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书房里乱翻着文件报告,他习惯看账后在空白处写上有疑虑的部分。
他放下羽毛笔,仰头看着她。
黑发蓝眼,根根分明的长睫,衬着带笑的嘴唇。
艾丽西亚看了看。
她坐了上来。
他一时不稳,差点碰翻了墨瓶。
“你干什么”他的手已经握上腰,可还是要这么说,“你怎么天天想着这样。”
他玩笑着。
她让他吻她,垂下的眼睫好像在说,你不是吗
他迷恋她的任性和直白,他挑动了她的欲望。
他确信了,“你一定也喜欢我,艾丽西亚。”
她在他身上,笼着那一处圈椅。
她全身心地属于着他。
……
他脸红透了,低头用帕子擦着手,她觉得脏,不会让他碰她。
她没有起来,他们身上都晕染了一种气息。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要吻她时,轻飘飘地溜下。
他们在床上和床下很不一样。卡文迪许其实发现了。
床上温情,予索予求。
床下各干各的。
她的眉尾在餍足后,是十足的冷淡。
晚饭时威廉。卡文迪许看着她出神,吃的东西索然无味。
即使这么和谐,他还是处于患得患失中,他担心她对他失了兴趣。
艾丽西亚对什么的爱都不长久,也不深刻。
她是她世界的主宰。
……
他珍惜着他能在床上拥有的一切。
他没跟她提回伦敦后做什么,享受着没人打扰的,独属于二人的时光。
遵守着单数日和双数日的设置,克制欲望,只用手和唇舌,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就这么一直下去吧。
等回了那个上流的圈子里。
他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粘着了。
他们有些不成文的规定。
比如爱上自己妻子的丈夫,会被耻笑,谁会在婚姻中寻找爱呢,爱在情人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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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丈夫不会嫉妒妻子的情人,除非她公开高调地羞辱他,并混淆长子的血脉。
情人反而是彰显妻子魅力,让丈夫自豪的一种方式。
她吸引的越多,说明他越有男子气概。
他不想了,他开始讨厌这些默认的潜规则了。
……
他本来想用自己的妥协和低位,不动声色地拥有着她。
当发现她对他的依恋后,他以为要胜利了。
但是艾丽西亚,她无师自通地推倒他,坐在他的身上。
洁白的胴体,和纤细柔软的腰。她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就这样征服了他。
他衣冠楚楚的,揪着领结,脖颈是被勒紧的窒息。她咬着唇,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不吻她。
他想压倒她,最后手掌只是停下放在腰际。他浑身都在绷紧,伴随着被压抑的叫嚣。
我比她年长成熟,我要学会压制住内心的渴望,痛并愉悦着。
他才是先被占有,被征服的那一个。在快感的沉浮中,卡文迪许忍不住想。
他认输了。
你是小魔女。艾丽西亚。
卡文迪许意识到,是他教会了她怎么征服他。
他舍不得全然用上,她却毫不在意。
她搭在他腿上的腰肢,她满不在乎地问他为什么这么纵欲,那时候就注定了结局。
艾丽西亚,我会爱你一辈子。迷恋你,为你疯狂。
第26章狂欢节
这一切新婚的迷乱,在回伦敦后戛然而止。
他们享受了最后的时光,就像约定的那样,去了附近村庄的狂欢节。
独钟自我
这段时间相处,他们变得形影不离。
威廉。卡文迪许几乎有了他们很恩爱的错觉,他扬起唇,这样就足够了。
两人行走在田野上,艾丽西亚拿着宽大的意大利草帽。
贵族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土地租金,除了家庭农场的那部分,其他都租给了农场主和佃农。
德文郡公爵有着英格兰最多的土地,二十多万亩。
英格兰土地是最值钱的。
艾丽西亚母亲的150万亩苏格兰土地,在高地那边,还没有斯塔福德侯爵名下10万亩的英格兰土地收入多。只是明面上好看。
艾丽西亚的身家难以估量,如果她是个男孩,大概会是全国最富有的人。
毕竟能继承最富有的那四个人中两个的财产。
威廉。卡文迪许那边也带了一笔庞大的收入,这要说到他母亲祖母的外祖母,马尔伯勒公爵夫人,她曾是百年前全欧洲最有钱的女人。
温布尔登庄园就是从她手上传下来的。
他俩会做到家族财产的合并,以后的每个子女都能有笔巨大的财富。
卡文迪许想到了婚前财产的协定,艾丽西亚会逐步成为她父亲和外祖父土地信托的受益人。
她以后的年收入,会达到惊人的42万英镑,只是保守估计。
这笔财富迟早要交给他们的孩子,他也能得到公爵爵位,再加上同为卡文迪许,他的家人没有反对。
这就是他们婚约的伊始。
艾丽西亚站在那,看着佃户在播种冬小麦。
等明天夏季,又要收获了。
温布尔登的土地上,能望到修建良好的道路,排水,灌溉设施和农舍。
这是地主们要做的事,每年投入资金修缮。
绵延不绝的绿草,还有放牧的牛羊。农民们习惯穿着宽大的罩衣,游走在田野。
艾丽西亚喜欢乡间,极目远眺着。她母亲教过她庄园管理,她清楚自己名下的产业,接见代理人,知道如何成为合格的领主。
小路上,有个农场主遇到他们,脱帽致意。
这种一般签订了十年二十年的租约,和土地的主人很熟悉。
因为他打着招呼,“威廉小少爷。”
卡文迪许介绍艾丽西亚,说这是他的新婚妻子。
他对他们的新婚表示了祝福。卡文迪许笑眯眯的,看样子很高兴。
艾丽西亚懂了他带她来巡视土地的意义。
“不要惊讶,艾丽西亚,我不是无所事事的人,已经管理我母亲的产业七八年啦。”
贵族们经常把土地交给代理人,定期看账都算勤快,很少有人亲身全权接管,毕竟那么多的地产,相应租户和庄园人员的名单,看都看不完。
贵族经常会兼任地方郡事务,长官之类,还有的去伦敦开会,大量的社交,精力顾不过来。
像艾丽西亚的外祖父,就是斯塔福德郡的郡长和议员,当地选民的修路和挖运河提议都需要他在议会提出,审批通过。
她母亲已经接过了矿产上的事务,还有土地方面。
威廉。卡文迪许相信他能打理好一切。他不会让艾丽西亚有任何忧心。
他唇角摩挲着她的秀发。
“去狂欢节吗!”
……
每个郡的习俗都不一样,温布尔登附近三英里处,正好有这样的集会。
狂欢节由于暴力活动和人员复杂,一向不是淑女该去的地方。
夜幕降临,他们从马车出来,钻入了这片热闹的地界。
艾丽西亚穿着斗篷,她没戴什么饰品,盘起的发髻简洁别致。
火把通明,他拉着她的手,穿梭在盛大的嘉年华游行和马戏表演中。
“记不记得我们那次去巴塞洛缪集市!”
在管风琴和手鼓的欢快乐曲声中,卡文迪许回头说。
这是伦敦九月会举报的夏季博览会,十分盛大。艾丽西亚十四岁时他陪她去了一次。
今年婚礼前又去了一趟,他们拉了手。
他笑得眼眸闪闪。
彩灯的光亮照到艾丽西亚的脸上。
她眨了眨眼。
两个人看骑马的表演者,手中耍着杂技。翻筋斗的熊,随着风笛起舞,旁边是穿着红夹克的小狗,还有骑在熊背上拿小号的猴子。
艾丽西亚笑出声,围观的人群在滑稽戏的表演后,丢出手中的铜币。
卡文迪许放了一个银先令。
他就知道,艾丽西亚果然还是无聊的。
他们看着魔术师变着戏法,飞刀者抛着短刀,算命占卜者一旁的摊位。
“你们才新婚不久吧。”那个老妇人看了看杯底茶叶的图案。“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卡文迪许摸出个金镑,高兴地给了过去。
“这么明显吗!”
“是的。”
艾丽西亚示意着他们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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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了她一下。
喧闹的噪音中,是热馅饼和水果蔬菜的味道,尝了尝,又停在那看木偶戏和戏剧。
初秋的夜晚有点凉意,又被气氛带的躁动。
他揽着她,靠在了一起。
走钢丝的,杂耍的,小丑和大力士,抛着球的,驯兽,拿绳跳舞的。
一路喝了许多打鸡蛋的热啤酒,还有兑果汁的鸡尾酒,新酿的苹果酒。
艾丽西亚的脸泛上红晕。
“你讨厌我喝酒,其实你也喝。”
他给了她一个醉醺醺的吻。
其实她不讨厌,他喝那些酒后,身上就有种果香。
就像现在一样,甜的。
他抓着她的手。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狂欢节少不了职业拳击手,围着的人们下着赌注,上行下效,整个社会都有好赌的风气。
每一次击倒人群就跟着欢呼,正中的拳击手们裸着上身,手上裹着绑带。
威廉。卡文迪许也喜欢拳击,但是绅士们的拳击俱乐部和这种职业运动不同。
后者要更野蛮。
占了上风的那一方拳击手,狠狠地砸向对手,下了死手,没有放过的意思。
被激发的兴奋一声比一声大。
都见血了。
倒地的人被使劲揍着。
艾丽西亚蹙着眉头。
也许是酒精作用,卡文迪许咬下了手套,脱下外套,穿着那身缎质的马甲。
“交给我。”他不大愉快。
冲过去就砸了一拳,把胜利者打倒在地。
他发出了挑战。
卡文迪许一向是个喜欢做危险活动的人。
“威廉!”
裁判高喊,“新的挑战者!”
他几下摘掉领结,丢给了她。
衣冠楚楚地站定,挽起袖子,握起拳,两两对峙着。
“看看你怎么对付我来吧。先生。”
笑着挑衅。
好事者压着赌注,“我赌五先令,这位先生赢。”
闹哄哄的。
艾丽西亚拿着那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
他们打起来了!
卡文迪许躲过了一拳,他勾起唇角,反手击中胸腹。
艾丽西亚听着人群的声音。
“揍他!揍他!”
没占上风多久,那个老练的拳击手,找到机会砸中了他的右肩。
卡文迪许低下头,缓了一下到了边沿,被人群推了回去。
紧张的气氛,他起身接上两拳,痛快地把对方打倒在地。
人群沸腾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得意地笑着。
眨了下眼。
这时,倒地的拳击手缓缓站了起来。
有人提醒着,但已经来不及了。
出拳砸向了他的下巴。
比赛结束了。
威廉。卡文迪许头晕,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他偏头瞧见蓝色的裙摆。
艾丽西亚蹲下身看着他。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好斗性,没有教养,还有……狂妄自大!”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
“你还是真有正义感。”
他昏了头了,白天他会后悔的。
他起身,看向她歪着头笑着。
……
他们回去了,上了马车。
他靠在她身上,撒娇说他头痛。
“你做一件事前,应该想到后果了。”
“好吧。”他抬起头,“又不痛了。”
艾丽西亚抱住他的脑袋,亲他,口腔里是被咬破血腥的味道。
带着酒气。
“你刚才把我吓到了。”
她认识到了,他就是这样莫名冲动的人,有时候成熟稳重,有时候比谁都不靠谱。
但让人责怪不起来。
他们接着吻,他在她的怀里。
她舔舐着他唇角的血。
“嗯。”他仰头看她,半眯着眼,“对不起。”
他伸着手,他俩喝得都有点多了。
刚才艾丽西亚才认识到他是个男人,不止身体上的不同,他不完美,他有缺憾。
他第一次对她有了吸引力,复杂难解。
深深地吻着,她坐在他的身上,被紧搂在怀里。
她的手伸进了他的马甲之下,碰到了那颗跳动的心脏,在柔软的胸膛下。
他很放松,比以往都是,没那么熟练,笨拙,碰的地方都不对。
他轻轻地喘息着,一会又突然笑笑。
路程有点短,半小时就停住,到了。
迫不及待着,下车后抱在怀里,放下靠在廊柱上。
“别在这里。”一路上了楼。
到了长廊,他就抵住她吻着,腿缠上了腰。
最近的一间是他的卧室,开着门,就这样进去,一关上,来不及脱衣裳,两边都凌乱着,靠在了书桌上。
他的卧室很华丽,跟她的雅致柔美不同,镀金螺纽的法式长桌,线条干脆的风格。
上面摆放着厚重的书籍,和插在墨水瓶中的羽毛笔。
同玻璃杯盏,瓷器花瓶之类的,通通被挥下,碎裂了一地。
她抱住他,俯在肩膀上,陷在那堆精美的蓝色刺绣花边中。
她后知后觉到生气,她重重地咬他的肩膀,他抽了口气。
“威廉。卡文迪许,你如果再这样,不如我杀了你。”
她出了拳被他轻柔裹住,他教过她打拳。
“嗯。”他循着她的耳边,“艾丽西亚,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她坐在那,跟往常不一样的风格,狂风骤雨后,什么都说不出了。
酒精刺激下的一夜狂乱,壁板,床沿,窗台上,最后精疲力尽。
他们违反了规则,衣物随意地丢在地上。
相拥着睡在了一起。一直留在天明。
他第二天迷蒙地醒来后,看她赤裸地在他的怀里,肩颈的印记,睡得很熟。
他想到了昨天荒唐的一系列行为和后果,摸着跨在他身上的小腿。
他完了。
威廉。卡文迪许看着,突然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是第一次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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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来了他的卧室,他们俩的领地混为一体。
他的心跳动着,怔怔地看着。
他面带笑容,揽得更紧,昏沉地睡了过去。
……
艾丽西亚睁开眼,看到她堂兄脸上青紫的痕迹,他大概不知道他最珍视的脸毁了。
估计要几天才能消下去。
但这让他显上去更为生动,有一种破损的美,想让人再毁得多一点。
他垂着黑色的长睫,安静地睡着。他嘴唇鲜妍,呼吸均匀。
艾丽西亚注视着他的鼻尖和眼睫,她被他抱在怀里,身体紧密相贴,她不讨厌了。
她又靠了会,挣出手,把他吻醒。
……
卡文迪许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纵欲,甚至白天也可以。
艾丽西亚第一次像已婚夫人那样,在床上用着早餐,他检查着她的脊背和小腿。
越看越忧心。
“天啊。”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太累了,她在吃着煎鱼肉,他给她递着柠檬水。
威廉。卡文迪许痛快地承认着错误,检讨他昨晚到今早的行为。
他说下个月不会再这样了。
他做的太多了,已经。
艾丽西亚只是看了他一眼。
“后天,回伦敦。”
她让他给她梳头,懒懒地睡到晚上,不想再吃饭,只用了点心。
等烧好热水后,去洗澡沐浴。
第27章回伦敦
威廉。卡文迪许跟很多人一样,习惯洗冷水澡。擦澡都用的冷水。
医生宣传生病是由于瘴气,而冷水可以收缩毛孔,防止瘴气入体。
人们乐于洗海水浴,觉得包治百病正是如此。
热水的话得是温泉那种富含矿物质的水。
他已经算得上是爱干净,出门前必擦澡,做完活动出汗后也去冲洗。
尤其在蜜月期这段时间,每次回去都要在盥洗室好好清洁一下。
冷水会把皮肤洗得通红,被认为可以强身健体,磨练意志。
艾丽西亚不一样,她喜欢洗热水澡。她能懒懒地泡上很久。
卡文迪许想,这是不是她身上暖烘烘的原因。
她头发被盘起裹住,靠在浴缸中,肩膀到脖颈的晕开的红色。
这时候泡澡很麻烦,自来水是靠着高低地势差被送进宅子里的,水龙头一般在地下室和一楼。
水要先在地下室的厨房烧开,一桶桶运上去,换下凉了的水再运下来。
洗澡,尤其是沐浴,是只有上层阶级才能享受的事。大部分会去公共澡堂或者擦澡。
即使艾丽西亚这个地位的,也要耐心等水烧开,等别人兑好运上来,再换水。
所以人们会去巴斯,那里有罗马式的公共浴池,里面是硫磺气的温泉。
能整个人站着泡进去,彼此交谈,想呆多久都行。
女仆们给她打着肥皂,她略起身,露出光滑的脊背。
他接过去,掌心摩挲上。
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
卡文迪许露出了笑容。她爱他,他昨晚确定了。
他们那么疯狂,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伤口,还亲他的嘴角。
天啊,蜜月期快结束后,他妻子真的爱上他了。
他轻柔地打着泡沫,看着脊背凹下去的那弯线条。
“你想去巴斯吗!”
跟很多人的习惯相似,艾丽西亚过去总会在秋冬季节,去巴斯度假。
不过那是个过于喧闹,满是金钱浮躁气息的城市。
她不喜欢它,只是会跟着家庭教师散步,走过皇家新月楼,一路到圆形广场。
换上浴袍在罗马浴场泡温泉,去集会厅喝矿泉水,听音乐会,还有在剧院看剧,因为没到社交年龄,不能去上下舞厅跳舞。
他过去总会跟她一块去巴斯,不过呆不久,顶多几周。
他觉得巴斯太无聊了,只是承担着护送的任务。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照拂着她。
“十二月份再去吧。”
艾丽西亚回答道。
伸出手,由着他帮她擦洗。他认真地做着这件事,就像给她穿上长袜那样。
“回来正好可以过圣诞节。”他同意。
去哪过成了个问题。
卡文迪许祖父,伯林顿伯爵和老公爵是堂亲关系,但由于父母早丧,其实是一块在查茨沃斯庄园长大的,就跟亲兄弟那样。
Uni独家
去年他们送完葬,圣诞节在查兹沃斯度过。
老德文郡公爵过世后,这层亲缘疏远了些。老伯爵上了年纪,惯于呆在伦敦的伯林顿大厦。
去乡间度假也是到伦敦郊外。卡文迪许的父母更是常年在伦敦,偶尔会到温布尔登。
艾丽西亚还有个外祖斯塔福德侯爵。乡间的土地更不在一处了。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干脆就在伦敦的德文郡公爵府过。
大件的行李已经提前送了过去,只有随身的一些会跟他们的马车回到伦敦。
卡文迪许有点舍不得,蜜月期就这样结束了。
他的妻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她会回到伦敦无穷的社交和亲人那边。
“艾丽西亚!”
“嗯”他的手指碰过,这让她的脸有点泛红。
卡文迪许想要个保证,比如她不会疏远他,会像现在这样,想想又很不对。
他有种下意识的担心。
他们不能再这么黏着了,丈夫要给妻子足够的空间去社交,经营关系,不能碍手碍脚。
他叹了口气。
艾丽西亚盯着他略青的下巴,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唇角是稀碎的绒毛。一会年轻一会成熟。
她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回应着。手中的肥皂滑落,掉进浴缸。
他皱眉摸着,她把他拽了下去。
“艾丽西亚!”她好奇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他只穿了衬衫裤子进来,整个人湿透了。贴在胸前腰身,勾勒出明显的线条。
艾丽西亚弯着唇笑。
浴缸里热腾腾,水汽熏的人昏昏欲睡,还有着薰衣草精油的香气。
他大概明白,她为什么喜欢热水澡了。
他要爬出来,看着她的模样,突然恶劣地扑过去,捉住她滑溜溜的身躯。
“你完了,艾丽西亚,你这个小混蛋!”
他们闹了一会,对视着,她搂住脖子吻他。
两个人嬉戏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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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不会难受吗”他担心着她的身体。
真奇妙啊。
单数日双数日的规矩也没了,她正式地属于他了。
……
第二天他在湖里游泳,艾丽西亚坐在草地上读着书,她的白裙子曳在绿色中。
他钻出来,黑发湿淋淋的粘在脸上,他昂起头吻她。
艾丽西亚轻飘飘地应付了一下。
他上来,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
艾丽西亚一页页地翻着纸张,沙沙作响。
晚上她允许他抱着她睡觉。
明天还要旅行,就不折腾了。
他对欲望的依赖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他不再害怕,满足地觉得自己得到了回应。
卡文迪许亲着她的发顶,虽然他还是不懂艾丽西亚的想法,但他们对彼此都充满依恋,身体契合,心跳交叠在了一起。
……
回伦敦了。
跟约定好的那样,艾丽西亚换上了骑马服,那种军装的样式。
缀着金黄的穗子,斜戴的军帽,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
独钟自我
“啊,我亲爱的小号手。”卡文迪许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军礼。
艾丽西亚上了马。
马车还是他们新婚时的那辆,绿金的配色,门上绘着卡文迪许家族的纹章,一半德文郡公爵的,另一半属于伯林顿伯爵。
四匹同色的白色高大挽马拉着,上面穿深绿号衣的听差,前面有侍从开道。
后面站着男仆。
他俩不在马车里,已经先出发,骑着骏马一前一后,往北边伦敦的方向去了。
卡文迪许更年轻时候,喜欢那种细长精瘦的赛马,性子烈跑得飞快。
现在稳重了些,骑的是体格矫健的战马,黑色的。
艾丽西亚的小银马很轻盈,她马术很好,两人默默地较着劲。
他俩纵情驰骋在原野上。
天色转而暗起来,有下雨的征兆,略淋了点,急急地赶往了驿站。
卡文迪许把她抱下马。摘掉帽子,喝了杯热的淡啤酒,他给她擦头发。
他看着她笑,她缩了一下。
收拾好,稍微休息着,等雨停了后,上了抵达的马车。
走走停停,终于在下午跨过伦敦桥,一路经过伦敦金融城,往西回到了伦敦。
德文郡公爵府位于皮卡迪利大街2号,占了巨大的一片地界,是全伦敦除王室宫殿外,最大的私人宅邸。
贵族们更喜欢乡间而非城市,一点就是因为乡下庄园的祖宅都很宽阔,还有周边的树林湖泊和小山。
在伦敦的话,大部分只能住那种三层的联排别墅,虽然规模也并不小,但已经算是逼仄,花园都只有中心广场的那一片,平时用来散步。
德文郡公爵府的建筑本身,长度是这类别墅的四倍,有十二扇门窗,宽度也有两倍。
典型帕拉第奥式的建筑风格,古典庄重,屋前有着偌大的广场和喷泉,两边延伸的角楼,高墙和镀金豹头的铁门隔开了外面的街道和行人。
屋后还有占地三英亩的花园。
俨然一座城里的小型庄园。
至于乡间的祖宅,查茨沃斯庄园占地1000多亩,堪比白金汉宫,各住一边,要想的话一年都不用见面。
马车有侍从开道,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有看过那场婚礼的,认出了这是那对新人的马车。事实上,报社也得到了消息,做了渲染。
各大报纸杂志有那么一栏,专门记录报告上层贵族们的生活逸事,成为市民们茶闲饭余的话题。
到了城内,马车的速度没那么快。
从车窗那,可以一窥这对新人的面貌。
新娘穿着香槟色缎子的礼服裙,在驿站换好的,手里捧着一处洁白的铃兰。
孩子们追逐在马车后面,欢声笑语。
正好五六点,工作的人们到了下班的时间,道路两旁的行人好奇地翘首望着。
为着这个盛大的阵仗。
艾丽西亚往外看,她想到了结婚那天的情景。
“他们很欢迎我们。”
从她的祖母开始,到她的父母亲都积累了相当好的名声,他俩都热衷于慈善事业,做了很多。
就连那位祖父,也是活跃在了政坛上,拥有着不小的权柄和威信。
贵族们都想和卡文迪许家联姻。
卡文迪许这个姓氏作为全国除王室外最富有的家族,一直是高调的行事风格。
艾丽西亚经常跟着父母露面。
一是乐于这样,二来也给女儿铺好了路。
她以后会是公众人物的一员。
卡文迪许很享受这样的关注。
“这是当然,没有谁会不喜欢你。”
他相当骄傲,恢复了过去的那种神情。抿着嘴神情矜漠。
握住了她的手。
经过王室所在的圣詹姆斯宫,穿过皮卡迪利大街,那扇巍峨的象征着权力的大门徐徐打开。
终于停在了金色辉煌的德文郡公爵府前。
府里的仆人齐齐地站在那迎接,最前列的是等候许久的,这对新人的父母。
金发蓝眼的俊美男人,一下放松,冷淡的神情多了生动。
边上的夫人,亚麻色秀发,浅绿色眼眸,下巴线条出众,是个相当的美人。
只穿着简单的白色平纹细布裙,裙摆飘扬,跟女神那样优雅的身形。
她展现笑容。
明眼人都能看出,艾丽西亚脸庞和鼻子像她的母亲,眉眼和嘴唇跟她的父亲一模一样。
驷马马车停下,男仆开了门。
艾丽西亚不等她丈夫扶她,直接下了车。
“爸爸!妈妈!”她小跑过去,亲了亲脸颊。
卡文迪许无奈跟上。
看向一边的另一对夫妻。
金发碧眼的夫人高挑丰腴,眼角锐利,笑意盈盈的。
身旁黑发蓝眼的男人肃着脸,不苟言笑。
他们手挽着手。
威廉。卡文迪许行了个礼,“父亲,母亲。”
戴安娜夫人点了点头,又望着艾丽西亚那边。她早就把她的新婚丈夫抛在脑后。
这位夫人的眼神满是质疑。
看向自己的儿子。他脸庞身材随父亲,五官随她。
轻皱了眉。
威尔,你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卡文迪许在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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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蜜月期一个月这么短暂,着实让人讶异。
伦敦的社交圈,贵族间来往的书信,都在讨论这对身份显赫的新婚夫妻,是不是不太和睦。
闹了矛盾才急急回到了伦敦。
他们不知不觉地已成了话题中心,各家的请柬和上门拜访蓄势待发,就等着看看真实的状况。
怀特俱乐部里甚至都有好事人下了赌注,打赌他们到底是恩爱还是貌合神离。
总额已有了上万镑。
卡文迪许看了看在跟父母说话的艾丽西亚,他也不确定了。
他们刚才还在马车上挽着手,亲了亲呢。
第28章分居
伯林顿大厦在德文郡公爵府临近成直角的那条街上,两两相望。
艾丽西亚来跟她堂兄的父母问好,“卡文迪许勋爵,戴安娜夫人。”
客客气气的,这很正常,贵族家庭中有的子女都要称父亲为“Lord”,没太多亲情可言。
卡文迪许勋爵点点头,戴安娜夫人热络地跟她说着话,一行人走了进去。
喝茶,聊天,问着蜜月期的活动,拜访,送上请柬。
他们需要办场晚会,标志这对新人重回伦敦的社交界。
十月份将至,大部分贵族都在乡下,伦敦很冷清,没什么人,这种情景要等到十二月份,尤其是圣诞节过后才会好很多。
正好没什么可以邀请的对象,他们两个的回归,惹得整个上流社会议论,各种请帖纷至沓来。
贵族乡绅们,不需要工作,依靠土地的收入,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社交。
艾丽西亚总算想起了她的丈夫,两个人坐在沙发一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卡文迪许想更近点,鉴于长辈在身边,不好这样。
这两对父母也都是度过蜜月期的人,对视了一眼,心想传言莫非是真的。
虽然他们在信中说很幸福,相处和睦,但目前看来,也只是和睦罢了。
公爵夫人对女儿的性情很了解,她能看出阿莉对她堂兄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
卡文迪许则发现,回到亲友身边,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和新婚妻子相处了。
好不容易在去往伯林顿大厦的途中,他要拉艾丽西亚的手。
女孩轻轻抽出,她戴着出门必备的手套。
“这是在伦敦。”
卡文迪许默然。
老伯林顿伯爵和夫人都健在,一个六十四,一个六十二。
他们结婚很早,一见钟情,伯林顿夫人是北安普敦伯爵的独生女,父母早逝,被叔叔养大。
带入了一大笔嫁妆。
长子结婚时三十六岁,年纪正盛,长媳也才二十一岁。
贵族家庭中,父亲地位要比儿子高,谁当伯林顿大厦的女主人成了问题。
由此戴安娜夫人在婚后的十几年里,一直是出去住的,不是在温布尔登庄园,就是在王宫里当女官,或者陪丈夫住在白厅附近。
直到伯林顿夫人上了年纪,很少交际才回来。
戴安娜夫人如今四十七岁。
他们一家人对艾丽西亚都很熟悉,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
艾丽西亚父母的婚事在当年惊到了众人,德文郡公爵比夫人要小两岁,结婚时还未成年。
他们在艾丽西亚母亲,那位萨瑟兰女伯爵,安妮夫人位于苏格兰的邓罗宾城堡秘密结婚。
这场婚姻被现于公众后引起轩然大波。
女方出身尊贵,但经历过一段绯闻,她曾经在两年前毁了和贝德福德公爵——卡文迪许堂舅的婚约,跟个法国侯爵私奔,她丈夫最后不幸上了断头台,她成了寡妇回了英国。
她的兄长也在这一年去世,安妮。莱文森-高尔夫人一跃成了斯塔福德侯爵唯一的继承人。
安妮夫人算是德文郡公爵的远房表姐,他们从小熟悉,后者对她恋慕已久,但年纪要小,当时才十六岁,在她父亲为她订婚时不被考虑,选择了年纪要长八岁的贝德福德公爵。
这位公爵也于九年前未婚去世,爵位交给弟弟继承。
总之,这场未成的婚事,兜兜转转却因艾丽西亚和她堂兄的结合成真。
双方都喜闻乐见。
他们难得地获得了整顿休息的时间。
蜜月期结束回来的第一天,自然要在男方家里用饭,所以能出席的亲友基本都在场。
伯林顿大厦有和德文郡公爵府差不多的规格,建筑更偏巴洛克式,多次改建后风格混杂,还有罗马式的柱廊,和卡文迪许精心设计打造的花园。
新娘得到了一间全新的房间,这会以她的名字命名,里面全是珍贵的法国布赫古董家具,有着华美的镀金装饰。
窗帘,墙纸和地毯的软装全换了一遍,她除了绿色外,喜欢的天蓝和玫瑰粉。
不止是卧室,还有配套的起居室。
希腊式的卷轴靠背,东方乌木橱柜,镶着象牙的沙发,巴黎时钟,色彩斑斓的日本屏风隔开,摆放着波斯的软垫椅。
光这些就花了万镑。
正中挂着华托的画作,戴安娜夫人的藏品之一,还有皇家美术学院时兴的水彩风景。
威廉。卡文迪许满意地看着。
缺点是,伯林顿大厦是他们度假的那座小屋的十几倍大,他们不能睡在一处,隔的更远了。
光那长长的走廊,就要走个五分钟。
上了楼梯后他们还要各自去往一边。
他痛恨起这个规矩了。
“你想我跟你睡一块吗”他悄悄地问,“我可以偷偷地过来。”
有一些隐秘的通道和暗门,大不了他现挖几个。
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她没让他亲她,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到处都是注视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自在,更不喜欢别人靠近。
卡文迪许靠在门口,有些失落,“那你先休息吧。艾丽西亚。”
顿了顿,“晚饭见。”
这座大宅里,不仅有他的父母亲,还有他的祖父母,再加上两百多的仆人,人多眼杂。
他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看她换衣服,洗澡了。
晚饭时,用的是宴会厅的长桌。
艾丽西亚守着规矩,打扮成已婚夫人的模样,深紫色的天鹅绒,搭配简单的黑晶项链。
她戴着长手套,吃着一道道菜,应对着亲友们的询问。她父母也在这里。
乔治安娜姑姑不在伦敦,她在北方遥远的约克郡,住在丈夫那边的霍华德城堡,和公婆在一处。
哈丽特姑姑则在伦敦郊外的别墅待产。
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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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亲属占比偏多,用完了这顿饭。
饭后按照习惯,女士们先离开去茶室说话,男人们继续在餐桌上喝酒聊天。
过够他们的时光后再去一起。
卡文迪许在那思念着他的妻子,漫不经心。
回来后,他们俩独处的时间被压榨到几乎没有。
艾丽西亚和卡文迪许的姑姑们很熟悉,最年轻的那个不过?26岁。
玛丽夫人笑盈盈的,她三年前才结婚,不一会就把蜜月的情况摸了个透。
心里感慨道他俩过得真无聊单调啊,难怪回伦敦。
想不通威尔怎么会把蜜月安排成这样。
威廉。卡文迪许不知道他亲属对他的评价,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借着倒茶和艾丽西亚说话。
他想不通,为什么新婚夫妻,要这样才能接触到。
艾丽西亚还要很快地回到女性亲属那,跟她们聊天,说说伦敦这个月的趣事,打两局牌。
他也要到祖父父亲和姑父那里,讨论时局,选举走向,再到今年打猎去哪,如此等等。
他坐在靠椅上,转过来和艾丽西亚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溜到了屋后的花园,还没来得及多透几口气,他也没吻上她。
艾丽西亚突然开口,或者说是通知道,“威廉。”
他听到她叫他名字,腼腆一笑。
“嗯,艾丽西亚。”
“大概三天后,我会搬回公爵府。”
“什么”他正要亲她的脸颊。
停在半空,他不可置信。
发生什么了。
“按照我们婚前商量好的。”艾丽西亚语气冷静。
她更想跟父母住在一处,而且卡文迪许的母亲,戴安娜夫人年纪不算长,她在这有女主人地位上的冲突,会很尴尬。
艾丽西亚这点不太在乎,她更想要自己的空间。
卡文迪许想了想,确有其事。他求婚前,艾丽西亚跟他定好的一条就是,婚前婚后住的地方不做变动,总之一切,除了在圣坛前,有了结婚誓词和牧师证婚外,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站在那里。
“但是我们才结婚一个月!”他眨着眼睫。
那种不安焦虑的情绪又浮现了上来。
对于这点,艾丽西亚早想明白了。
“德文郡府和伯林顿府相隔路程不超过五分钟。”
是啊,五分钟,比我俩卧室离得都近。
“坐车是五分钟,走路十五分钟,我每早都有散步的习惯,会过来陪伯林顿勋爵和夫人用早饭。”
是啊,他也要等她来看望祖父母的机会见她,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们都结婚了啊。
“你也可以来找我。”艾丽西亚说得很清楚。
而且那时候,他不是同意的很爽快吗
昔日青年浪荡不羁的那句,“这是当然,堂妹,我也不习惯住在伯林顿大厦。”
他婚前一直在奥尔巴尼,一处只有单身汉才能住的高级公寓,像很多时髦公子哥那样,快结婚时才搬了出来。
因为……他也没想过会这样,他爱上了她!他不想跟她分开。
他也想不通他是怎么想的,他——
卡文迪许说不出话,他不能言而无信。
“好吧。”她同意他拉了下手。
脸没亲上,因为艾丽西亚要回父母亲那边了。
卡文迪许后知后觉他被分居了。
睡前只能说句晚安,蜜月期最后被打破的规则复现。
艾丽西亚重新提出了单数日双数日。以及在家中的原因,建议稍微克制一点。
一半是她的欲望退却不少,艾丽西亚的生活一下充实起来,她对肌肤相亲和房事有些厌倦。
Uni独家
卡文迪许站在那,看着她消失在走廊末端,他胸口起伏,好想潜进她的卧室,他可是她的丈夫。
他愤愤不平着,抱着枕头,前一周那段时间算什么。他只能安慰着自己,都怪那天次数太多了,就当把下个月的提前用了。
这个月禁欲是应当的。
他睁着眼睛,望着彩绘的天花板。
天啊,她要回德文郡公爵府!
他们隔那么远,谁家新婚后女方不住在丈夫家。
……
早餐时,艾丽西亚和伯林顿伯爵夫妇聊的很好。
某一方面,她是个很亲和,让人不由得喜欢的小姑娘。
卡文迪许搅着咖啡,看着她美好的带绒毛的侧影。
他今天没能看到她穿衣打扮,回来后,艾丽西亚身边的仆人配置,恢复到了往常的水准。
不用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有人来端茶倒水,殷勤服务。
给她穿衣服的都有三个人。
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卡文迪许急需找到自己另外的价值。他拼命地挖掘着。
然后发现,艾丽西亚去做各种活动,有女伴陪着她,社交场合上丈夫的形影不离,反而是种妨碍,会被人嘲笑不够体贴,离得太近了。
她不需要他陪睡,她再也回不到他的怀抱里。
卡文迪许翻开小报的一页。
上面明确写着:
“新婚不久的C先生和A夫人看样子不太和睦,这场完全出于家族利益的联姻就像它本身的性质那样,普通又平淡。”
说他们回来这么早,显然关系不好。
哪里有。
卡文迪许冷笑了一声。
又看了眼到现在只跟他说过“日安”和“今天的野鸭肉味道不错”的艾丽西亚,他的新婚妻子。
好像说的也没错。
第29章同房
饭后他们一块翻着请帖,挑拣着决定去哪场宴会,好在伦敦的社交界正式亮相。
一家人给了这对新人独处的机会。
卡文迪许终于嘴唇蹭到了她的鬓角,他嘴唇扬起。
艾丽西亚看了看,坐远了点。
“你是怎么了,艾丽西亚。”他忍不住问出来。
“我有这么讨厌吗!”
他试图让她回忆起前几周的美好时光。
她脖颈上的红印退去,他上手摸了摸。
“是那两天晚上吗!”
过多的纵欲会造成突然的冷淡,他能理解的。
艾丽西亚瞧着他下巴没好全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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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给他早安吻,他们再也没法腻着了。
天知道,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亲过她嘴了。
威廉。卡文迪许陪着艾丽西亚散步,一路走到德文郡公爵府。
和公爵和公爵夫人打了招呼,艾丽西亚就在花园里陪她父亲做着园艺,剪着枝子。
卡文迪许和公爵夫人站在廊下,看着父女两个。
在这时候他的局促褪去,整个人坦然自信的模样。
说明艾丽西亚想家更想先回到伦敦,她不喜欢在秋冬时做长途旅行。
才不是因为他们关系不好。
以及商定好狩猎季去索尔兹伯里侯爵那里,圣诞节则在伦敦过。
她连这些都对他说了,怎么会不在乎他。
公爵夫人面带微笑,她意有所指,
“威尔,阿莉和你太熟悉了。”
某一方面,他也是看着她长大。
再亲近的话,艾丽西亚也不知道是什么样。
夫妻之间的关系显然比什么都要来得密切,毕竟合为一体。
回到社会中,她需要有个漫长适应的过程。
卡文迪许能理解,他们都有自己的亲友,和应有的社交。
也许,他真要给艾丽西亚足够的空间。
他过去跟艾丽西亚说话,今天她穿的绿边的白裙子,就跟没出嫁那时一样。
她今晚要去个已婚夫人的晚会,由考珀夫人操办。艾玛克斯的女赞助人之一。
不过二十六岁。
她是威廉。兰姆的妹妹,艾丽西亚表姑卡罗琳夫人的妯娌。
总之这种聚会,丈夫去是很不礼貌的,只有年轻未婚男子才能在那。
卡文迪许轻轻磨着牙,他不能接受和他的妻子分开。
但他们必须得像很多夫妻一样,各干各的事。
晚饭在考珀伯爵府上用。
艾丽西亚会在下午时,等待她婚前女伴的拜访。约好了一起喝茶。
卡文迪许跟她说,他会去俱乐部呆一天,等晚会结束时再见。
他会来接她,如果愿意去看剧也可以。
艾丽西亚表示,她更倾向于十一点后就回家,而不是呆到凌晨。
她没有挽留他,她甚至告诉他,去哪都可以,不用征得她的同意。
卡文迪许心里很难受。
但不能表现出来。他得足够无所谓。
威廉。卡文迪许一向是伦敦社交界的主宰,他因为个人魅力,性格和品位被称为无冕之王。
没人会想到他会在婚姻里,过成这样。
他衣着光鲜地到了圣詹姆斯街,那个最高等级的男士据点,怀特俱乐部。
贵族们必须社交,没什么事也不能呆在家里,这会被视为怪人。
坐在俱乐部里成了最好选择,哪怕也只是喝喝茶看看报纸,这种完全能在家里做的事。
威廉。卡文迪许还没进门,里面的人们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拥了上来打着招呼,恭恭敬敬。
卡文迪许一向倨傲,他朋友不多,也没什么人敢开他玩笑。
他对什么人只要看不上,就能轻易地把他赶出伦敦社交界,被整个上流社会拒之门外。
这对贵族们来说,不亚于身败名裂。
胆大,也是关系最好的那几个笑嘻嘻地祝他新婚快乐,惋惜他离开的这一个月,伦敦少了许多欢乐,整条街都黯淡无光。
塔维斯托克侯爵,弗朗西斯。拉塞尔,棕发绿眼,这位表弟一把上来揽住他的脖颈。
“卡文迪许,我们还在打赌你什么时候来呢!”
“来吧,打几局牌,还有一起喝酒。”
笑闹着。
卡文迪许一一拒绝。
“怎么,你要和那些老头子坐一起吗!”
“已婚男人就是不一样。”
也只有弗朗西斯会跟他玩笑了。
怀特俱乐部的成员好赌,更爱打赌。
哪枚雨滴先落到窗底,下一个进来的是谁,都能丢下几千镑的赌注。
卡文迪许看到了现在被炒到最高的那条。
关于某对新婚夫妇关系如何,C&A。
总额有了五万英镑。
下个月开奖。
赔率三比一,看来不容乐观。
他黑着脸,签了三千镑的支票给自己下了注。
等着吧,他们一定会是最恩爱的夫妻,绝无仅有。
……
艾丽西亚在那坐着,看着自家的父母吻别。
他们结婚十七年,始终如一,不粘腻也不疏远,从来不会担心什么。
“阿莉,真不跟妈妈出门吗!”
安妮夫人问她,她要去拜访自己的姑母,博福特公爵夫人。
“不了,妈妈。”她在理着自己婚前没做完的作业,这一个月耽误了不少。
艾丽西亚决定恢复她的上课时间,继续学习天文数学物理方面。
她把她的堂兄忘在脑后。
下午她的女伴们来做客了,基本都是未婚小姐。在屋后花园散着步。
好奇地问起新婚夜是什么样。
艾丽西亚没介意,如实说了,听得她们吃吃地笑。
她好像没流血,这很正常,她十三岁时候骑马就出过血。
她丈夫不是很有经验,有点笨拙。疼是难免的,加上特殊的愉悦。
女孩们羞红着脸听着。
遗憾没见到那位卡文迪许先生。他可真是相当的英俊,风度翩翩。
她们也想找到这样的夫婿。
转而讨论起,伦敦这个月,有没有什么新来的年轻人。
……
晚上已婚夫人聊得要更开放。
艾玛克斯的女赞助人们,早就想把这位公爵小姐吸纳其中。
正好她现在已婚,称呼仍然是“LadyAlicia”,但含义从小姐变成了夫人。
艾丽西亚很快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
艾玛克斯是伦敦社交界的顶尖男女混合俱乐部,设置了极高的门槛,层层筛选。
不仅要家世出挑,更得品行才艺没有缺陷,样样挑不出差错。
或者说,单纯被女赞助人们认可。有的地位再高,因为有矛盾不被喜欢,也可排除在外。
她们以一种任性自我的态度,确立着入选的名单,最多五百张邀请函,收到的可以再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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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初入社交界小姐的成就,被用是否能入选艾玛克斯衡量。
母亲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一张由女赞助人亲手签署的邀请函,好让女儿参加舞会,找到一个未婚的年轻才俊。
女赞助人们一个比一个骄傲,现在有七个。
考珀夫人以美丽聪慧出名,泽西夫人继承了外祖父的柴尓德银行,120万镑的巨大财富。
她被认为举止粗鲁无礼,吵闹。
利文夫人作为俄罗斯大使夫人,手腕不俗,尤其高傲。
年轻的珀斯女男爵同样也是傲慢的代表。
艾玛克斯不仅是社交的平台,更是政客们活跃,扩大影响力的地界。
卡文迪许和她们一向很相熟,年龄相仿,加上很爱社交。
女赞助人们跟很多贵族夫人一样,和丈夫关系也不算差,但阻止不了会有情人。
像泽西夫人,和她的丈夫泽西伯爵因爱结合,后者人也英俊,但有年轻的情人是在所难免的事。
做丈夫的要宽容,总不能去跟所有情夫决斗。
情人是个人魅力的一大标志,上流社会对此看得很普遍。
每位夫人都有一堆崇拜者,从中挑选几个,甚至共享。
前提是生下位长子,保证爵位的传承。
泽西夫人毫不避讳地打听着,他们蜜月期同房的和谐。
她和卡文迪许那边有着姻亲关系。
这话让考珀夫人都微微皱了眉。婉言地改换了询问方式。
艾丽西亚很无所谓,直言道,“还行吧。”
考珀夫人和泽西夫人对视了一眼,忍着笑容。她们倒没想到,那位矜贵傲然到极点的威廉。卡文迪许,竟然是这样。
这就是他们婚姻不太和睦的原因吗
这几位夫人坦言道,不用担心,快乐完全可以在情人中寻找,她的魅力足以吸引一堆追求者。
丈夫,仅仅是提供个已婚的身份和庇护罢了。
当然,怎么不破坏婚姻,维护家庭稳定,能让丈夫和情人和谐相处是门学问。
不真的有,只是和男人们调调情,也足以让乏味的婚姻好上许多。
就像泽西夫人说,她丈夫确实爱她,但生活中只有打猎,他的赛马和猎犬,他惯常沉默,听不懂她的玩笑,他们在同房上也只是各行其事。
虽然她对她丈夫的感情,比起八年前并无多少转变。再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他。
更何况男人上了年纪会丑,精力也大不如前,找个年轻的情人不是坏事。
反正情人是能更换的,丈夫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正常的丈夫都不会嫉妒情人。
泽西夫人和考珀夫人共同的情人之一,就是那位被称为“丘比特”的帕默斯顿子爵,非常惯于调情。他最近又在对利文夫人大献殷勤。
艾丽西亚一下了解了许多。
……
威廉。卡文迪许还不知道他的妻子在受怎样的教导。
他跟那些人,强调着他和妻子很恩爱,他们下错注了。
就等着赔完钱欠债吧。
接着他被灌着酒,喝得半醉。
他想到了上次喝醉的情形和这次的。
艾丽西亚要搬走,他们今天都没接过吻。
他支着下巴,悲从中来。
摇着头,提出了忠告,“永远不要结婚,结婚就是葬送自己。”
他上一秒抱怨,下一秒起身。
“你干什么,卡文迪许,夜晚只过去一半呢。”
“我要去接我的妻子。”他拿起帽子。
晚会快结束了,他要去接她。
是啊,我的妻子。
……
他去了格罗夫纳广场。
坐在马车里,提前半小时在那等着。
男仆一开门,艾丽西亚拥着披肩上去,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他拉住她的手腕。
“艾丽西亚。”
门关上,他把她拉入怀抱,揽住单薄的脊背,整个人扣住。
难得强势地箍在怀里,给了个醉醺醺的吻。葡萄的果香,苹果和梨清新的味道。
她大概能猜出喝了什么。
长驱直入,撬开牙关,勾住舌尖撩拨着。
他的手伸过去,她没有拒绝。
指尖的那一下,让她在伏在他的肩上。
他的薄唇含住那片温软。艾丽西亚回搂住他。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他埋怨着。
他感觉到了,“你明明很喜欢我。”
卡文迪许停下,喝醉的他有点咄咄逼人。
“你要去哪!”
艾丽西亚的脸带着微红,很奇怪,每次他碰她,她都反应很大。
她坐在他的膝上。
“伯林顿府。”
卡文迪许笑笑,下巴蹭着她的胸前。
“好。”他的妻子要回他家。
他忘了这只是在三天的期限内。
……
两个人若无其事地下了马车。
艾丽西亚轻喘着,他拉着她的手,一路挡着从侧门溜了进去。
伯林顿伯爵夫妇上了年纪,睡得很早。卡文迪许的父母亲惯常回来的很晚。
他们回了三楼,到楼梯口就迫不及待地拥吻在了一起。
“我就知道。”他兴奋得发抖。
齿尖划过她的脸侧。
他开着门,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勾住她的腰,反手关了上去。
她喜欢他喝完酒后的那股酒气,他更加红润的嘴唇,和漆黑的眼睫。
还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强势。
他膝盖抵住她的腿心,手腕扣在门上。
明明无法忍耐,还是耐心地做着准备。
他边吻边解开她的领口,看着雪白的肌肤。
带着她坐到了床上。
笼住她的腿,衣裙接触间的窸窣声。
艾丽西亚想到了她今天说的那句还行。
她其实已经,只能摸进衬衫,抚上有力的腰背。
那一刻吻住后,咽下的喟叹。
起伏间的激动外,他抓住她的手,让她抚摸着脸颊,
“你离不开我的,艾丽西亚,是不是你离不开我的。”
他焦虑又不安,满怀希冀地咬着嘴唇。
扣住她的腰际,一遍遍地问道。
……
他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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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乳般肌肤上,手指的红印。
她懒散地腿搭在他的身上。
她的眉眼舒展着,他一下下吻着她的嘴唇。
他想听她夸他,或者说再也不会离开他。
艾丽西亚描摹着他的脸庞。
她在思考他们奇怪的婚姻。
他总要时时刻刻跟她黏在一起,年轻夫妻才这样吗
那些女赞助人们,大多都是结婚了好几年,逐渐厌倦了她们的丈夫,在生下继承人后得到自由。
“我们要睡到一起吗”他摸着她的肩膀。
并试图让她摸他胸前的肌肉,她很喜欢捏这一处。
激情之后,艾丽西亚是惯常的疲惫与冷淡。
“等下回去。”
艾丽西亚不想听到仆人们的讨论,睡一间房,粗俗无礼,迟早会整个伦敦都知道。
“好。”
他撼动不了她,蜜月期的乌托邦已经过去了。
“你走的动吗”他担忧地问。
艾丽西亚合起了眼。
“我等下去睡隔壁。”他讷讷地说。
他不能和她睡一起,她就留他这里吧。
她拉着他,他一顿,笑了下。和她呆了一会。
她喜欢趴在他的身上,随着呼吸起伏。
她睡着了。
他把她抱去了隔壁,亲了亲额头。
自己再老老实实地换着床单。
但这避免不了,第二天,整个伯林顿府的人,都知道这对新婚夫妻同房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奇怪。
伯林顿夫妇和勋爵夫妇松了口气,排除了有隐疾和没有发生关系等一系列的猜想。
至少还能这样,说明不至于太差。
卡文迪许微红着脸,艾丽西亚却很放松,丝毫没受影响。
第30章生气
威廉。卡文迪许还在为昨晚的亲近高兴。
难堪是一时的。快乐是永久的。
用完饭后,他跟艾丽西亚散着步,她挽着他的手臂。
虽然这是必要的礼节,但他仍感到开心。
路上跟认识的熟人打着招呼,伦敦这个季节有些冷清。
看,他们是多么的恩爱啊。
“你在笑什么”艾丽西亚看着他弯起的唇角。
“我很快就要赚到万镑了。”
卡文迪许脱口而出。
他一愣,啊,艾丽西亚讨厌他赌博。
然后压着笑容,等着她问他是什么。
“你理财方面的收入吗”女孩想了想。
“不是。”他卖着关子。
可惜艾丽西亚问了一遍,就丝毫不关心,不再问了。
卡文迪许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不对劲。
艾丽西亚对他的关心,还没对她的——
对,一进了公爵府的花园,那只猎狐犬就喜气洋洋冲了过来,活蹦乱跳。
看到他时停住,叫了叫。
都没对她的小猎犬关心的多。
艾丽西亚眉开眼笑地低头,把小狗抱在怀里。
“皮皮,我们去玩。”
它是个小女孩,他没法争风吃醋。
卡文迪许在旁边看着。
他只能做个懂事的丈夫。
……
艾丽西亚要去她女伴家喝茶,她和那几位已婚夫人建立了新的关系。
今天是去伯克利广场的泽西夫人那。
卡文迪许没法跟着去,这毕竟是女人间的聚会。他被艾丽西亚指派了一项任务。
收拾好她的东西,送到德文郡公爵府。
她明天就要搬回来。
什么
艾丽西亚表示她已经跟卡文迪许的祖父母,父母说明了。
其实他也知道,但早已丢在脑后。
昨晚的愉悦浮现在眼前,艾丽西亚却对他根本就没有挂念。
“你可以随时来看我。”她安慰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为什么他见她的新婚妻子,还要上门拜访
他不能阻止她回自己的家。
今天公爵的笑容都多了不少,知道女儿要回来。
艾丽西亚习惯于自己拿主意。
他可以用一些话,比如,就这样分居,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来阻止。
张了张嘴唇,什么也没说。
他承诺过的,婚后的自由,一切不变,因为这样,艾丽西亚才会嫁给他。
他本来还准备给她做一批新的衣服。少女的花苞一下绽放,他能估算出她的丰盈和抽条的身量。
贵族夫人小姐们的大部分时间,除了消耗在聚会上,还有就是裁缝铺里,量量尺寸,选好款式和搭配的花边刺绣,就能呆一个白天。
他准备用这个,作为和艾丽西亚相处的机会。丈夫陪妻子过来做衣服,多么理所当然。
虽然伦敦的已婚先生基本都不会这样,他们只有在未婚时,才会借此千方百计地和心仪的小姐邂逅。
他拉着艾丽西亚的手,手心仍然是那抹温热,叹了口气。
“他好像有点难过。”看着卡文迪许离开后,艾丽西亚对母亲说。
“我们婚前也是这样。”
卡文迪许把拜访他的堂妹看做责任和义务,一周会固定来个两三次。
现在不过是恢复了以往的频率。
“阿莉,威尔只是跟你一样,也不太适应婚后的生活。”公爵夫人点了出来。
不同的是,艾丽西亚是冷淡,卡文迪许却是渴望亲近的焦虑。
女孩若有所思。
在她眼里,卡文迪许一向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同时也无所不能。
他有解决一切事情的能力,不会轻易受外界影响。
他的外交事业不仅仅是凭家世,多半还是个人的努力与天赋。
他为什么会因为结婚这件小事担忧不安
……
威廉。卡文迪许回去后,和他母亲进行谈话。
戴安娜夫人总算找到机会,她坐在那。
“怎么了,母亲”他关上书房的门。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不管艾丽西亚做什么,他始终得是那个成熟稳重可靠的丈夫。
戴安娜夫人提出了她困惑已久的问题。
“威尔,你这是怎么了!”
她问着下巴上青色的痕迹,即使被领结遮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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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夫妻间,有的关系实在恶劣,会有动手的情况。
戴安娜夫人难以想象这一最坏的可能。
卡文迪许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明白后,连连否认,“当然没有!”
他含糊地带过,说是出了事故,当时艾丽西亚还对他很关心。
脸色有点微红。
他们好着呢。
戴安娜夫人更质疑了,为什么这样,蜜月期刚结束,艾丽西亚却要回公爵府。
不过她还算给她儿子留了点颜面,没再询问。
卡文迪许从书房出来后,隔着窗,看着远处公爵府的建筑,发着呆。
想艾丽西亚在做什么。
他也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不能只围着自己的妻子转悠,这会让她感到厌烦。
……
在泽西伯爵府时,艾丽西亚看到泽西伯爵带着猎犬回来,他今天一大早去了郊外打猎。
妻子更喜欢伦敦的生活,所以两人没回乡下。
见到来做客的夫人们,点着头打了下招呼,就回书房去了。
跟很多关系良好的贵族夫妻一样,既不过分亲近也不疏远。
艾丽西亚看着泽西夫人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他们由保姆和家庭教师带着。
她逗了两下,突然明白了,哈丽特姑姑为什么管她丈夫的私生子女叫可爱的小东西。
艾丽西亚已经写信,告诉了姑姑她回到了伦敦,大概这周末就可以去看她。
她一想到以后和卡文迪许会有孩子,就觉得奇怪。
像他一样黑头发吗
……
晚饭后,艾丽西亚讨论起孩子这个问题。
自从新婚夜关于同房的义务后,她很久没想过了。
卡文迪许问了下她提这个的原因。
听到后弯了嘴角,同时又有点忧心忡忡。
他能觉到生育是种负担。
身边的案例,比如他的母亲,子嗣艰难,伤了根基多次流产,最后只有他一个也引起诸多非议。
他的祖母,和他祖父关系恩爱,但免不去生育多个子女的命运,加一块七个,难以想象。
其他夫人,有的甚至都十几个孩子。
他第一次思考起节育的问题。他不能想象艾丽西亚遭受这样的苦恼。
他放在心里,跟她讨论了以后的孩子取谁的名字,男孩嘛,卡文迪许家传统的威廉,女孩,则是乔治亚娜,中间名安妮。
纪念祖母和母亲。
二女儿就是伊丽莎白,外祖母的名字,次子就叫乔治,卡文迪许祖父的名字。
安排的明明白白。
卡文迪许玩着她的秀发,终于觉得两人像夫妻起来。
……
只不过仍要面临最根本的问题,艾丽西亚要回公爵府。
他不知道怎么挽留她。
按照蜜月期的经验,他只能想到用肉。体和美色,但艾丽西亚对此无动于衷。
他特地观察了一下,自己外貌形容,没有任何变化,至少还是跟以前那样俊美。
他很苦恼。
威廉。卡文迪许最后说服了自己,住哪都一样,她都是他妻子。
他们互道了晚安。
他睡不着,起来翻看《人口论》,里面说明了节育的一些方法,男人更应承担减少子嗣的作用。
他认真地思考着。
……
陪长辈们用完早餐后,艾丽西亚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回了家,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满意地清理着书桌,整理着婚前笔迹的文件,高兴了不少,她过去的生活没被打破。
这场婚姻正如她所愿。
这样的后果则是,这对夫妻貌合神离的关系被彻底证实了,谁家新娘蜜月期后不过三天,就搬回了父母的住处,而不是和新郎及其亲人住在一起!
怀特俱乐部的那场赌约赔率飙升,一直到了5:1。
威廉。卡文迪许再踏入后,瞧见了旁人同情的眼神,对他都尊敬了许多。
生怕这位发什么脾气。
他撇了撇嘴角,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
看报纸,打打台球,喝酒,用餐。
他不以为意,他维护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
我只是尊重我的妻子,我们每天一起吃饭,见面。
这已经够了。
甚至没有亲吻。
卡文迪许支着下巴。
他受不了了艾丽西亚对他的毫不在意。
他本可以死乞白赖地跟着一起搬到公爵府。
但他不,他想让她想念他,后悔她的决定。
就这样,在公爵府的晚饭后,惯常的消遣,是听艾丽西亚弹了弹琴。
她的钢琴技艺无可挑剔。
卡文迪许直直地看着她,他跟她聊天,陪她读书,就像蜜月期那样。
不同的是他收敛了许多,没有随时的亲吻,和摸她的小腿。
那时的放纵就像一场美梦。
今天是单数日,他在等艾丽西亚挽留他。
去她的卧室就不必了,婚前常留宿的客房就行。
她却客客气气地跟他道别,“明天见。”
她抱了他一下,这就够了,在他要吻她前就离开,说要休息去了。
卡文迪许的眼里满是郁郁。
哈,他们真的分居了,他之前都是在自欺欺人。
……
于是第二天他没去找她,他生气了,他要等她主动找他。
坐立不安,在书房里一下处理完所有的事,都没在男仆那里听到一丁点消息。
他起身踱了踱步,凑到窗前,在那能看到德文郡府的花园一角。
他遥遥看着,轻蹙着眉,动摇着。
艾丽西亚在想他吗啊,她一定在想他为什么没来,他要去找她。
不行,这才九点钟。
她是刚起床吗
伯林顿府的早餐用得晚,十点钟后。
她怎么还没来找他用早餐
噢,一定是散步去了。
卡文迪许看到花园一角的裙摆,他认出了。
他跟着裙子主人的步伐,一路出了书房,换了角度在楼梯口的窗户看着。
他扬着嘴角,她要来找他了。
他胜利了。
卡文迪许拿着一枚军用的望远镜,慢条斯理地看着。
突然,他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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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马,艾丽西亚露出笑容。
他们相熟地走到一边。
完了,卡文迪许小跑跟着,换着高窗。
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丢下望远镜。
愤愤的,是哪个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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