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莲娜在学校中混得很好。
一来,是她作为一个从遥远又神秘的地中海国家转学过来,说话谈吐都那么的吸引人。
二来,则是她不仅风趣幽默,长得还实在太好看了。
15、6岁年纪的国中生,对于一切大人的世界都很好奇,而外国人因为人种原因,长相也偏早熟,好像已经是个大人了似的,也更加吸引得人去看她。
女生们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她脱下校服后会选择什么样的穿搭;
男生们则是用那种回避又明显的目光,追逐着她抱着书漫步在走廊上的背影。
那海水般的眼睛,那烈焰似的头发,那雪一般白皙的皮肤……,玛莲娜只消站在那里,便天然是镁光灯的落点,闪闪发光。
——像这样的人,说什么让他去色//诱她这样的话,简直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
沢田纲吉上完了一天的课,只觉得心累,双手握在书包的带子上,一脚浅一脚深的往家走着,邻居家那个欺软怕硬的吉娃娃在朝他大吼大叫。
但这次,他并没有被吓得大跳起来,而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汪!汪呜……呜……”
吉娃娃刚开始还叫的挺欢,龇牙咧嘴的,却在没有得到被欺压者应该有的反应后,开始变得迟疑。
它仰起头看向那个男孩。
明明他闻上去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但为什么现在,却让它有些想要退缩了?
就好像,那里所站着的,不是那个好欺负的人类幼崽,而是个会随时一口吞掉它的狮子。
吉娃娃谨慎的,将尾巴夹到了自己的腿间,慢慢的后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回了狗窝。
“……”
沢田纲吉收回了自己投注于它身上的视线,握紧了自己背着的书包上的包带,继续向前走。
在里包恩来到他身边后,他拥有了很多很多朋友,也生出了些过去的自己不曾会生出的情感。
孤独的日子实在难扛,若是成为那什么黑手党首领,就能够摆脱这种孤独的话……
这般想着,沢田纲吉拉开了家门,却发现,玄关处多出了两双陌生的鞋。
一双女鞋,一双男鞋。
……是谁来了?
“小纲,快过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原本站在客厅处笑着和人说话的妈妈,在发现门被打开的时候,一路小跑着过来拉他。
沢田纲吉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扑街,却也没说什么。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妈妈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妈妈虽然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笑的也很温暖,但他总觉得,那笑就像是个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样。
即使她并没有那么想笑,但在面对着他(儿子)的时候,也必须要笑。
笑一笑,这世界好像就变得美好了。
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和糟心的废柴儿子,都会变得美好了。
他顺着妈妈的手指向那里看去,金发蓝眼看上去魁梧得要死的猛男坐在餐桌旁,对着他露出了个能看到八颗牙齿的笑。
“是爸爸回来了哦!”
妈妈欢呼道。
“呀,真是好久没见了呢,阿纲都长这么大了啊~”
那猛男对着他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让他想吐。
这个男人抛妻弃子十几年的时间,只会寄些钱和谎言回来,到底还有什么脸,摆出这么一副样子?!!
沢田纲吉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住了一样,声音也紧跟着变得艰涩不堪,四肢该往何处放都变得混乱。
但他不该在妈妈最开心的时候扫兴。
毕竟,妈妈好不容易才这么高兴……所以,所以……
“奈奈夫人,我和阿纲还有些没有完成的功课,要不先趁着这会儿空闲,去写一下?”
坐在沢田家光身边的玛莲娜站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笑,一边和沢田奈奈说着话,一边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无措的不知道该往何处放的手。
他下意识想要甩开热源,却被对方紧紧握住,使出全力也无法挣脱。
她的手很热,像极了某种加热了的铁钳,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哎?确实呢,玛莲娜是意大利来的学生,可以拜托你好好指点一下小纲的英语吗?”
沢田奈奈双手拍在一起,一副期待的样子。
“嗯嗯,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玛莲娜背对着他,对着前者拍着胸脯保证,然后以一种完全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拖到了二楼上去。
沢田纲吉想要挣脱,却始终挣脱不了。
“你想要回去面对家光吗,彭格列。”
站在他前边的玛莲娜如是说道。
他不再挣扎了。
只是在看到她轻车熟路的扭开他房间的门时,依旧感到了些许的别扭。
——那什么知道所有人家里有啥颜色底裤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他低声说道,“情报中也包括这个吗……”
玛莲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他,露出了个有些微妙的笑。
“你知道我是干情报的啊,嗯,里包恩不像是会说这话的人,那告诉你的家伙,应该就是那个炸弹小子了。”
“他叫狱寺隼人……不是什么炸弹小子。”
沢田纲吉小小声的为自己的朋友辩解。
“我知道,我认识他姐姐,你应该知道的,毒蝎子碧洋琪。”
玛莲娜随口答着,对他话中之意毫不在乎,向前走拉开卧室的窗帘和窗户。
“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在我的情报范围内啦,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她转过头来,像是在享受着风的吹拂,微微眯起眼睛来,看向他,像是打量。
“家光当时会选择一个日本女人,还是个完完全全不了解我们这个世界的女人结婚,可是个大新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