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凯撒死后的第一年零四个月。
美国纽约。
“哈……哈……”
琴酒正在奔跑。
他的肺叶被子弹打穿了,呼吸困难,及时用手紧紧地捂住伤处,也没有办法减慢血液流失的速度。
FBI和那个该死的卧底:黑麦威士忌,一同策划了针对他一个人的一场围剿行动,在发现他落单的瞬间露出了锋锐的爪牙。
而很不幸的是,他也确实中招了。
从入行的那一天起,他就早已经熟知了自己的命运。
杀人,或者被杀。
作为在雪原上抢夺资源长大的孩子,他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围剿行动中,他被对方所算计,又恰逢美国是FBI的主场,所以最终落入下风,被打伤。
不过他也不算伤的完全不值。
他杀了追杀他的三个FBI,还用枪命中了狙击他的莱伊的胸膛。
莱伊,在组织里的时候,就有人说他们之间太过于想象,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一面是白色,而另一面是黑色。
在血腥凯撒还活着的时候,还有人戏称莱伊是她在得不到他的情况下所找的替代品。
作为传言中心的人,他自然也听到过这个说法,但当时他只觉得传出这个谣言的人实在是不了解凯撒。
她会找替代品?
呵呵,她对于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因为得不到他而去找什么狗屁替代品。
更何况,她早就已经得手了。
她不需要,也没有必要去找什么替代品。
他太过了解她了,这人选择去撩拨莱伊,完完全全是出于她自己的兴趣,或者说恶趣味。
莱伊从外表到性格,都是这人最喜欢的那一类玩具。
“嗬……!”
琴酒咬紧自己的后槽牙,用力地按住伤口,扶着墙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
FBI在主事人倒下之后乱作了一团,也跟丢了他的踪迹,所以现在他暂时安全。
那群人中,也就那个卧底能够看一点,其他人不是废物就是垃圾。
至于那个卧底,赤井秀一,哈……那就来比比看谁的命更硬一点吧!
他继续向前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间房子,才停下来。
是血腥凯撒曾经的安全屋之一,他有这里的钥匙。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窥探她的秘密,轻而易举的就将钥匙给了出去。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会逃到这里来。
……结果到头来,还是受到了她的恩惠。
混蛋凯撒。
你怎么还是这么阴魂不散的啊。
-
“嘶。”
琴酒低着头,用牙咬着绷带卷,一只手扒着伤口的创面往外拉,一只手则是捏着镊子往伤口里面探,去夹那颗现在还镶在他肺叶里的子弹。
血腥凯撒的安全屋里面什么都有,虽然摆放凌乱得要死,但想要找医疗箱还是比较容易的。
……像这样的伤其实他应该去黑医那边去治疗的,但现在外面FBI还在追查他的踪迹,他现在跑出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所以只能先简单的处理一下,避免伤口的恶化,然后等联系上其他人再说。
“额!”
子弹从血肉中被镊子夹了出来,他皱紧了眉头,开始往创面上倒酒精。
他的肌肉在这种剧烈的不亚于中弹的疼痛中,猛地抽搐了起来,然后被它的主人面不改色的往上缠纱布。
一层,两层……血液被敷料吸收了进去,外层的纱布看上去还是完好无损的状态。
而等到处理完之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身上的烟盒早就在逃离追杀的时候丢掉了,但很明显,在没有直接可以往身上扎的镇定剂的情况下,他需要烟草的帮助。
于是他站起身来,从刚刚翻出来的那一堆能用的杂物中,找出来了一条还未拆封的烟。
万宝路经典的红白盒配色。
注:焦油量少得可怜。
“……”
这人的品位怎么还是这么烂。
但很显然,他现在也没有可以挑剔的了。
他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来,从中抽出来一根叼上,然后上下摸索打火机。
很好,打火机也跑丢了。
不对,好像是当时丢出去用来烧那三个FBI的尸体了来着。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用手拧开煤气灶的开关,面无表情的把烟靠近那燃起来的火焰。
香烟白色的烟头在接触到那抹蓝色火焰的瞬间,发出了滋啦的一声小小的响声。
窗外警车呼啸而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烟气从嘴中直直的通向了肺部,然后差点把他给呛死。
……可恶,忘了中弹的地方是肺部了。
但烟已经点燃了,再要熄灭的话还要再挪步到洗手池那边去,费时且费力。
于是他就那么用手夹着那支烟,顺着灶台的储物柜,慢慢坐在了地上。
虽然进行了紧急的处理,但他失血还是有些多了,身上没有力气,眼前也有些发晕。
黑暗中,只有烟草燃烧的点点红光,莫名其妙的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孤儿院时听到的童话故事。
卖火柴的小女孩在一口气吹灭了自己所卖的所有火柴后,从中看到了美梦,然后第二天死了。
而孤儿院中的孩子,在听完了故事之后,于那个难扛的冬天暴雪之下,第二天也死了一个。
是他隔壁床的一个小男孩。
琴酒鲜少去记死人的模样。
他杀的人太多,因他而死的人也太多,若他要去把每一张面孔都记住的话,那他的大脑早就因为超载而爆掉了。
所以,在他的人生中,他一共就记住了两张死去的面孔。
一张属于那个死去的小男孩,因为这个男孩的死,孤儿院能够分出来的饭多了一份,那个冬天他成功的活了下来。
而另一张,则属于血腥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