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弘文不知道自己有相亲的隐藏目的,更不知道齐衡暗恋明兰,只当他是借读盛家家塾,心怀感恩。
啥都不知道,怎么能有敌意?
二位互不相识实则情敌的俊杰认识后相谈甚欢。
他们竟然还聊起来了!
他夸他医术高明,他祝他蟾宫折桂,从诗词歌赋谈到千金要术,令邢泽叹为观止。
学,可以无术,但不可以不博,学而不博那就是没见识。
和大人诚不欺泽。
这年头的文人雅士,确实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
瓜没吃到,心里还有个秘密无法宣之于口,邢泽终于体会到了华兰提前知道长柏名次的感受。
憋的有些难受的邢泽把目光投向了盛纮,他觉得现在只有盛纮懂他了。
盛纮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略显尴尬的冲邢泽一笑,只希望姑爷别介意。
他也不想用这种手段的,但这不是为了顾及姑爷的颜面嘛。
郡王府子嗣不昌,华兰急,王大娘子急,盛老太太急,盛纮也急!
那可是他一品……呸不是,是他视若亲子的贤婿啊,他怎么能不急呢?
好大儿长柏来信说了,最新调查研究报告显示,生不出孩子,不只是女人的问题,还是男人的问题,不能把责任全部归结于女子,所以盛纮才使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招。
可邢泽不知道啊!
他只觉得自己没想错。
瞧岳丈大人的尬笑,他果然懂本王!
活该他一品荣休!
……
许是看如今的场面还不够热闹,老天爷大手一挥,又把余老夫人和余嫣然给派了来。
这回是真热闹了。
寿安堂有盛老太太、贺老太太、余老太太、王大娘子、华兰。
前厅有盛纮、邢泽、长枫、齐衡、贺弘文。
院里还有墨兰、如兰、明兰、品兰、余嫣然,外加一个长栋和邢崽崽。
不能说人山人海,只能说济济满堂。
几个姑娘也是彼此相熟,在各种聚会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玩起来也没有隔阂。
数九寒天在外面跑跑跳跳说说笑笑,也不嫌冷,反而颇为恣意享受。
倒是给孤寂凋零的冬天带来了一抹青春的生机盎然。
欢快的笑声传进前厅,勾的齐衡直走神,幸在有不为多番提醒,这才没有失礼。
眼尖的邢泽发现了,也只是笑而不语。
恋爱的酸臭味啊~
年轻真好!
顾廷烨的时候,邢泽都没有直接插手,轮到齐衡和贺弘文,他更不会插手了。
虽然邢大善人乐于助人,但感情这种事,还是得当事人亲自去品味。
现在邢泽也说不好,究竟会是哪个胜出。
但邢泽确信,顾廷烨、齐衡、贺弘文,无论明兰选择了哪个,最后她都能过的很好。
这是她的生存智慧,也是盛老太太和卫小娘双重培养的结果。
只不过前期可能要费点事罢了。
白云大妈十分相见赵忠祥,黑土大爷十分想报火车票,齐衡小哥十分想出去看明兰。
可是眼下这情形,好像没什么理由堂而皇之的去见。
无所谓。
齐衡自会出手。
追爱嘛,有困难解决困难,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区区一个理由,太小意思了!
齐衡当即使出了尿遁大法。
“世叔,郡王,元若且去更衣了,弘文兄,失陪。”
不为无奈的隐晦叹息。
小公爷这是被迷了,陷进了爱情的漩涡啊!
以前还好,郡主娘娘只是关心小公爷的身体和课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开始事无巨细的关心询问了,尤其是小公爷和盛家姑娘之间,问的特别仔细。
为了给小公爷打掩护,不知道费死了不为多少脑细胞。
瞧这情形,以后只会更多,不会变少,不为愁啊,愁的一把一把薅头发。
出得门来,不为忍不住叮嘱道:
“小公爷,您收敛些吧,您要再这么明显,郡主娘娘那里,恐怕就要瞒不过去了。”
齐衡停下脚步,笑着拍了拍不为的肩膀:“不为,难为你了,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春闱……只要过了春闱,我就会向母亲禀明此事,求母亲做主。”
“那……”不为犹豫道,“您是不是应该先给六姑娘挑明啊?六姑娘性子纯真,我瞧她似乎还不知道小公爷您有这个心思。”
“肯定是要挑明,总要问过她的意见才是。”齐衡认同道,“不过不是现在,再等等。”
等什么?
自然是等春闱了。
喜欢一个人总是卑微的,以往的种种,让齐衡也没有信心能得到明兰肯定的答复。
所以他要等科考。
既是给明兰考虑的时间,也是想用金榜题名来证明自己。
选择我,没有错!
不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被郡主娘娘问的多了,不为自然能咂摸出一些门道来。
每次说到盛家五姑娘时,郡主娘娘总是轻快的。
可说到其他姑娘时,郡主娘娘就不那么高兴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郡主娘娘不中意六姑娘!
可是这能说吗?
万一影响了小公爷的科考怎么办?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要打击自家小公爷的好,就让他带着这份期待上场吧。
说不定心里有希望会考得更好。
说不定小公爷会说服郡主娘娘。
说不定郡主娘娘会为了小公爷妥协一次。
说不定……
一切都还说不定。
……
寿安堂的三位老太太也是旧相识了,彼此之间也不避讳,贺老太太八卦的问起了余老太太:
“我听说,前些年宁远侯为他家二小子去你家登门求亲,求娶的就是这个孙女吗?”
余老太太摇头:“哪里是这个,嫣然那时才多大呀,是大儿子家的姑娘,我家那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也就只能做做嫣然的主儿了。”
贺老太太撇撇嘴:“老姐姐,要我说,幸亏没成!顾家二郎现今出息是出息了,封了伯爵,可还是本性难移,听说收了个通房,还有了孩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成什么体统嘛!”
余老太太苦笑:“孩子们大了,翅膀也硬了,各自都有各的盘算,我管不了,也不愿意管,我只管好好守着我的嫣然,等她婚配了,我也就能安心回老家去了。”
盛老太太道:“娶媳嫁女,说起来都是喜事,可到底不一样,姑娘家的本就不易,须慎重些,仔细考量过品性为人才是。”
“你瞧瞧。”贺老太太打趣道,“这不就在跟你传授经验了?快好好学着些,将来也给嫣然丫头挑个万里挑一的好姑爷。”
盛老太太笑道:“我家这姑爷可不是挑出来的。”
“是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