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情敌
艾丽西亚看着她堂兄骑着马过来。
他从上往下看,微微欠身,说自己只是路过。
“我正准备去绿园骑马。”他点头说。
艾丽西亚觉得很奇怪,她看过钟表,明明才九点多钟。
她堂兄都起这么早吗
卡文迪许抿着唇,死死地看着一个方向。
从屋侧跟着过来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停住。
他非常年轻,穿着亮蓝色的军装,红色镶边。
卡文迪许松开眉宇,但还是有些不快。
少年黑褐发,蓝眼睛,跟他们的特征有些相像,尤其是眼睛的形状。
他不情不愿地打了招呼,喊了句,“表兄。”
“蒂奇菲尔德”卡文迪许下了马,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去参军了!”
边说边把他的妻子拉在怀里,宣誓着主权。
艾丽西亚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当着他们表弟的面,非要揽着腰,亲她一口。
然后才满意地转过头,继续看着。
男孩眨了眨眼,不可思议。
他脸憋得通红,不由得“哼”了一声。
卡文迪许佯装不知的样子,“蒂奇菲尔德,你不是在威斯敏斯特公学读书吗,这是参军去了,逃学吗!”
不学无术,装模作样的臭屁小鬼。
轻车熟路地欺负着他。
威廉。亨利。卡文迪许-斯科特-本廷克,蒂奇菲尔德侯爵,波特兰公爵的长子,刚满十六岁不久。
他的祖母是艾丽西亚祖父的亲妹妹。
这位年轻的侯爵,被惯得无法无天,是他祖父过世前最疼爱的孙子。
习惯用鼻子瞧人的骄矜,自负,跟德文郡家人一样的恶劣、做作的举止。
总而言之,一个年轻版的卡文迪许。
他曾经很崇拜这位表兄,也很爱慕他的表姐,他们一块长大,交际颇深。
他以为他会娶她的。
“我今年刚毕业。”年轻侯爵昂起头,“加入了皇家近卫骑兵队,表兄。”
“军衔少尉吗不错。”卡文迪许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表弟的别样心思,侯爵看着艾丽西亚面色薄红的神情。
“中尉。”
他皱着眉,在想他以前怎么没注意过,“好吧,本廷克中尉,你为什么不去巡逻,我看这个点已经该当值了。”
他又不是没参军过,那时候蒂奇菲尔德只是个五六岁拖鼻涕的小孩呢。
威廉。卡文迪许原谅了他,或者说在他眼里,这位年轻的表弟丝毫没有威胁性。
看着两人的亲密举止,侯爵越发愤愤。
他很委屈,他跟他表姐求过婚。对方都没停下看书的动作,只说,“本廷克,你自己还只是小孩呢。”
他一直觉得他最温柔善良的表姐,一定是被迫嫁给了他脾气恶劣的表兄。
看,大家都在说他们关系不好。
要是他再大点就好了。
蒂奇菲尔德侯爵一咬嘴唇,
“艾丽斯!你答应了我,要去看我换班呢。”
他参军不到一个月,买的军衔,事实上是他父母看儿子过于郁郁寡欢,给他找了这件事做。
原来他来这是这个目的。
勾引他的妻子。
艾丽斯。
他在叫什么,不叫表姐。
威廉。卡文迪许不悦地看着。
他没想到艾丽西亚,真的就语气温柔地答应着,“我知道了,本廷克。下午五点,去吧。”
侯爵喜笑颜开。没等到高兴够,卡文迪许冷漠地开了口,
“蒂奇菲尔德,你要改换一下称呼。你年纪小,这么叫不够礼貌,再加上你的表姐已婚,应该称呼为‘艾丽西亚夫人’。”
侯爵求助地看向表姐。
这回艾丽西亚站了她的丈夫。
“是这样的,本廷克。”
她看他是关爱的眼神。
蒂奇菲尔德侯爵不情不愿地转变了称呼。
他意识到,他和表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地出去玩,打打闹闹了。
卡文迪许连忙把他打发了去。手挽手展示着两人的亲密,时不时咬着耳朵讨论订做衣服的事宜,还有她尺码的变化。
艾丽西亚的脖颈泛起微红。
年轻侯爵脸皮薄,他看上去像花花公子,只是表面上是,实际不懂弯弯绕绕的规则,他完全可以主动去当情人,可惜没意识到。
他缴械投降,恨恨地被气走了。
……
卡文迪许不高兴,他没好上多少。
他记得艾丽西亚刚才那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像是在哄人。
她都没这么对过他。
艾丽西亚说她双数的日子,会陪父母用早餐。
单数再去伯林顿府。
也就是说,他今天要是没来,没扒在窗户看,就见不到她了。
艾丽西亚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赶本廷克走,刚才她吩咐了早餐加了一人。
“那就加我吧。”卡文迪许想起表弟脸上少年慕艾的表情就不舒服。
餐桌上,公爵夫人聊起来,本廷克今年刚从公学毕业,是成绩最好的那一批。
听说先参上几年军后才会去读大学。
说起来跟卡文迪许一样,出类拔萃。
德文郡公爵在以一种慢热的态度接纳着他,顺带着夸赞了两句。
威廉。卡文迪许看向艾丽西亚。
只有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饭后,他们散步。
卡文迪许试图论证,他和本廷克谁更重要。
他闷闷地问道,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艾丽西亚自然地回复说,“他年纪小。”
是啊,他活该年纪大。
整整九岁呢。
好像也没错。
他左思右想,最后憋出来句,“你不许看他。”
补充着,“他太瘦了,穿军服不好看。”
他自信地挑着毛病。
“你要是喜欢军装的话,我可以——”
艾丽西亚奇怪地看着他。
表明只是和考珀夫人她们约好了在海德公园坐车游览,路过顺便看一眼。
当然一半是由于泽西夫人说,那些刚入伍的军官,一个个实在赏心悦目。
卡文迪许有了种危机感,他不知道这才是回伦敦后的开始。
蒂奇菲尔德侯爵算是很善良,很守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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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夫人和男子交往起来,远远比未婚小姐自由。
婚前需要避嫌,婚后可以亲密地一起驾车散步。
……
艾丽西亚跟他说了这周的安排。
周末去郊外的汉普斯特德看望外祖父,斯塔福德侯爵秋季的时候,不习惯呆在伦敦。
然后再去哈丽特姑姑那,医生说下周就会生产。
他们得陪伴在那住几天,当然他不去也行。
卡文迪许拉住她的手。
“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艾丽西亚想起她堂兄今早的模样。
他说他只是路过。
但领结没系好,骑马长外套上的褶皱都没捋平。
不像是他往常的作风。
他对本廷克的敌意也很怪,以往他都是端着兄长的风度,嘴巴会毒点,点评犀利。
艾丽西亚觉得她堂兄很有意思。
卡文迪许反思了一下,他这样阻止艾丽西亚去做答应好的事,很无理取闹。
他应该做个宽容的丈夫。
……
卡文迪许发现他孤苦伶仃的,在和妻子分居的这些天里。
他没主动提出要求,艾丽西亚也没邀请。
他们用饭,还一同在剧院里露了面,举止亲密。但这都没阻止伦敦的流言。
送她回来后,不管他怎么攥着她的手腕,在马车上吻她。艾丽西亚都离开的那样无情。
女孩捋平了气息,回去后卸下装束,在想她堂兄没有任何跟着进来的意思。
果然男人就是会,慢慢冷淡下来的。
艾丽西亚不大在意。
她最近的欲望减退许多。
卡文迪许看着他祖父母的关系那么好,几十年如一。
会一起散步,在花园里晒太阳。
他母亲会和父亲出席各种宴会,围着狐裘,放肆地大笑。
只有他,一个人。
他去德文郡公爵府找她时候,会被皮皮追着咬,挂在裤腿上。
更受不了了。
他又在怀特俱乐部里压了三千镑,还强迫弗朗西斯下了注。
这丝毫没能改变上升的赔率。
不就是输上六千镑吗
他的同伴中,弗朗西斯倒是结了婚,都四年了。和妻子始终如一的密切。
但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去问丈夫应该做什么。
今年的新婚夫妻里,还有三对,其中两对是私奔去了格雷特纳格林,后来补办了正式婚礼。
布鲁克斯俱乐部里,他们见到了约翰。兰姆顿,这是个很秀美的青年。
父亲早逝,曾是全英国最富有的平民,留下了达姆勒郡的煤矿,到现在已有六万镑的年收入。
他还未成年,今年年初和大两岁的乔蒙德利伯爵的私生女结了婚。
他妻子怀孕,预计两周临产。
兰姆顿一向是个神经质的人,身体不大好,他很忧心。
弗朗西斯安慰着他,他妻子的生产很顺利。
卡文迪许在旁边坐立不安。
他们的婚事明明那么盛大,前景却最为惨淡。
弗朗西斯不忘说,今年的另一对,威尔特郡女继承人,凯瑟琳。泰尔尼-朗,和韦尔斯利家族的威廉。波尔-韦尔斯利结了婚。
婚礼也是在教堂举办,极其的梦幻,新郎送给了新娘几万镑定制的钻石首饰(虽然是新娘付的账单)。
后面却被他俩的婚事盖了风头。
女方不大在意,男方一向虚荣,怕是会有意见。
这对新婚夫妻行事高调,举止亲密,被认为是最恩爱的夫妻。
波尔-韦尔斯利是卡文迪许最讨厌的人之一。
男方举止放荡,不知道有过多少情人呢。但偏偏他的妻子,一心一意地爱慕着他,带着巨大财富嫁了过去。
被这样做对比,卡文迪许想不通,他越发郁愤。
……
晚饭后,艾丽西亚见她丈夫,恢复了蜜月期的激情,终于提出了要求。
虽然是以一种理智的口吻。
但让她从倦怠中多了不少兴趣。
“堂妹,为了防止伦敦流言,我想我们得住到一起。我会搬来公爵府,免得对你造成过多的困扰。”
“好啊。”艾丽西亚答应了。
卡文迪许面上不显,压着嘴角的笑容。
他不可思议,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卡文迪许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住了进来。
虽然说住在妻子的娘家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很高兴。
艾丽西亚在散步后,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让他单数日过来,履行同房和生育的义务。
这让他更高兴了。
虽然这是艾丽西亚从已婚夫人那学会的,首先要有个继承人,这样再怎么样,都能证明和丈夫间没有问题。
在有继承人后,什么都会变得自由许多。
一切又回了原处。
卡文迪许行走在走廊上,看着沿路的灯火和镀金装饰。
他一半不自在,一半期待。
他看到她在那等他,接吻,一件件脱掉衣服。
他把她抱在床上。
让那些说他们不恩爱的人见鬼去吧。
他们在床上多么熟稔彼此。
艾丽西亚掩着枕头,她在思考贵族们的情人文化。
找情人除了爱,更多的是他们提供的性。服务。
丈夫一般只是来生育,不会在这方面耽误多久,有的没脱衣服就可以完事。
那他现在——
艾丽西亚认真想了想,她还需要情人吗
一个都有点像负担。
“你在想什么”他这么问着,没指望听她的回答,他用他的舌头勾住她。
把她的声音咽了下去。
艾丽西亚呜咽着,他们享受着这个久违的愉悦。
他抱她起来,大开大合间咬上了肩膀。
“你上次也这么咬我。”回忆起蜜月期的甜蜜。
艾丽西亚咬得更用力了。
他的肌肉富有弹性,胸前可以埋进去。
她揉捏着他。
他比她更难支撑住。
……
他在她的耳边说一些浪荡的话。
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艾丽西亚在床下不会在乎他,那就床上好好记住他。
他咬着她的耳朵,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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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已婚夫人间的晚会,那句还是传了出去。
“没有,我说你还行。”
他掌握着艾丽西亚的度,在发现她不会拒绝一些激烈的性。爱后,会适当地加入一些。
“可你还说后悔结婚。”
中途,艾丽西亚抗议着。
她也知道了。
他停住,艾丽西亚不满地捧住他的腰。
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含住脸庞,耍着赖,“好吧,让我们忘掉这一切吧。”
她以前会压住声音,现在却会抒发出来。
虽然细细的,后来短促的一声,他恶劣地笑着。
他们在身体上更和谐了。
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很恩爱的。
卡文迪许对自己的定位错误,误打误撞地解决了些难题。
就比如,艾丽西亚发现,有他一个人好像就够了。
他们变相地做到了对彼此的忠贞。
……
卡文迪许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了。
他们不懂。
不了解艾丽西亚,艾丽西亚的爱只是有点非比寻常。
虽然她会踢他,会赶他走,会讨厌他不合时宜的吻。
只有他了解她。
但在听到的一句,“她一定对他毫无感情”后,卡文迪许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看到了年轻的桑德兰伯爵,金棕发,绿眼睛,略尖鼻子,模样顽劣。
马尔伯勒公爵的长孙,他的另一位表弟,十八岁,母亲那边的。
振振有词道,并下了几百镑的注,大概是他这季度所有的津贴。
跟蒂奇菲尔德侯爵一样,是伦敦公子哥的一员。前者还很良善,他却坏上不少。
卡文迪许眯着眼。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
艾丽西亚,他的小花身边,游荡着这么多花蝴蝶
第32章第三者
卡文迪许从楼上看着。
桑德兰伯爵暴躁,粗鲁,口无遮拦,比起来蒂奇菲尔德都有点纯善,他一直对这位亲属和继承人看不上,不想过多掰扯。
他回想着之前的情形。
是啊,艾丽西亚一直是被她同龄人簇拥的,她从小就生得很漂亮,金发蓝眼,出众到人群中一眼就能望到。
无数男孩想讨她欢心。
都没成年呢,他不计较了。
……
艾丽西亚在公爵府过得很开心,她每天骑马,溜猎犬,去公园坐车散步。
和两边家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秋季伦敦很冷清,也没对她有太多影响。
坐在园圃前画着风景,涂涂抹抹。她明天就要恢复正式课程了,继续自己的学业。
已经理好了作业,应对导师的拷问。
艾丽西亚是个对自己很严格的女孩。
远远地看见黑发蓝眼的男人,冲她招着手。
开始是走着,后来是小跑着过来。
他眉开眼笑,“好久没见了,艾丽西亚。”
弯下腰,在她嘴唇啄了一下。
他们早上刚用过饭。
艾丽西亚不习惯他在公众场合和她亲近,只有彼此情况下,接受的很快。
威廉。卡文迪许让自己适应着她的节奏,每天都出门去干自己的事。
但是他离开时,还是期望她会想他。
没有人能像他们这样亲密,这或许是对卡文迪许唯一的安慰。
他亲了亲她脸,握上手心,安静地陪她看画。
“过两天去王宫觐见吗!”
“嗯。”
他俩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竭力适应着新婚夫妻的角色。
有什么隐隐的不一样了。
宫中的女主人是夏洛特王后,她的喜好影响着宫装的样式,人们日常都穿高腰窄身的帝政裙,但要入宫的话,得穿不伦不类的高腰洛可可式的大裙子,头上戴着白鹭羽毛。
每年的觐见,除了到了社交年龄的贵族小姐,还有同样可以出来社交的贵族青年,在军队和政府任职的新婚夫妇。
卡文迪许穿着那身蓝色的宫装,腰戴佩剑。
靠在门边,面带笑容地看着艾丽西亚换上那身还是去年觐见时定做的宫装。
乳白色的,镶嵌了无数珍珠宝石的装饰,还有精工打造了几个月的绣纹,以及长长的红色天鹅绒白貂皮的拖尾——有地位的象征。
一件宫装起码要花费五六百直至上千基尼。比寻常百镑的晚礼服要贵上许多。
已婚夫人起码要戴上六七根长羽毛,比未婚小姐的多三四支。
“不知道我们王后的喜好什么时候会变。”
卡文迪许说着,伸手扶她,仆人们在后面牵着拖尾,一步步下楼,再上了马车。
羽毛太长,还得小心地低下头。
公爵正出任宫务大臣,公爵夫人是王后的教女,还当过一阵子的女官,陪着一同去了。
绘制着德文郡家族纹章的驷马马车,在听差马夫的跟随下,一路前往了圣詹姆斯宫。
觐见往往是被唱名后,在王后面前行个屈膝礼。
高座上的夏洛特王后身后,是她的那些没出嫁的女儿们。
她和丈夫乔治三世很恩爱,双方没有过情人。
艾丽西亚吻着她的脸颊。
王后对他们的婚姻表示了祝福,希望以后幸福美满。
两人手挽着手,好像也像那么回事了。
卡文迪许正像艾丽西亚说的那样,忍受不了平淡的生活。
她没有那么爱他,要是比现在还多点就好了。
就比如他们是分房睡,单数日双数日的规定依旧。跟所有贵族夫妻一样,礼貌又客气。
……
卡文迪许对弗朗西斯诉说了苦恼。
那位侯爵讶异地看着他表兄的模样。
“卡文迪许,你真是变了许多。”
感慨着以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哪去了。
“你觉得你妻子对你不亲近,可是每天同寝不就够了吗,还要怎么亲近。”
威廉。卡文迪许懒得理他。
“噢。”塔维斯托克侯爵恍然,“你是想这样每天她会在家中等你,送你走时候,恋恋不舍地给你纽扣眼插朵小花,最好还打上领结!”
这是最近贵族青年间流行的风潮,和他们情人的相处模式,从欧陆旅行带来的。
卡文迪许觉得说到心坎里了,他第一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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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能要求你妻子做这个,这是情人才会做的事。”弗朗西斯点出,“再不济还有男仆。”
卡文迪许回来后,按惯例每天穿衣都有贴身男仆帮忙。
想想也是。
“妻子是用来尊重的。”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弗朗西斯却话锋一转,“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安爱我。”
他的妻子,安娜。索菲亚。
卡文迪许:……
“她每天都会给我系领结。”他炫耀着。
卡文迪许捏着酒杯,磨起牙。
他找着补,“嗯哼。”
嘴硬道,
“我又不爱她,我的妻子。我只是给她应有的尊重,想让生活和谐一点。我们就是普通夫妻,比较守规矩。”
意思不会像你们一样玩这种情趣。
“是吗!”
……
他们昨晚同房过,他在她怀里,玩着金色的长发闷闷不乐。
艾丽西亚任由了他这样。
她现在已经坦然到,做完后能心无旁骛地靠在他身上写东西。
他偶尔会把她再摁下去,兴致起来的话,昨晚才安分了起来。
之前一个月七次的规定默契地没被提起,两人只是遵守单数日双数日的规则。
节欲。
艾丽西亚很注意身体,她会定期去找家庭医生查看。
她没问他怎么了,她在想他堂兄的心思有点多,还好能自洽,他想上一会就想开了。
就这点来说,倒不麻烦。
她揉了揉他的黑发,她很喜欢他头发的质感。
卡文迪许一怔,埋在肩颈露出笑容。
他又有了动作,艾丽西亚红着脸放下了纸笔。
“你做什么!”
“在找情趣。”
艾丽西亚新奇地看着。
第二天他就这样衣冠不整,脖子上耷拉着亚麻的领带。
“你帮我系一下。”卡文迪许开门见山。
怎么了他是没贴身男仆了吗
就算这样,他自己不会系吗
艾丽西亚蹙着眉,“我不会。”
卡文迪许忍着笑,说明她没给别人系过。
他是第一个!
“很简单的。”
艾丽西亚敷衍着,凭借着记忆胡乱地打了一个。
伦敦的先生们,现在提倡深色简洁的外套,只得在领结的上下功夫。
每个月都能多出上百种系法。
威廉。卡文迪许是这一种时尚的佼佼者。
他今天出现在俱乐部,脖子上是一种前所未有,造型奇特的领结,颇有点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们好奇地问起这是什么打法,卡文迪许面带微笑,想了想。
“安式领结。”
艾丽西亚。安妮,他的安。
不忘挑衅地看了表弟一眼。
弗朗西斯满是困惑。
“真丑。”他真诚地评价着。
“闭嘴,没品位。”
没过几天,伦敦的那些花花公子们,几乎人人都模仿了一个。
不会的那就是跟不上潮流。
……
艾丽西亚莫名多了个给她丈夫系领结的任务。
这段时间,她对卡文迪许不理解的地方,除了问母亲,就是那群已婚夫人们。
“男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这样,要攀比不少。”
他出门前还会偷偷摘她父亲的小花,拿着那枚浅紫色的波斯菊,非要她插在纽扣眼。
他勾起嘴角。
艾丽西亚在对她丈夫的观察中加了一条,他很容易高兴,有时候不太满足,有时候又那么自得。
奇怪的东西。
他的黑色眼睫垂下,她觉得他可爱时候,会踮着脚吻一下。
于是他再也装不住,抱着她的腰转了一圈。
“我爱你,艾丽西亚。”
我们以后会是最最恩爱的夫妻。
……
卡文迪许对关系很好的说辞不再坚持。
他不在乎那场荒谬的赌局,外人又不了解他们真实相处的情景。当然,会想弄清楚是谁发起的,又是谁在造谣。
再退一步,反正艾丽西亚谁也不喜欢,跟他一个人亲近就够了。
他会自我安慰。
他不需要她爱他,当然爱一下最好。
卡文迪许只对亲近的人,偶尔抱怨。
因为发现,少数结了婚的朋友中,妻子都爱他们,有情人的那种,也是女方无条件的崇拜。
他一会想艾丽西亚这样,一会又觉得现在最好。
卡文迪许有时候郁闷。
他的婚姻光鲜亮丽,但是脆弱不堪。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意气风发。没人知道他的痛苦。
然后起身,“我要去接她。”
艾丽西亚去看剧,他已经是极为懂事的丈夫了,不会打搅她和夫人们的聚会。
他会像很多无聊的男人一样,在俱乐部呆上一天,谈天说地,再花时间想她。
卡文迪许觉得自己没救了。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做起久违的那些,射击马术击剑拳击的运动项目,都没有用。
他出了俱乐部,坐车往考文特花园的皇家歌剧院驶去。
在不远处,停下车,下来。他大步地走过去,他习惯了接她,每次在马车上都有温存。
这种情形下,艾丽西亚比以往都要兴奋。
她会咬他,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上次,他假装抱怨地指出肩膀上的牙印。
“是我咬的吗”艾丽西亚还比对了一下,严谨地做了确认。
他皮肤战栗,希望她还能再咬的重一点,肉。体上的痛苦会转成彻底的愉悦。
卡文迪许正想着,却看到那辆标志性的马车,他的妻子正披着纯白的裘衣,那头金发拢起,整套闪亮,折射出无数光芒的钻石首饰。
整个人艳光四射,红色的天鹅绒长裙,缀着欧根纱的领边,衬着雪白的肌肤。
她多美啊。
每到这时候他就感慨,静静地望着。心里会有过一丝惆怅,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堂兄,他能娶到她吗既然如此,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她能让所有人仰望。
就比如现在,有人执过那只戴着香槟色的手套的纤纤玉手。
他以一种卑微的态度,从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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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金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眸,一种让许多女人都能为之心碎的忧郁神情。
哪哪都挑不出错处的,面容姣好。他叹了口气,说了几句话。
遥遥的听不清。
似乎还落下了一滴眼泪。
艾丽西亚低头看着他,认真地听着。
瞧上去就像对被迫分离的情人。
在见到他掉眼泪时,眼睛一亮。
威廉。卡文迪许沉了口气。
这个他认识。
亨利。珀西,只会装可怜的小混蛋。
第33章记仇
艾丽西亚眼见着她的丈夫过来。
他黑发揉乱了,抿着唇,眯着眼望向这一边。金发绿眼的男子,表情不显,两个人眼神相接。
“珀西伯爵。”卡文迪许行了个点头礼。
诺森伯兰公爵的长子,今年二十一岁。
卡文迪许对他是难以掩饰的敌意和锋芒,对方却比他温和许多。
他看着那只被吻过的,在他过来时才不情不愿地放开的手。
为什么这人表现的比他还宽宏大量
“日安,卡文迪许先生。”他那么礼貌,唇角却轻轻扬起,他在对他用着挑衅的微笑。
卡文迪许确信着,因为他经常这么干。
但在对上艾丽西亚后,却满是谦卑的形容。
“那就按照我们说好的了,艾丽西亚夫人。”
珀西伯爵用他们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
在卡文迪许动手赶走他前,鞠着躬走了。
……
他上了马车,坐在一边。
气氛有点凝滞。
“约好的什么”卡文迪许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艾丽西亚很少见她丈夫脾气波动的这么大。
她好奇地观察着。
“去参加一个纸牌派对。考珀夫人也在。”
他每回都来接她,其实是坐她的车回去,挤在她的身边,这次却坐在了对面。
“噢。”威廉。卡文迪许发现自己过分了。
不就是个亨利。珀西吗
但——
他和他结下的梁子,怎么都说不完。
就比如板球比赛那次,他才知道亨利。珀西当了他的替补,玩的不怎么样,还把自己摔倒。
“抱歉,艾丽西亚小姐,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卡文迪许先生没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住了。我记得他说过要去位夫人的威尼斯早餐会。”
叹了口气,“真可惜,如果他在,一定能赢下比赛吧。”
他急匆匆地赶来时,就听到这样一番言语。好像也没什么错,但总觉得哪不对。
艾丽西亚的回复是,“我也觉得,你不适合打板球,珀西勋爵。”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卡文迪许认为珀西伯爵这样的行为,是没事做闲得慌。
诺森伯兰公爵脾气暴躁,控制欲极强,总有这样的,父亲在时,不会给儿子让一丁点权力,各方面都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珀西伯爵在外的风评一向很好,是个温文尔雅,谈吐斯文,与人为善的年轻人。
总之,和卡文迪许完全不同。
威廉。卡文迪许的母亲曾经与诺森伯兰公爵订过婚,后来女方取消了婚姻,有过这样一段渊源。
两家因这点交际不深,再加上这是新封的公爵,当年萨默塞特公爵把大部分财产给了独生女,经皇家许可后给她的丈夫加封了公爵。
虽然有着巨大的财富,但与各个家族间关系一般。
珀西伯爵一度是艾丽西亚结婚对象的候选人之一,可因为那位公爵,掌控欲实在太强,不肯在财产上做一丁点让步,最后没有达成一致。
这位伯爵大概很嫉恨他。
他们第一次交锋,还是因为那个苹果,艾丽西亚随手递的那个人就是他。
卡文迪许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就烦,尤其他金发碧眼,面容精致,活脱天使的模样。
他一直苦恼自己不是金发。
他恶劣久了,直接抢走了苹果,还当着他的面啃了一口,惹得那个九岁的,弱不禁风,被众人呵护追捧惯的男孩,差点哭了。
他得到了一个衷告。
伯林顿家的那个,一向很难相处,颐指气使,不要指望他会有什么同情心。
卡文迪许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在得意洋洋之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思考了一番后,他问道,“他刚才对你说什么!”
艾丽西亚看着他千变万化的脸色,她一向不太注意,但还是隐隐记起,她堂兄和珀西伯爵很难相处,他没对后者说过一句好话。
“他说很想念我。‘伦敦没有您的日子,真的少了许多欢乐。’”艾丽西亚回忆着,“以及‘您的丈夫太恶劣了,我经常听到他的抱怨,他怎么能对您这么冷酷,视若无睹。’”
标准花花公子的言辞,还是明确地想凑过来当情人的。
卡文迪许炸了。
他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艾丽西亚没停,他对她用了尊称:“‘艾丽西亚夫人,如果您遇到任何难题,尽管来找我,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朋友。’”
然后一个吻手礼。
卡文迪许揉着头发,显然他发型就是这么乱的。
他心烦意乱。
“我确实有难题,但我想他解决不了。”
“什么难题。”
他心砰砰地跳着,果然,艾丽西亚还是有点厌烦的。
艾丽西亚说了一个专业名称,她的老师,那位剑桥教授留下来的数学习题。
好吧,他也解决不了。
卡文迪许松了口气。
珀西伯爵跟他的长相一样,脆弱可怜。
他一直试图离间他俩,但艾丽西亚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在他忙着读书的那些年,占据了艾丽西亚的所有时光。他会提出时间冲突的邀约,让她拒绝掉他的。他跟着他俩一起去看画展,去沃克斯豪尔花园,去听音乐会,去剧院,怎么都甩不掉。
“我知道,艾丽西亚小姐,卡文迪许先生一直很反感我,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但我不会再打扰您的。只是,我为我们的友谊感到可惜。”
他还会说卡文迪许对他堂妹的评论,虽然是真的,但谁会这么说三道四。
“您的堂兄说您,故作成熟,古板,无聊,无趣,我想这种言论也太恐怖了,虽然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我自觉有义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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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他们经常吵架,艾丽西亚对此习以为常。
亨利。珀西,他心眼小,爱争宠,爱装可怜,爱讨艾丽西亚的喜欢。
卡文迪许以前还能一笑置之,悄悄地报复回去,偶尔地使绊子,现在却受不了了。
珀西伯爵很会撒娇,服软,伏低做小。
他以前不懂,心觉是着了魔了。
现在才明白了其中的趣味。
“他是第一次见你吗”卡文迪许托着下巴,闷闷不乐道。
“没有啊。”艾丽西亚随口数着,在那几次已婚夫人的晚会上,下午茶中,海德公园的游览。
他时不时地跟她偶遇,这么说起来,次数太多了。
珀西伯爵有跟她堂兄一样的毛病,才半天没见就说想念。
卡文迪许发现自己,作为丈夫太懂事了,他没有关注艾丽西亚最近的行程。
他该想到的。
比如蓝袜协会,一周一次的读书会上,她还见了同是会员的贝尔格维子爵,格罗夫纳伯爵的长子,十九岁。
在卡文迪许眼里是个学究式的呆子,人害羞少言,如今看起来很能说到一块去。
其他的狂蜂浪蝶,更是数不胜数了。
那些晚会上,除了夫人小姐们外,更多的是无所事事的浪荡青年。
伦敦一向有年轻人,当已婚夫人情人的习气。他们的年轻面貌,是晚宴舞会上的一道风景。
卡文迪许能想到他妻子,被众人簇拥的样子,就像今天那样,见到的人,都会觉得就该这样,她的魅力,婚前就那么惊艳,光华照耀,婚后一点没变,反而愈发显著了。
他张了张口,又没法让艾丽西亚不见这群男人,这太荒谬了,这只是正常社交的一部分。
可他想了想过去的种种,确认了他们存有别样的心思,哪怕是过去不相熟的,都会有点跃跃欲试,他了解这些男人,能拿下一位年轻美貌,高贵富有的夫人,得到她的芳心,会成为永远的谈资。
艾丽西亚会被人诱骗去吗,或者她会爱上别人吗法律不允许离婚,除了一点,妻子会跟情人私奔,以获取离婚的可能。
这种案例在过去屡见不鲜。
艾丽西亚看他的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这在回去后没有变好,他们去斯宾塞伯爵府上用了个简单的家庭晚宴。
讨论着拜访艾丽西亚祖母的母亲,老斯宾塞夫人的事宜。她在伦敦西北二十英里外的圣奥本斯住着。
斯宾塞伯爵夫妇准备在拜访后,就前往乡下过狩猎季了。
这对新人答应了到时候去奥尔索普庄园做客。
卡文迪许母亲的祖母,和斯宾塞伯爵的祖父是姐弟,有这一层亲缘关系。
他们的长兄后来成了马尔伯勒公爵,其长子娶了卡文迪许外祖父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过他们这边的家族,作为英格兰本土的老牌贵族,习惯了互相联姻,总能数出不少。
……
无关风月
伦敦的交际很繁忙,艾丽西亚作为已婚夫人任务更多。
他们最早也要十一二点睡觉。贵族们喜欢社交到凌晨甚至通宵。
睡前互道晚安时,卡文迪许揉着那双手,他吻着,想抹去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虽然是隔了手套。
“我不喜欢他亲你。”威廉。卡文迪许学着珀西伯爵的样子,干脆地提出了请求。
他想装可怜,挤出个眼泪,却掉不下,深感这要多年的功力。
“对已婚夫人做吻手礼,不是很正常的吗”艾丽西亚困惑地问道。
这是个极为寻常的礼节,更亲近的还会贴面亲吻。
“是啊。”他喃喃自语着。
“明天的纸牌派对我能去吗!”
不就是打打惠斯特吗,他能把那个小混蛋赢哭。
“好像不能带丈夫过去。”艾丽西亚抽不出自己的手。
她看着他堂兄委屈的模样。
这让她心底久违的愉悦升腾起来。
托着他脸。
卡文迪许很容易自洽,他很讨厌流露出任何软弱,他意识到,一方面他成了丈夫,另一方面很多资格却被剥夺。
“好啊。”他吻了下她的嘴唇,“晚安。艾丽西亚,明天玩得开心。”
她会为他拒绝那场聚会吗
艾丽西亚遗憾地发现,他眼圈那么红,可还是没有掉下眼泪。
她恋恋不舍地望着,准备去问问,怎么能让男人哭泣呢
威廉。卡文迪许有了个名单,那几个人的名字被赫然写在前列。
蒂奇菲尔德,桑德兰,珀西,贝尔格维。
亨利。珀西的名字下面被重重地打了个大叉。
卡文迪许在思考要怎么对待他们。
第34章进展
她还是去了牌会。
弗朗西斯看他表兄喝着酒,一言不发。
瞧样子就不高兴,没人敢上前搭话。
他问起和妻子的相处之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妻子不是天生属于丈夫的吗,你学过法律,至少法理上密不可分,还有一层契约关系。”
卡文迪许摇着头,“不,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艾丽西亚夫人,她可真是相当的有魅力,最近这周,在伦敦很受欢迎。”
男人抬起眼,“什么!”
“你没听说吗!”
威廉。卡文迪许不得不承认,他收敛许多,当懂事听话的丈夫太久了。
就按照原则的那样,对妻子并不过问,日常地一起用饭同房,散步聊天。
再也没什么了。
“你对你的妻子真不关心……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可惜了我的几百镑。”
弗朗西斯受他父亲,那位贝德福德公爵管控,只能领每年固定的津贴。
“不管怎样,我认为自由是第一位,我不能对她的生活干涉太多。”
“既然你这么认为,又在担心什么!”
“……情人你真荒谬。”
威廉。卡文迪许了然,不管有情人与否,他都是唯一的丈夫。
反正怎么样她都要回家。
艾丽西亚派对结束后,就看见她堂兄坐在那,长腿随意地搭着。
他抬起长睫,眼中是一种茫然。
支着下巴望她。
“艾丽西亚。”
“诺。”她在他拉过她手时,递过金制的小玩意。
“这是什么”卡文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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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她一下午,一直在思索。
“赢的奖品。”艾丽西亚玩这种要头脑的游戏,一般赢率很大。
她毫不留情,拔得了头筹。
她还记得给他带小礼物。
卡文迪许笑着,手指绕上那个金色的小盒。最后别在了表链上。
他们的角色好像颠倒过来了。
“给自己找点事做吧,卡文迪许,你只是太闲了。”
弗朗西斯的话在耳边。
他母亲让他逆转掉伦敦的风评,他父亲让他不要懈怠掉手头上的事务。
公爵夫人安慰他不要着急,公爵日常跟他点头致意,和长辈该有的问好。
卡文迪许捡起来原来的工作,他还是会等艾丽西亚上完课,替她准备要用的物品,看她做实验,在解剖时候控制不住的大惊小怪。
但艾丽西亚仍能觉出,她丈夫出现的频率一下变少了。
除了去俱乐部打发时间外,工作也是消遣的一种方式。
卡文迪许把这当成排遣烦闷的途径,他出现在律师事务所,披上那件黑色氅衣,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庭可以出,或者旁听。
再加上伦敦金融城的交易所,战争局势瞬息万千,就比如俄国冬天来了,拿破仑正像猜想的那样面临补给不足的难题,正在努力促使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和谈,但遭到了拒绝。
他不免地听到自己妻子的消息,她的出现给伦敦的冷清增添了不少热闹,人们称呼她为美神。
她的一举一动都引领了风潮。她穿的长裙,佩戴的首饰,就连头发的样式,都让人争相模仿。
他应该高兴的,艾丽西亚这么受欢迎。
她的服饰还是他陪她定做的,秋天到来,轻薄的衣料换成了温暖的天鹅绒,她披着开司米的繁美披肩,各式各样,还有斗篷裘衣长外套。
他就像位丈夫一样在家中等她。他给她解下帽子,羽毛头饰,斗篷上的别针,问她今天的事宜和明天的安排。
但他知道,他不满足于此。
艾丽西亚这边也面临着问题。
跟所有新婚夫妇一样,新娘会被亲友们关心是否怀孕。子嗣是贵族婚姻的重要问题。
确保双方能生下合法子嗣,这场婚事才算真的成功。
有的新人,就像兰姆顿和弗朗西斯那样,能在婚后一年后就孕育健康的子嗣。
艾丽西亚的menses(按月周期)有所推迟。
家庭医生罗尔爵士增添了上门拜访的频率,做了适当的检查,不排除怀孕的可能。
卡文迪许更焦虑了。
他跟两位已婚朋友,打听着妻子怀孕后要注意什么。
他不敢想象,他婚姻的进程,会如此之快。
艾丽西亚这几天没怎么出门。她倦倦地靠在壁炉边,烤着火。
他陪着她。把她揽在怀里。
坐在另一边的公爵夫妇看着这副场景。
他们当初支持这桩婚事,也是因为,艾丽西亚对她堂兄有着很特别的容忍和耐心。
卡文迪许自然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关心照拂。
能安心地陪对方一辈子。
卡文迪许很害怕。
他想到了婚前协议的那项条款。
如果女方难产过世,或无子去世,财产一概返回。这是双方最不愿意看到,但必须得写上的。
没等他继续担心,艾丽西亚第二天就来了月事。等着听消息的伦敦众人,有的可惜,有的感慨。
卡文迪许却是松了口气。
他更加仔细地考虑起了节欲的这件事,做了许多现实中的考察与询问。
他单数日仍然会去陪艾丽西亚。她喜欢睡在他的怀里。她眉毛轻蹙着,有点难受。
他堂妹对什么容忍度都很高,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所以他总是猜不透她的感受。
他们又回到了蜜月期的时候,独处着,只有彼此。
他陪她绕着毛线团,读完了一本本书,看她写日记。公爵府顶层的那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派上了用场,他把她揽在怀里,看着,辨认着星星,他说说一个个名字。
“我没记错吧。”卡文迪许挑着眉。
艾丽西亚面容苍白,静静地看着他。
她指示着,他坐到窗台边沿,小心地把自己放了上去,靠在了一起。
她看起来好脆弱。
艾丽西亚很讨厌每个月流血的时候,这困扰了她四年。虽然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她经常想为什么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她情绪会有波动。
她变得很悲伤,能看着外面的叶子打旋落下。
他送她彩色玻璃烧成的花,插在瓶里。
“阿莉,这个不会枯萎噢。”
他能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
艾丽西亚的学习能力很快。她慢慢地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
就像那段时间,他坐在马车里等她,穿着还没换下来的律师袍,看着一处发呆。
然后问她今天开心吗
扶她上马车的一定是某位青年,出于礼节,他总是瞥上一眼,唇角轻轻地抿起。
反复地揉着那只手,碰上是嘴唇的温度。
艾丽西亚摸着他的脸庞。
他这几天,因为愁思,上唇多了青色的胡茬。
“你这段时间开心吗”她问着。
“什么”卡文迪许抬起头,下意识道,“开心啊。”
然后他想了想,看着她的菱形面孔。
其实不。
因为什么呢,她不完全属于他,她有其他人陪着。
但卡文迪许觉得这个理由很荒谬。
“是吗”艾丽西亚没再多问。
她下来,“我要去睡觉了。”
这几天,不管是什么日子,他都可以陪着她,抱着她睡觉。
卡文迪许说,这其实就是他一开始所期盼的。
好景不长。
一周的时间结束了。
艾丽西亚在这段时日中,无师自通地得了个玩弄他的癖好。
一开始只是喜欢看他这样,偶尔。
后来主动这样。
他喜欢她的手,一边为抚上这么肮脏的地方难堪,一边又充满期待。
“你看着我啊!”
他的眼神在闪躲。
听到这后,他注视着她。倒映着彼此的蓝色眼眸。
她掌控着他的欲望,没用多少力气。
威廉。卡文迪许的自尊心被击碎了。
他竟然让她做了不尊重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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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她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他的自尊心被迫重塑。
她喜欢这么玩弄他。
“你不能这样。”
她不说话,食指和中指抵上,不允许他亲她。
在之后的几天里,还是这样。
“我好讨厌你,艾丽西亚。”他抱怨着,“你总是折磨我。”
她没有反应。
“我在说讨厌你啊。”
“这周你已经是第三次说了。”艾丽西亚看着他眼睫上的泪珠。
“每次说完就会……亲我。”
他把她扑倒。
……
卡文迪许问起那些已婚男人的经验,他总觉得是自己取悦的不够多。
没想到一致的都是,
“为什么要取悦你的妻子!”
家庭中提倡女性守贞纯洁,房事只是为了生育。
可是,真的这很美好啊。
卡文迪许发现,他原来在婚姻上并非一事无成,至少这方面要好很多。
他们太粗鲁了。没有我会。
他扬起嘴角。
等等。
只有情人才需要取悦对方。丈夫更多的是引导妻子,一个被动一个主动。
他和艾丽西亚变成了奇怪的模式。
就像弗朗西斯质疑的。
“有没有可能你这样错了!”
“什么!”
“你这样更像情人,而不是丈夫。”
他跟他去看歌剧院中,他妻子在的那座包厢中的盛景,人人争着进包厢来访,跟她和那群夫人攀谈。
她是最出众的那个,她戴着华美首饰的脖颈,她的肩膀多了不少丰盈。
卡文迪许发现他还是没法只做丈夫,他要是情人就好了,他开始嫉妒。
他在对面的包厢,反复地看着。
那群花花公子们殷勤的模样。
如果他是他们中的一员就好了。不行,他不能想象她的丈夫是别人。
昨晚的欢好和今天的盛景交叠,卡文迪许的嘴唇焦灼。
考珀夫人指着那一处问,“艾丽西亚。”她们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
“怎么了,艾米莉!”
泽西夫人接了起来。
“我们最亲爱的卡文迪许先生,在那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她掩着扇子。
艾丽西亚眨眨眼,她觉得他这样很有趣。
卡文迪许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他妻子的包厢,他决定了,他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只作为弱势的那一方。
他要让艾丽西亚看到他。
他拿过别人服务要递过来的香槟酒,不屑地看了眼旁边的小青年。
他倚在艾丽西亚的身边陪她说话。
后者毫不避讳地递给他手,露出少见的笑容。
他们模样登对,举止亲密。
他把所有想亲近的男人都挡在外面。
自此,威廉。卡文迪许在伦敦的声名鹊起,成了一名“嫉妒的丈夫”。
第35章避孕
卡文迪许不在意他的风评,站在高位被人仰望就要接受评判,他习惯了这些议论。
“荒谬我不觉得,我只是爱我的妻子。”
他大方地承认道。
他鄙视那些借着朋友和亲戚名义,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们。
没有他光明正大。
艾丽西亚挺乐于他这样,能免于外人的骚扰。她经过这两周的研究,发现她对考珀夫人她们说的调情游戏,并不感兴趣。
她觉得这很耗费精力。
艾丽西亚怕冷,她喜欢她丈夫掌心的温度。
珀西伯爵继续着他的诋毁。
“您的丈夫对您这样约束,可太过分了。公共场合下肆无忌惮的接触,他怎么能不讲礼节。”
艾丽西亚挺喜欢她这位从小的玩伴。
有时候会觉得他话有点多。
“但你们不也是吗!”
珀西伯爵的脸红了。
威廉。卡文迪许借着去看望亲人的机会,和艾丽西亚一起远离了伦敦的社交场。
他想,原来也没那么困难,他就喜欢和他的妻子出席各种晚宴亮相,一起去听音乐会,同坐在剧院包厢中。
独钟自我
按照约定去看了艾丽西亚的外祖父。
那位斯塔福德侯爵妻子早丧,忙于事务,是个很严肃的老人,和卡文迪许的祖父是老友。
对他还算看得上。
两个人长谈了一番。
他出来后,艾丽西亚正看着宅子她外祖母的画像。
人人都是,她很像这位萨瑟兰女伯爵,身姿风貌。
这对夫妇当年一见钟情,十八九岁就在女方所有的邓罗宾城堡结了婚。
可惜女方三十出头就因病过世了。侯爵没有续娶,长子继承人过世时才四十多岁,按理说还能结婚,但坚持独身。
现在的社会观念认为,妻子过世后,应该早早续娶,这是对亡妻的尊重,表示婚后生活很美好,男方愿意进入下一段婚姻。
卡文迪许看着艾丽西亚的侧影。他很怕她走在他前面,他难以想象会像斯塔福德侯爵那样,熬个三十多年。
艾丽西亚知道她丈夫来了,没有转过头。
他上来抱住了她,闷闷的。
“走吧,去哈丽特姑姑那。”
艾丽西亚跟外祖父告了别,在长辈那她一直是个乖巧的小女孩,脾气温和,笑容很多。
说好了等回来后,和侯爵一起回伦敦。
斯塔福德侯爵送了她一套珍藏的书籍做礼物,莎士比亚的印刷初版。
今年从罗克斯堡公爵收藏中拍下的,筹备了许久,一整套花费了几千镑。
侯爵抚了抚外孙女的头,注视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去吧,艾丽娅,替我向格兰维尔问好。”
所幸侯爵身体一直很好,艾丽西亚没有过多的担心。但上车后,她看着车外发呆。
就比如,五六年前她时常会陪外祖父回苏格兰那边长住,但现在,侯爵上了年纪,很难再做十天的长途旅行了。
她靠在堂兄的肩膀上。
卡文迪许知道,她和他一样都害怕死亡。
……
哈丽特姑妈和丈夫格兰维尔勋爵常住在伦敦北郊的汉普斯特德。
后者是位有名的辉格党人,活跃在政坛上。
两人相差十二岁。哈丽特因为姨妈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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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维尔勋爵被认为是那时最英俊的男人之一,棕发蓝眼,五官过于姣好,有着不少的女性崇拜者,和贝斯伯勒夫人更是保持着长久的关系。
两位姑妈都是黑褐发,蓝眼睛,发色眸色都随父亲。艾丽西亚父亲则是像那位乔治亚娜。卡文迪许夫人一样,一头金发。
这对新人被勋爵欢迎着。艾丽西亚表达着外祖父对弟弟的致意。
卡文迪许则被迫加入了男人们的谈话,和勋爵以及朋友们一起。
他恋恋不舍的。
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上楼去看待产的姑妈。
她的预产期会是这几天。
哈丽特姑妈不像母亲和兄长姐姐那样美丽,五官平平无奇,只有眼睛出众。
她是个很聪明乐于思考的女人,擅长写作,就像过去的公爵夫人还有表妹卡罗琳一样。
艾丽西亚打着招呼,看着姑妈苍白的面孔,躺在床上,只穿着睡裙盖着毯子。
她握着她的手。
伦敦的医生已经被请来了。
哈丽特两年前的生产还算顺遂,有了长女。但生产不可避免风险,贵族女性在临产前会写好给家人的遗书。
“莉娅,你来了。”她们贴了脸颊,她抖着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张。
“你看看我遗嘱写的怎么样。”
她用着倦怠的语气。
“我真是厌烦了无止境的妻子的义务,和生育。”
“爸爸妈妈明天会过来。”
艾丽西亚看着那封书信,上面交代了自己不幸难产死后,对遗产的分配。
哈丽特姑妈带了三万镑陪嫁,这会给她的长女,但她会用利息,攒下后,给她的养女成年后提供三千镑的财产。
艾丽西亚忍不住想,她以后也要在生产前,写这样的遗书吗
里面是对家人的安慰,让他们不要痛惜自己的过世,照拂好孩子,如此等等。
艾丽西亚在这里见到了姨婆贝斯伯勒夫人,她为了外甥女来的,虽然后者的丈夫是她的老情人,有些尴尬,这段关系才断了三年。
“哈利奥。”
这位高挑的夫人,已经五十一了,岁月爬上了她的脸庞,依稀可见年轻时光彩照人的风貌。
她们陪产妇聊了会天。
等姑妈要休息时,出来了。
长廊一边的育婴室外,站着个亚麻棕发,蓝眼睛的女孩。
她生得非常漂亮。睫毛卷翘,和贝斯伯勒夫人的婚生女儿卡罗琳很像。
艾丽西亚认识她。
格兰维尔勋爵和贝斯伯勒夫人的私生女,今年十二岁。
她八月份才加入了这个新家庭,不清楚自己的出身,称她的亲身父亲,为“她的监护人”。
她怯生生地称呼道,“贝斯伯勒夫人。”
另外脸生的那个。
“艾丽西亚夫人。”她提醒道。
后面是她小两岁的弟弟,乔治。阿伦德尔。
艾丽西亚看着她姨婆弯身跟孩子们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像平日里的那么高傲。
女孩胸前挂着放着她父亲头发的相片盒。
但她不会知道眼前的才是她的母亲。
艾丽西亚记得她祖母也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这对姐妹都一样的婚姻不幸,多年后遇到了真爱,只能遮掩着和骨肉分离。
“格兰维尔夫人怎么样了”小哈丽特问着,她很喜欢这位文雅的夫人。
贝斯伯勒夫人和老情人看见后,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出于礼节的疏远。
只有外甥女嫁给他,他才能永远留在自己的社交圈。
艾丽西亚把这些混乱难解的关系看在眼里。
就像她祖父母的恩怨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她突然感觉到,原来自己的婚姻很幸运。
她和外祖父去旅行的时候,他告诉她,她会遇到个很合适的人。
她问是什么样
“说不清,等你遇到后,就明白了。”
卡文迪许终于脱身来找她。
他悄悄拉着她的手,在主人家不好亲近。
他问着刚才访问的情形,说要不要去看看小婴儿苏珊,哈丽特姑妈两岁的大女儿。
她会走路了,说话很顺畅。
要不要一起,哄她喊表兄表姐。
艾丽西亚发现,他好像是所有男人中,她最喜欢的一个。
那些已婚夫人告诉她,要多接触点年轻才俊,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会在无趣的婚姻中蹉跎一辈子。
但对比下来,她还是更偏好他。
公爵和公爵夫人问过女儿她的择偶标准。
艾丽西亚想了想,“他得很有学识,举止文雅,风趣幽默,成熟稳重。”
在这里补充了一句,“不能像威廉堂兄那样轻率。”
“你怎么了”他顽皮地揉她的脸。她皮肤保养细滑,满是少女的青春活力。
艾丽西亚瞥了她一眼。至少她确认了,她不会有情人,不会有私生子女——小哈丽特让她有点难过,她想不出让自己的孩子寄人篱下。
留在自己的家庭里,又会遭受怎样的流言蜚语。就像考珀夫人的大女儿艾米莉,被认为生父是帕默斯顿子爵——带有明显对方的特征。
艾丽西亚第一次意识到了,一种责任感和社会道德。
他们去用了晚饭。
卡文迪许还没了解,这次拜访对他妻子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
哈丽特姑妈生产顺利,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取了母亲的名字“乔治亚娜”。
全名,乔治亚娜。夏洛特。莱文森-高尔。
虽然在知道性别后,格兰维尔勋爵难掩失望,他上了年纪,迫切地需要一位继承人。
他进去看了自己的妻子,这场公事公办的联姻多了一点感情。
比较起来,艾丽西亚认真地审视了堂兄,她发掘了他身上的优点,和这个时代少见的一些特质。
参加完小乔治亚娜的受洗礼后,他们回了伦敦。
在汉普斯特德的这几天,出于避嫌,两人没住在一起,更没有同房。
在斯塔福德侯爵名下的克利夫兰宫度过了一晚后,终于回到了德文郡公爵府。
夜晚的时候,他知道她需要他,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
漫长的动作后,她偎在他的肩膀上。
在父母家中,总归都有点不好意思。她喜欢咬他,压着声音。
彻骨的愉悦,正沿路攀到最高点时,他却停住,移了出来。
艾丽西亚即将的眼泪收回。
她奇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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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还在亲吻,动作不停,但就是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
他鼻尖流着汗珠,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用手辅助着。
后面艾丽西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很怪,他抱歉地给她擦着。
“为什么突然这样!”
“避孕。”卡文迪许微红着脸解释着。
这是他研究后,最靠谱最不会冒犯的法子了。
但是艾丽西亚很直接。
“中止了很不舒服。”
“是吗”他吮着她的唇角,认真思考起来。
其他的避孕手段——
“你不想我有个继承人吗!”
艾丽西亚坐了起来。
“也不算,只是……”
艾丽西亚会意,他俩都记得生产的那次。
那么顺利,但还是能在产房外听到尖叫,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你不害怕吗”她还那么年轻,稚嫩,虽然接受,但不知道生育是什么概念。
这在她脑海里,是婚姻后一定会出现,必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