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该说真不愧是侦探吗,明吗松田阵平与她之间相处的时间,要远超过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但他发现真相的时间却要远早于前者。
“长野孔明的洞察力果然名不虚传。”
如月枫轻轻拍了拍手,像是老师在夸赞学生答对了一道难题,接着说道:
“那你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导师吗?”
聊到了仓田导师的时候,诸伏高明才终于抬起头来。
用那双蓝色的,比她的眼睛要淡一些的,像是天空一般的眼睛注视着她,反问她道:
“你觉得呢?”
他们之间来来回回的对话,不怎么像是普通人之间交流感情的常规操作,反倒像是一种审问。
但审问者与被审问对象之间又没有个固定,换来换去,换来换去。
“我想,你会告诉导师,但只会说结果,而不会详细的把过程都描述出来。”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将手臂抬起来放在椅子的上方,后背倚靠在椅子的背面上,双腿交叠。
笑着说道:
“仓田导师的年纪已经大了,即使年轻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现在却会担心小辈担心得不得了。”
“所以你最多只会说我受了点伤,扭伤了腿,却不会说我跳楼。”
“因为你不想让导师担心。”
她又一次拍了拍手,“好孩子呢,高明。”
那种说话的语气太过于轻巧,像极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一瞥,自上而下的俯视。
他们之间的位置仿佛发生了颠倒,她不是那个小辈,而像是他的长辈似的。
诸伏高明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形状漂亮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按照日本这里对于上下级尊卑的教育来说,他是该生气的,非常非常生气都完全合理。
但他并没有。
如月枫还在继续说着。
“虽然师兄你看上去是那种教科书级的遵纪守法的人,但实际上,你真的是那样吗?”
她坐在那椅子上,前后摇摇晃晃,又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走到他的身边。
“若是你真的那么遵循法度,就不会放弃职业组的考试直接去当警察,也不会因为救朋友而被下方到新野署,更不会越权去查慈悲天教的事情了。”
她猛地一个俯身,靠见他,将手放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巨大的力量冲击得后者的椅子往后一仰。
“师兄,你也讨厌无聊,对不对?”
如月枫久违的,在现实世界中开始感到兴奋了。
虽然从原则上来讲,她是不会对熟人出手的,毕竟要是处理不好最后会搞得无法收场。
她以前犯过这种错,虽然没有感到有多后悔,但多多少少还是长了点教训。
但现在是非常时刻!
和白兰有关的那个梦,将她搞得心烦意乱的,甚至消磨掉了好不容易从琴酒身上获得的多巴胺,让她整个人都不爽的要死!
都怪白兰!
所以,她要找点新的乐子。
她低下头,俯视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撩起那挡住了脖子的头发,往后面撩去,露出那片红。
“师兄啊,从刚刚开始,你好像就一直在盯着我的脖子看,究竟是在看什么呢?”
她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牵引着往上走,带着几分强制性的,完全不顾他本人的抗拒,按上自己的脖子,轻笑着说道: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诸伏高明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被动的接受着信息,被那种极富有冲击力的画面冲击着眼睛,鼻腔中满是那引人堕落的玫瑰的香气。
有一千万颗星星在他的脑子中落下,爆炸,坠落,将他的魂灵砸得晕头转向。
这种体验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超过了。
对于一个迄今为止,完完全全没有和一个亲人外的异性靠得这么近的人来说,有些太超过了。
简直是按着他的意识在施暴。
但施暴者并不会因为他是个初学者就手下留情,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她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以防他突然跳起来逃走,离得越来越近,凑在他耳旁说道:
“师兄,我猜你以前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恶意的捉弄,用堪称粗俗的话袭击他的耳朵,“而且,是不是也没有做过一些成人该做的事情?”
她的动作充满了爱怜,却又带着些暴戾,用手轻抚他的后颈,引得那里一下子便浮起来大片的鸡皮疙瘩。
“说起来,日本这边的饮酒年龄是在21岁吧,但在意大利,法定饮酒年龄是在16岁,不过很多人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喝酒。”
她笑着,将他手中捏的有些变形的纸杯接过去,轻巧的拿起来,放下,水溅了出来,沾湿了她的手指。
“师兄,师兄。”
她用那沾了水的手指与他的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紧握。
水将空气都挤了出去,他们的手之间一点点的空隙都不见了,紧紧的贴在一起,窗外一声惊雷。
白光,白色的闪电将昏暗的室内照亮,映出她的脸。
她俯视着他,脸上是肆意的笑,以一种上位者的口吻命令道:
“看着我,不许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