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礼一到了富饶的昌江边开始大贪特贪。
南方的官员们纷纷弹刻这个吃不饱的总督。
但是当时的清朝皇帝却是选择纵容了这个贪官污吏。
后来这个喝礼在京师认识过一位北派相师。
对风水学和易学有点研究。
来昌江为官之后平时作威作福,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见昌江山川崎丽京官不少。
由于之前南方官员的弹刻,出于报复心态竟起歹意。
决定恶意破坏昌江风水地龙,去掉昌江风水的灵气。
让昌江地区再也高官举人。
于是上书清朝皇帝,说昌江将出新帝王。
允许他破解昌江风水龙脉。
而当时的清朝皇帝一听也不管青红皂白就准了。
而这个满人总督的手法很阴毒。
他认为凤凰山脉是凤凰齐飞之地。
派人在地凤头的地方挖凿两道深沟。
破了凤凰山的两个翅膀。
从此凤凰变成死鸟,再也飞不起来。
从此昌江一带出不了三品以上朝廷大员。
而且还不止这一个地方。
喝礼与手下把昌江风水宝地几乎找遍。
用易学和风水学全部破解。
据昌江民间传说,一共破了十八处。
好多名风水宝地被破之后,昌江的风水不能连成一片。
从此首尾不能相顾,相互保护相互造势。
故有民间传有“昌江没有三天好生意”之说。
因地龙太薄,再出不了大富大贵之人。
当官的,只要到了四品级的大官。
往往难居其位,都有倒台的危险。
甚至这个满人总督还下令在枫阳的山岭之间开采铜铁煤矿。
许多民众就跑到枫阳山岭之间采矿卖给官府。
渐渐的那些走投无路穷苦百姓纷纷甘愿当矿农。
他们多年来都在枫阳山上凿石挖土。
这个两江总督坏事做尽。
捞完好处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却留下了那些无知百姓继续开矿。
长期以来,枫阳的大部分山岭都被开采的坑坑洼洼。
部分山岭几乎被凿为平地。
造成了水土流失不说还影响了当地农业。
这些丁家的高人看来,完全就是在破坏枫阳的龙脉。
也正是因为龙脉被坏,所以整个枫阳连续多届科举失败。
于是在丁氏一族的呼吁之下。
整个枫阳乡绅士族都怒了。
他们联名请愿在枫阳禁绝挖坑!
这份请愿名单上带头的,就是枫阳籍的朝廷官员。
但是挖坑毕竟利润丰厚。
加上当时矿山税收都是皇帝内库私产,
是各地镇守的地方官吏直接管辖的。。。。。。。。。于是一件科举失利的事情,牵扯到了枫阳龙脉。
最后慢慢演变成了一场纠葛许久的官场斗争。
后来当朝皇帝做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决定。
他派遣满清的巡抚前往全国各地收取矿税。
按理来说,多开矿增加税收也是正常的。
但是这个政策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这些满清老爷们不懂开矿技术只懂敛财。
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勒索。
在民间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第二个问题是,皇帝把这笔收入全部解入内库。
变成皇帝自己的零花钱!跟朝廷财政无关。
结果这个矿税政策,变成了全国都深恶痛绝的一项政策。
正是从年康熙二十八开始收的。
税款直接由当地总督派人收取。
根本不经过枫阳的县令衙门。
于是事情就尴尬了。
枫阳县可以下禁灰之令却无免税之权。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争议。
居然会上升到皇家府库的收入。
一边是乡绅豪贵要保龙脉风水保仕途。
一边是事关朝廷内库利益的大事。
所以枫阳历代知县一上来。
都是因为枫阳龙脉一事被搞得焦头烂额!因为其中涉及朝廷和地方各种集团的利益争斗。
甚至到了清朝的乾隆到光绪年间,
枫阳依然还有学子官绅和矿农为了龙脉的斗争记载。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龙脉保卫战中。
表面上看学子官绅。
是为了保住枫阳的青山绿水龙脉风水。
矿农们则是破坏环境的罪人。
但根本上还是封建王朝穷苦人民们生活艰难,承担各种杂七杂八的税负。
可以说除了挖矿没有别的活路。
而且在满清朝廷的贪官污吏有意引导下。
才走上这一条祸遗后人的路。
而历任枫阳的县令官员们。
他们面对当地的风水之争有的选择打压灰户。
有的选择和稀泥糖塞乡绅士族,等到任期结束后赶紧跑路!
可以说基本上都是为了自己的仕途。
但是从这一个看似荒诞无比的当地旧事中。
背后恰恰是当地文化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的体现。
这场风水大战前后持续了两百多年。
直到后来晚清摇摇欲坠。
这一漫长的保龙运动总算落下了帷幕。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风水保卫战中。
当地的士族学子们保卫龙脉是为了自己的仕途。
灰户们凿山挖矿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官员们各显神通是为了自己的仕途。
谁都有理,谁也没有资格说谁的不对。
但是因为枫阳当地的历史文化因素。
注定了两者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士子们通过官府虽然可以强力压制。
但是只要官府稍有松懈便会重燃战火。
说了这么多胡庄严也是叹了一口气。
“这老话说得好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1壤皆为利往。”
“这几百年前的开矿风水之争。”
“不就正如今天的昌江凤凰山开发之争吗?”
“老高啊!我劝你一句。”
“这昌江当地的水太深,关系太复杂了!”
“你这个根本把握不住啊!“如果你要是一意孤行。”
“怕不是以后就成了第二个喝礼。”
“这是要遭昌江百姓,甚至是后世子孙骂名的啊!”听到他这么说,高育华也是有些头皮发麻!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可以想象到。
要是官府和开发商准备强行开发丁家祖地。
这该遇到多大的阻力。
本来以为现代社会宗族这种东西。
估计现在一个早就是一些空壳了。
毕竟随着城市化的进程推进,大量的人进城。
在城市土地的重要性不再那么重要。
城市能够保障个人人身和财产安全。
家庭也能够负担教育的开支。
这样宗族的存在意义就不大了。
而且根据高育华所知,哪怕是南方。
宗族文化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消亡。
本来想着也许,我们这一辈之后就没有没有宗族了吧?因为就他这几年回去老家。
发现自己老家那里,现在也就捐款修桥补路。
春节回去放放鞭炮,仅此而已。
确实宗族在人类与大自然的抗争中曾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是也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而走出历史的舞台。
但是这种不适应潮流发展的东西。
应该会让随着自然演化而自然消失吧?谁知道现在自己的任职的地方。
就在这昌江居然还真的有这种。
像狗皮膏药一样,撕不下来而且根深蒂固。
甩都甩不掉也惹不起的文化糟舶!。
“哎……”高育华又是一声轻叹。
“我觉得吧。”高育华看向旁边的胡庄严。
他现在觉得老胡这个人还挺好的。
知道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
有这么大一个坑摆在自己面前,还愿意拉自己一把。
所以他愿意还是先跟胡庄严商量一下:“老胡啊,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高育华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这样问,只是希望胡庄严能给自己指点迷津。
这时候,胡庄严看到高育华这副样子。
突然间心里有点得意。
明明在这之前,对方还是不太看不上自己这个小知县的。
现在一了解到里面的厉害。
就知道请我指点啦?胡庄严此时心里冷笑一声。
心想这老家伙,也是个架子货。
不过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觉得吧,我们要做的。”
“只能说尽量配合上级领导的要求。”
“不过至于到时候实施起来如何。”
“就只能随机应变啦。”
胡庄严这一番话,差点让高育华吐血。
他心说,我就想问你支个招。
结果你告诉我,尽量配合上级领导要求?我也知道要这么做啊。
但是有沙鱼塘村这块牛皮癣在这里。
你这话不是纯纯说废话吗?!
高育华内心诽腹不已,不过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既然胡庄严这么说,那么他也就顺水推舟地发问:“哦?那你说说,要是到时候官府征用土地。”
“这沙鱼塘村人在后面百般阻挠。”
“我们该怎么做?”胡庄严看了看高育华。
他心中也是笑了笑,觉得这个老家伙果然被他號住了。
“其实啊,在谈这种宗族问题的时候。”
“要先理清现在的宗族概念以及宗族势力概念。
“咱们正常的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
“都知道要打倒那封建宗法,这个基本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说实话,这丁氏一族和以前那种旧宗族又不一样。”
听到这里高育华也是有些好奇了。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个东西?”
“难道就因为这村人听一个小孩的话?,他说着想起了,刚刚在那些老头大人堆里。
说一不二的那个丁小太爷。
一个小孩能左右一个家族的决策。
确实听起来挺新鲜。
但是本质上不还是那一套封建宗族的东西吗?而胡庄严闻言也是摇了摇头解释道:“唉!那还就真不一样。”
“在法制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
“个人崇尚独立自主的现代下。”
“一般的宗族,现在无非就是修祠堂修族谱。”
“祭拜祖先的祖先民间信仰行为罢了。”
“另外一个情况无非就是办一下红白事。”
“顶多是借尸了,以宗族的名义广交同姓。”
“而并没还魂的能力。”
“什么宗法制族长或者其他制度的核心。”
“但是呢,泥沙俱下,世间没有不长杂草的菜地。”
“其实世界上依然存在不少很团结很严格的宗族。”
“这些宗族有个特点特别牛,就是村里有钱。”
“老一辈宗族成员留下的遗产,依然在庇护着新一代的成员。”
“他们不需要跑去别的地方谋求营生就能过得非常好。”
“这样的宗族自然就很团结。”胡庄严说着也是开始跟高育华。
分析起这两者的差别。
在胡庄严看来这沙鱼塘村。
就属于披着旧宗族外皮的集团公司。
因为他既有旧宗族的传统。
又有现代公司的一套运行方式。
首先,旧宗族就是以前世家大族的民间演变。
是以前旧社会有限体量的政权。
面对广衣分散的乡居人口的背景下。
不得不推行乡村自治的产物。
县以下的部分国家无力直接管理,就只能交给民间。
有道是,皇权不下县,县下是宗族。
宗族皆自制,自治出于伦理。
由于古代交通不发达和通讯困难。
自古中央对于地方的掌控就很困难。
一直到明朝,才进一步加深了对基层的管控。
宗族体系是维系中国封建社会基层运作的关键。
在乡村中,人们遵循宗法而非王法。
当然,这样自治组织的形式有很多。
而之所以采用宗族,是因为它和大夏自古以来。
“重农抑商”的小农经济国策。
以及“家国一体”的儒家文化国策均比较契合。
小农经济下个体相对静止而不流动,凝固在乡村。
乡村因而天然带有血缘联合体的性质。
而儒家文化下,主张以家族的父子孝理。
为基本纲常并进而拓展出对国家的忠诚。
这两点都决定了将个体,按照父系主宰的宗族形式。
进行民间社会自组织,是对以前封建王朝相对合适的选择。
而对于以前生存在封建社会的民众。
就读书这一个方面,对农民来说是有很多困难的。
首先就面临没有学堂的问题。
今天的官府可以做到,哪怕一个村还有一个学生。
都要有个学校供其读书。
但是这在以前的封建朝廷是根本不到的。
所以千百年来,农民读书的第一个学堂。
往往是农民以宗族的名义集资建立的。
当宗族里面出了人才,一般都是整个宗族一起帮扶。
人才出人头地后,又回过头帮扶宗族里的人。
自古以来来都是这么维持的。
遇上天灾人祸的时候,宗族的作用就更大了。
宗族能够一定程度提供应急的粮食。
这样,有些人才能活下来。
以前的封建时期主要以农业生产为主。
生产效率低下,个人或者单个家庭。
想要存活下来是比较难的。
最后,从抵抗外力方面来说,宗族以集体的力量。
首先可以一定程度抵抗朝廷,对农民的过度盘剥。
其次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受到威胁抢夺的时候。
就更不用说了!
然后从地理因素和历史背景的影响来说。
南方沿海地区自古以来的居民构成。
是由千年前的百越人和中原迁徙的百姓混居而构成。
在交通技术不发达的时期内。
这里与中原大陆地区的交通联系始终不顺畅。
反倒是海上交通非常方便。
所以,这里就逐渐发展成了一个独立的经济区。
地少人多,以同姓血缘为纽带的家族组织应运而生。
这里与内陆集权秩序影响下的文化习俗有着天然的差异。
沿海地区居民更倾向于一种。
对内团结的家族组织秩序。
这种组织以同姓血缘为纽带的家族关系。
就是南方宗族共同体的最早雏形。
沿海居民在决定出海开拓生存资源的时候。
宗族力量正好起到了正向推动的作用。
而且人多力量大,在本土生活的时候。
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把土地争夺下来。
自古以来,农民因为土地而发生械斗的事件屡禁不止。
大多是以宗族为单位作战。
往往械斗之前都会在祠堂里面进行动员。
而宗族这种做法是能够提升战斗力的。
由于你相信你即使死了。
孤儿寡母都能受到宗族的照顾无忧,才会拼命上前。
而宗族由于血缘关系和道德约束,一般也不会不管。
宗族的力量之大,可见一斑。
不过,现在宗族体系是阻碍现代化国家治理的拦路虎。
以前土改一定程度上破除了宗族体系的束缚。
但是在一些边远地区,宗族体系还仍然有着犹存。
给宗族体系彻底击倒的是改革开放。
在乡村中,阶层的划定有了新的方式,。
传统的利用宗族关系、利用长幼来评定地位。
被经济水平高低所取代。
所谓老一套的宗法经验被金钱物质击垮。
现在的年轻人自然就不会遵从传统的宗族秩序了。
而北方几乎没有了,南方这边却是注重宗族祠堂。
现在的新宗族比起旧宗族最大的区别是。
旧宗族表面上还围着长老转。
新宗族完全就是围着有钱人和有权人转。
最明显的就是江省和闽地的典型宗族。
它们的起源很可能就是某个出海三四代的归国华侨。
有些甚至很有可能已经不在族谱上了。
毕竟不是受欺负的小宗也不会出海。
但是他们近年来大量选择回乡投资建厂。
促成了这种本地宗族的影响力再次焕发生机。
当然,这种华侨资本家哪怕有点微末的乡土情怀。
也不可能为了这打把的银子往外仍。
他们回国,主要还是为了趁着大夏现在发展快车。
准备从中捞到一些政策的实惠。
而通过借用本地现有的宗族社会关系迅速扎下脚跟。
无疑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啊!
对于海外长途贸易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信用结构。
以宗族血缘为纽带的信用体系,恰恰就是最稳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