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帮弟弟洗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可那柔顺乌发从指缝中滑过的每一瞬间,江鹤君却像是在经受什么折磨一般,浑身上下竟俱是僵硬异常。
如此洗完,他亦是精疲力尽。
江清辞一转过头来,就见到江鹤君脸上的疲态。
小厄神心里小小的心虚了一下,终于决定放过江鹤君,“洗好啦?衣服拿过来吧,我自己穿就好。”
江鹤君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将里衣递给江清辞时,浴桶中却是忽地哗啦一声。
江清辞竟是就这么站了起来。
雪白躯体被热水泡得泛粉,水珠从身上滚落,通体上下,都美得如玉一般。
江清辞伸手就去拿江鹤君手中的衣服。
却扯了几下,都没能扯过来。
江清辞疑惑道:“哥哥?”
江鹤君终于回过神来,慌乱松开了手。
而那衣服,不知何时起,竟已如他的内心一般。
被揉得一塌糊涂。
……
许是终于睡上了天界的床,江清辞一夜好眠,第二天起床时,简直是容光焕发,又换下了身上的旧衣服,换上了那天界布料制成的漂亮衣裳,轻而柔的白衣一步一飘,被日光一照,从头到脚便是流光溢彩,好不美丽。
与他相比,同样住在客栈的另外两人,却是目露疲倦,眼下微青,脚步虚浮,竟仿佛皆是一夜没有睡好。
江清辞见他们这样疲倦,便对他们更是不害怕了,就是江鹤君不在这儿,他也毫无顾虑地走到了两人面前,得意洋洋道:“你们怎么脸色都这么差?也是因为床不好睡吗?”
然而事实却与他所想截然不同。
两人之所以会睡不着,实际上是因为他。
陆景明行军时荒郊野外也睡过,文兰蹊也是睡过柴房,这客栈好歹有个床,又怎么可能会令他们难眠。
只文兰蹊怎好意思在另一个情敌面前诉自己对江清辞的衷肠,便只道:“的确,这里的床实在难眠……”
他欲婉转表达自己对江清辞的思念,一旁的陆景明却是冷不丁先一步开了口:“我昨晚整晚都在想你,阿辞。”
文兰蹊:“!”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景明,这武夫怎的突然换了个性子一样,昨日还张口难言,今日竟就出口惊人了?
江清辞也被陆景明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就想通明白了陆景明在想什么,便朝着陆景明勾起唇角来,“想我呀?是因为我昨晚一晚都和哥哥一块睡觉吗?”
陆景明见了江清辞那绽放的笑颜,俊脸微红,“是。”
文兰蹊没想到陆景明那样一番孟浪的话,竟能得来江清辞的微笑,清冷俊雅面容上神色当即就变了。
他也想让江清辞那样对自己笑,可憋了好一阵,冷白脸庞都憋红了,也只能憋出一句:“昨夜我也惦念着一个人……”
在他心中,这所谓的“一个人”,指向已是再明了不过。
自然就是面前的江清辞。
这是他能想出的,最孟浪直白的话了。
陆景明听了,却只是在心中冷笑。
这小白脸也只能学学他了,一点新意也无。
可江清辞却还是被文兰蹊的话吸引得看了过去。
只不知为何,漂亮乌眸中竟满是了然,还带着点得意。
“你们俩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啦!”
小厄神仰着脸,分外自得地大声道:“你们的心上人,昨晚可跟我睡了一晚,听话得不得了,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你们再怎么想,他也不会跟你们睡觉的!”
“?”
陆景明与文兰蹊脸上的疑问几欲成型。
他们的心上人除了这得意洋洋的小厄神,还能有谁?
第91章厄神29
见两人俱是哑言,江清辞便只觉是自己说中了他们的内心,便愈是得意洋洋。
他偷偷往楼上看了一眼,见江鹤君还没收拾完东西下楼,便朝着两人走近了,偷着声道:“不过嘛,你们要是能好好服侍我,让我满意,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一帮,在哥哥面前说说你们的好话,说不定他就喜欢上你们哪个人了。”
陆景明终于回过神来,一张俊脸犹如吃了苍蝇般难看,“我根本对江公子无意,阿辞怎会有如此想法?”
文兰蹊亦也褪去面上红晕,微微蹙眉道:“我的心上人绝非阿辞哥哥,阿辞无须为我说什么好话。”
只他们这一番话落在江清辞耳中,却只是嘴硬罢了。
他立刻瘪下了嘴,双手环胸哼声道:“你们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吗?本厄神可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说着,江清辞一瞥陆景明,威胁道:“你,陆景明,你也不想让哥哥知道,之前咱们在破庙里时,你把我衣服都给撕破的事吧?”
紧接着又是朝文兰蹊哼道:“还有你,文兰蹊,在那山寨里,你抓着我是又亲又啃的,初吻都没有了,要是哥哥知道了,你以为他还会稀罕你这脏嘴吗?”
江清辞原以为两人听了他这一番无耻发言,会对他一顿大骂。
两人也的确如他预料,破口大骂起来。
可奇怪的是,他们破口大骂的对象,却不是他。
而是另一个同被威胁的受害者。
“你这武夫竟还撕破过阿辞的衣服?!真是下贱!”
“你这伪君子竟强吻阿辞?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