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音看着站在酒楼门口的花落迟。
他身穿一件白底青绿色繁复花纹的锦袍,腰间束以深青色鞓带。额发高束,露出饱满的额头,以及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花落迟一挥手,舞狮队停在酒楼门口两侧,继续热热闹闹地舞狮助兴。
那两队抬着牌匾的人上前,把牌匾抬至酒楼门口,在两边各自安置好。
左边:“生意门宽无止境。”
右边:“财源路广有通途。”
花落迟:“图个吉利。”
穆音:“多谢三皇子。”
穆思清兄弟俩跟着道谢。
花落迟轻笑着,看着穆音,显然心情极好。
穆音被盯得有些毛,赶紧说:“三皇子请进。”
花落迟眉头一挑,环顾四周:“我请的那些客人呢?还没来?”
穆思清眼看着他脸色不虞,赶紧迎上来解释:“三皇子,时辰尚早。要不,您去三楼雅间稍事歇息,等吉时再......”
花落迟大手一挥:“别麻烦了,给我搬张椅子来。”
穆思清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赶紧遣人去搬了张大椅子,伺候他坐下。
这时,司仪又喊:“闻知府到!”
只见一个面白须黑、文质彬彬的儒雅中年男子走到酒楼门前,身后跟着两个下人。他一看到三皇子,赶紧跑来行礼。
花落迟摆摆手,眼神都不抬。
闻知府一声不吭,往花落迟侧后方站好。
“章布政使到!”
一个瘦瘦高高、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照例向三皇子行礼。
花落迟倒是抬了下头,“嗯”了声。
章布政使也在一旁站着,假意欣赏酒楼门庭。
“姜巡抚到!”
穆家很熟悉的姜文德也来了。平日里站在三皇子身边,并不觉得他形貌如何。这会儿在其他几位官员的衬托下,倒是能看出来他生得不错,脸庞方正坚毅,眼神深邃。
姜文德也朝着花落迟行礼,被他不耐烦地阻止了。
临近吉时,一会儿功夫,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位正五品以上官员,个个都对花落迟毕恭毕敬。
此时,原本叫嚣着要指导穆家的茂年酒楼钱老板,早就吓得躲在门口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不敢跨进酒楼大门,也不敢当着这许多高管贵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只好和带来的两个伙计一起,挤在他们身后不容易瞧见的角落。
钱老板絮絮叨叨:“怎么办?怎么办?我死定了吧?”
伙计:“要不然,去求求那位?”
钱老板一个巴掌拍他脑袋上:“那位是那么容易求的吗?我这半年的银子都白挣了!”
不过,并没有人关心他们在角落里的自怨自艾。
司仪:“吉时到!剪彩礼,起!”
花落迟看着那一长串的红绸带,拽了拽穆音胳膊:“搞什么呢?”
穆音拍开他手,耐心解释:“我家乡开业时一种讨吉利的仪式。”
就见穆思清走上前,“咔嚓”一剪刀,将绸缎一剪为二。
地上鞭炮顿时哔哩啪啦响个不绝,开张仪式圆满完成。
司仪:“恭贺悦来酒楼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花落迟看着这一大圈儿的热闹,听着各种恭维和道喜声:“抬进来。”
不远处整齐走来一溜小伙,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贺礼。从各式珍贵摆件、到桌式花篮,甚至还有新鲜的蔬菜瓜果和猪牛羊活畜。
廖掌柜和两个伙计,开始迎接心急的客人。
“请进!请进!今日第一天开张,全部菜肴酒水八折售卖。”
喜欢尝鲜的客人,带着两三朋友,走进酒楼。伙计们赶紧招呼着,给他们介绍酒楼的菜式和特点。
花落迟一拽穆音手:“走,陪我吃饭去。”
穆音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穆思清推了推她。她只好认命得跟在花落迟身后,上到三楼雅间。
其余各位来贺喜的官员,也一起进来。
穆思清兄弟两张罗着酒菜,在一旁作陪。
这一顿酒,让穆家一下子结交了不少都城权贵,真正为他们在这里扎下脚跟奠定了基础。
开业那日的热闹,传遍了附近街坊。
许多百姓都好奇,三皇子都赞赏有加的酒楼,卖的都是些什么菜肴。一时之间,酒楼生意兴隆,掌柜伙计都忙的脚不着地。
眼看着酒楼步入正轨,穆音终于松了口气。前阵子筹备开业,她着实累着了。这回,在大哥的许可下,她决定躲回穆府偷懒几天。
回到穆府,穆音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吃了睡、睡了吃......
不过,忙的时候不觉得。一闲下来,她反而发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沈愈祈在哪儿?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怎么到如今都没个音信?
......
这日,胡思乱想了几天的穆音决定仍旧回酒楼帮忙。
她一踏进酒楼门口,就觉得不对劲。
诺大的大堂,只有零星一两桌客人。与区区几日前的盛况不可同日而语。
她跑去柜台问廖掌柜:“这都城的百姓用膳,难不成与青城县不同?这都正晌午了,怎得如此冷清?”
廖掌柜在柜台后拨着算盘,苦着脸:“四小姐,三日前还是宾客盈门、座无虚席。这......倒像是撞了邪一样。”
穆音环顾四周:“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