换位置,又飞速地回来把她捞住。

他觉得,他简直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家伙。

夜晚在搭的帐篷里休息,微风吹拂着。他潜了进来,从后面揽住。

艾丽西亚覆上他的手,他的下巴垫在她的脑后。

外面的人们还在喧闹,11月份夜间太冷,还是得要回宅子里。

只是暂时地呆着这。是独属于他俩的一方小天地。

他的鼻息滚烫,怀抱滚烫。艾丽西亚转过身,干脆地鼻尖埋在他怀里。

他们不再需要身体上的亲密来证明什么,但又很喜欢裸露出肌肤的相贴。

卡文迪许揉着她的手。另一只拨着头发,看着她光洁的额头。

他小动作很多。

艾丽西亚垂着眼睫。

“我不知道说什么,艾丽西亚,但我今天在想,我真的很幸运。”

他嘴唇掠过她的脖颈,能感受到那一处脉搏的跳动。

艾丽西亚看着他,他有时候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忧郁的一面,她总能听到他的心跳,他比婚前形象饱满许多。

并不只是个无赖,吊儿郎当,虽然经常想这想那,但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

比如满满溢出的爱意。她在想这种的由来,因为他们之间的血缘吗,还是认识十几年的交情。

反正一切都莫名其妙。

“我今天很高兴。”艾丽西亚回应道。他耐心地陪她玩,围着她转,就跟过去那样。

只是少年时不耐烦的眉宇,转为了极力压住的嘴角。

“你变了好多。”她描述着他的变化。卡文迪许听了有点脸红,他之前的行径作为堂兄可以算得上是无可挑剔,但他还是自觉,他对她太坏了点。

等他要询问,艾丽西亚对他现在的评价时,她在他怀里合眼睡着了。

她这一天很累。他看她平缓的鼻息,无奈地扬起嘴唇。

回去的马车上,她被喊起来,懒散地依偎着他,兜帽盖住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