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深揉了揉眉心,这件破事扰得苏晚心神不宁的,她心里念着她的那个项目,他不会让她的愿望泡汤的,他要她从今往后加倍快乐地活着,先带她去度假散散心,等回来以后,这件事会有一个结果的。
说到柳依依的事情,谢沉汇报着最新的进展:
“对了,警方那边去医院取证了,已经查出了给柳依依注射的医生,那医生说是失职把镇定药当做了致幻药。”
封景深冷嗤一声,对这样的结果不感到意外:
“医生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那个医院你去扒一下老底,八成和杨宴修有关系。顺便再查查有没有苏晚的就医档案,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治疗,都查一查,会有惊喜的。”
男人犹如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早已将事态的发展设想出来。
他甚至怀疑,苏晚的失忆就是杨宴修做的,至于动了什么手脚,等查清楚了,苏晚受过的罪,他杨宴修一件都逃不掉。
封景深的眸子泛着凌厉的寒光,蛰伏已久的猛兽要开始复仇了,他现在只想修护好苏晚的关系,他们之间的裂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而那些从中破坏的人,都该死……
*
苏晚去找了胡宓儿,项目中断的事情打扰了她的节奏,她想找个人倾诉内心的烦闷,立即就想到了胡宓儿。
不是因为她是封景深的母亲,而是因为她有着创业路上的宝贵的经验和阅历,每次苏晚和她说话,都能从里面得到力量。
胡宓儿正准备出门了,看到苏晚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苏晚,我正准备去看一位故人,还在想要不要叫上你一起去。”
“阿姨你要看谁?”
“景深的爷爷,我来海城一趟,就是特意来看他的。” 胡宓儿拉着苏晚的手往外走,“你正好来了,那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苏晚记得爷爷,那位老者曾经对她偏爱有加,好得真是没话说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正好我开车来的,坐我的车吧。”
“行。”
胡宓儿把准备好的东西和礼盒都放在了苏晚的汽车里,拍了拍手,看着苏晚这辆新车,忍不住夸赞。
“苏晚,你的汽车真漂亮。”
“是您儿子送的。”
“真好。” 胡宓儿满足地叹息一声,“那小子知道怎么哄老婆了。”
苏晚系好安全带,定位封家老宅的位置: “不是啦,我和封景深不是阿姨想的那种关系。”
“什么不是。”胡宓儿笑笑,“在我眼里,你们就应该是一对,你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人选。”
“我们之间,只是因为孩子才走到了一起,是我主动搬进金海岸的,他并没有对我们的关系有过什么定义。”
胡宓儿皱了皱眉,按照自家儿子的性格,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他爱苏晚,他也不会开口承认的。
儿子这种性格让她感到很难过,“其实这都怪我,如果我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爱,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迟钝和逃避。”
苏晚安慰胡宓儿:“阿姨,你不要这样想啊,你也有自己的难处呀。其实我也能理解封景深。我和他是一样的人,如果不能感受到对方确定了自己是唯一的偏爱,是绝对不会做主动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的。”
“那你们就这样僵住吗?你甘心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吗?”
苏晚想了想:“没有甘心不甘心的,现在这样,也不错,没有那么多执念,我和他共同抚养两个孩子,他不干涉我做想做的事情,也够了。”
“傻孩子。” 胡宓儿听着都着急,“那你的父母知道了,一定会骂你的。”
“我没有父母。” 苏晚语气低落,“我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扔在荒郊野岭,是被养母养大的,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来找我。”
胡宓儿意识到自己触碰到这孩子的伤心处,心里也难过起来。
“但没关系啊,我现在有了两个可爱的宝贝,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还有奋斗的目标,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苏晚笑着说,让气氛轻松了起来,她已经从苦难中走出来了,所以现在很知足了,得不到封景深的爱也无所谓了,她可以爱自己。
胡宓儿有所动容,欣赏着苏晚的坚韧和勇敢,心里又为儿子感到可惜,那个傻小子,如果再不给人一个名分留在身边,那可要后悔死了。
“你如果能嫁给我们景深,那是封家的福气。”
苏晚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阿姨,就顺其自然吧。”
说话间,汽车停在了封家老宅气派辉煌的院子门口。
苏晚按了门铃,在保安岗放哨的警卫走出来。
“找谁?”
“我们是看老爷子的,麻烦你帮我们传达一下,苏晚和胡宓儿。”
“老爷子可能还在午睡,等一下。”
警卫进了保安亭,拿起电话给别墅里打了通电话,老爷子一听她们来了,连觉都不睡了。
大门打开,放行了汽车,穿过公园,就到了被树木环绕的别墅门口。
一位老者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着出来。
“爷爷。”
苏晚激动地走过去,爷爷苍老了太多,不似她印象中的那般有精神了。
封信阳缓缓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苏晚和胡宓儿,有些认不出来了。
胡宓儿吩咐佣人:“先进去吧,外面冷。”
跟着爷爷进到里面,苏晚发现别墅改造了许多,楼梯和台阶都没有了,换成了平地和电梯。
“老爷子前些年摔了一跤,抢救过来就走不了路了,只能坐轮椅了。”
负责照顾老人的佣人说着,把老人推到靠近壁炉的位置,让他暖和一些。
“老人家,您还记得我吗?”
封信阳擦了擦糊了的眼睛,盯着胡宓儿看了许久,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你叫胡宓儿,但是我不认得你,我只知道我孙子的母亲也叫胡宓儿,可惜早就没了。”
胡宓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解释起来又伤神,老人万一一个激动,受到刺激对身体更不好了,所以就算了吧。
封信阳这时拉住了苏晚的手:
“丫头,我终于把你盼来了,封景深那个逆子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爷爷知道你"死而复生"了,高兴得都从床上起来了。真好啊,你们现在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把宝儿和苏淮带过来陪我多呆段时间啊。”
苏晚看着老人粗糙干枯的手,心里满是伤感。
原来封景深还会和爷爷说这些,所以她从来没有被这个家里的人遗忘……
“爷爷,只要您想看,我明天就带孩子过来看您。”
“你现在,和封景深住在一起了吧?”
“我和孩子们一起,我们都在金海岸。”
“对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有了这个东西啊,封景深就再也不敢再欺负你了,爷爷以前是没有能力保护晚晚,但现在不一样了,今后不能叫那个逆子再伤害晚晚了!”
老爷子嘴里絮絮叨叨念着,抬手示意让佣人推他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