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小顾又醉了?”
华兰见邢泽进来,笑着问了一句,显然也是听到了顾廷烨的悲愤呐喊。
邢泽点点头:“醉的透透的,我给他放倒了。”
华兰哭笑不得:“来者是客,顾家二郎又视官人为兄长,怎好动粗?”
“还是免了吧。”邢泽有些嫌弃,“这样的臭弟弟,本公要不起,一天天的,净给他操心家里那点事儿了!”
华兰也轻轻叹了口气:“亲父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非得闹到父子离心的地步。”
“谁知道顾偃开怎么想的。”邢泽有些恨其不争,“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倔葫芦,还都锯了嘴儿,简直愁死个人。”
“官人不妨提点一二。”华兰建议道。
邢泽摇头:“没有用,顾廷烨的性子,除非是他自己想明白,否则他根本不会信,即便信了,那也只是一时,但凡顾偃开再有什么不符的举动,他就会立马动摇。”
这就跟明兰说曼娘不是个好人一样。
疏不间亲。
明兰对于顾廷烨和曼娘来说是外人,邢泽对于顾廷烨和顾偃开而言也是外人。
而顾廷烨又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大多执拗,不会因为他人的言语就改变观念,他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亲身感受到的。
以顾廷烨的性子,得知落第乃是因为大哥出卖自己,揪着领子就敢质问,没道理轮到紫雁和小秦大娘子就变了。
“母亲”这个词对于顾廷烨的意义,那可比科举来的更重要!
更何况现在的顾廷烨还不是剧中潜心读书几年的顾廷烨,而是驰骋沙场的悍将,自有血性在心。
顾偃开处事不公他敢顶撞,得知小秦氏居心叵测,欺瞒哄骗,搅风弄雨,侮辱了他心中的“母亲”,第一时间就该翻脸才对。
可他偏偏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完全相信,还有侥幸,还有期盼。
那为什么刚才又说小秦氏祸及家门?
因为在挨打的过程中,顾廷烨带着怀疑求证的心态,亲身感受到了小秦氏劝解当中隐含的居心不良。
但他依旧没有立即翻脸,因为还不能实锤,他在等邢泽手里的真凭实据。
“宁远侯父子……”华兰摇摇头,“可真是一对儿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头。”邢泽玩笑道,“俗话说得好,儿子就是讨债鬼。”
华兰秀目圆瞪:“呔~休得胡说,我儿子才不是什么讨债鬼!”
邢泽当即就投降了:“那必须不是,你儿子最乖,你儿子最棒,你儿子最好!”
“这还差不多。”华兰十分满意,并对邢泽报之以李,“你儿子也最乖、最棒、最好!”
邢泽登时也满意了。
夫妇两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邢泽把脑袋挤过去:“萧儿睡了?”
萧儿,也就是小儿。
小名小儿,大名邢萧,辽国公府的宝贝疙瘩,福宁殿的常客。
邢泽看过去,正见邢萧小手举在耳边,闭着眼睛叭叽嘴,睡的十分香甜。
小模样实在惹老父亲喜爱,伸手就要蹭蹭粉嫩的小脸蛋,却被华兰一掌拍开。
“不许招惹他!每次儿子才睡着,你就故意逗醒,端得是坏。”
被驳了面子的辽国公转头就在亲亲娘子的脸上狠狠惩罚了一下。
“就坏了,你奈我何?”
虽然做夫妻也有段时间,甚至还有了孩子,可华兰面对邢泽肆无忌惮的亲昵,依旧有些羞赧。
“还有人在呢……”
翠婵立马把头看向别处!
既是非礼勿视,亦是掩饰心中的一丝酸涩。
翠婵微不可察的叹息。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只是翠婵却不后悔。
皇帝老子还不能事事如意呢,更何况她这个小小奴婢?
能日日见到,时常伴随左右,已是极大的福分。
翠婵知足了。
彩簪就没这么想得开了,只是也没有办法。
国公爷的心,端得是又狠又硬!
任彩簪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招数,依旧不能得偿所愿。
为此,彩簪深受打击。
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彩簪默默垂首。
二人的表现被邢泽看在眼里,摆摆手挥退,打算跟华兰商议一下对翠婵和彩簪二人的安排。
尤其是彩簪。
以前有华兰默许,邢泽可以不计较。
但后来表明态度,彩簪还自作主张,不依不饶,属实有些不拿华兰当回事!
华兰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不愿追究,可邢泽不能放任她在华兰身边。
翠婵还好,言行举止极有分寸,只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宜再耽搁。
“你对翠婵和彩簪是如何打算的?”邢泽问道。
华兰疑惑:“怎得忽然说起这个了?”
“有感而发罢了。”邢泽迂回道,“今日我瞧见罗庆一脸喜色,问过才知,是淑兰有了身孕。”
“果真吗!”华兰立马喜笑颜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可有告知家里?明天我去看看淑兰,送些用的上的东西。”
邢泽点点头:“今日才诊出来的,应该还没来得及给老家去信,不过不必担心,淑兰是个细心的,定是忘不了,瞧见她和罗庆琴瑟和鸣,也不枉咱们好心撮合。”
“这倒是。”华兰很是赞同,“当初大伯母可是给愁坏了呢!”
“我所说有感而发便是如此了。”邢泽顺势切入正题,“淑兰这样好的姑娘都会因为年纪犯难,何况翠婵和彩簪?她们二人没有淑兰这样的家世,但她们与你一同长大,主仆情义深厚,你难道想看着她们被耽搁了好时光,将来草草嫁人了事?”
“官人费心,不过却是说的晚了。”华兰得意洋洋,“此事妾身早已和翠婵彩簪提过。”
“那她们是怎么说的?”邢泽问道。
华兰倏地垮下了脸,语气沮丧:“翠婵不想嫁人,任我怎么说都不行,我也不愿强迫,只好暂且随她。”
华兰嗔了邢泽一句:“都是你造的孽。”
“怎么怪上我……”邢泽有些哭笑不得,“好叭,怪我,怪我生的俊俏,祸国殃民,那彩簪呢?”
“彩簪……”华兰表情复杂,“都是我造的孽,不过还好,她中的毒不深,明白官人确实无意纳妾,也知道为自己思量。”
邢泽微微颔首:“那就好,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也不算辜负你们主仆情分。”
“官人不提,我也是要给的。”华兰叹了口气,“就是翠婵……这个傻的,我是没有办法了,要不官人你去劝一劝?”
邢泽无奈道:“你都说不通,我又怎么能行?”
“说不定呢?”华兰玩味道,“没准儿人家只想听国公大人的呢?”
“又皮了是吧?”邢泽眼神威胁,“翠婵听不听,本公不知道,但本公知道,娘子你一定是欠罚了,竟然敢打趣为夫!”
华兰故作可怜:“那官人想如何罚妾身?”
“罚你……”邢泽欺身上前,“不许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