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发间的痒意,男人双手支撑着床面,迷迷糊糊地抬头。
秦怀远苍老的视线同白宜宁朦胧的泪眼在半空中交锋,他指尖向前一瞬,轻轻攥住她手。
“醒了?饿了吗?”他吸了吸鼻尖,“早晨保姆阿姨送来的海鲜粥还热着呢,要不要吃一点?”
说着,他右手下意识去摸饭盒,刚要打开,白宜宁就攥着他手腕制止。
“爸,我不饿,我吃不下,奶奶她们呢?”
病房里只有秦怀远一人她还不习惯,记得以前每次她生病,病床边都围着一大圈人。
“奶奶在家,她现在情绪不好,我让管家那边时刻盯着呢。”
“你哥哥在公司处理公事,暂时走不开。”
“你那个小助理晚上过来陪床,看看时间,应该在路上。”
秦怀远将饭盒放下,慢条斯理地解释,他对白宜宁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爸……”白宜宁有些犹豫,“这件事最后会怎么发展?”
她知道现在冯梅已经逃走了,如果抓不到她,这件事会不会又不了了之了。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秦怀远想了想说,“案件追诉期还有两个月,我们务必要在两个月之内将冯梅抓到。”
“即便她不出来,我也有办法逼她出来。”
“陆氏这些年在海城辉煌了这么久,也该吃吃苦头了。”
倘若过案件追诉期,那冯梅很有可能会被判无罪。
简瑜枉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宜宁,”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秦怀远试探性地问,“你真正想问的,是不是陆慎霆?”
他知道两人正在谈恋爱,那小子即便没做什么,但他毕竟是陆家人。
“爸爸,”白宜宁痛苦地垂下了眼,“您放心,在仇恨面前我还是拎的清的。”
本来想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结果那男人亲手斩断了两人的可能性。
“那就好,”秦怀远深深叹了口气,“不是爸爸阻碍你们在一起,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不是那小子放走了冯梅,我们也不至于……”
“爸!”白宜宁脑子很乱,出声打断了他,“要不您先回家吧?等会让兰兰陪着我就行。”
秦怀远眼中的血丝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盘根错节地扒在他白色的瞳仁之上。
“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目前冯梅下落不明,谁也不清楚她会不会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做出极端的事。
“哎呀!我在自家私人医院,有什么不放心的?”白宜宁推了推他手臂,“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您要是倒下了,我可真无依无靠了!”
她皱眉强行挤出个生气的表情,秦怀远拗不过她,只好站起了身。
“那行,爸爸先回去睡一会,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她在白宜宁的注视中走出病房,跟门外看护人员又简单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白宜宁从床下捞过手机,看到宁露曾打了电话过来,猜想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冯梅的事,斟酌了几秒,还是没回拨。
另一边,宁露从拍摄地一路杀到了陆氏,她父母也是今晚的飞机回海城,但她想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把一切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