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音左右看了看。
刘焯立即意识到了:“跟我回王府,慢慢说。”
后面家将立即牵过一匹马,穆思清和穆音一起上马,共乘一匹。
刘焯也上了马,跟他们并肩:“能先说个大概吗?”
穆音小声说:“太子杀了皇上。我亲眼所见。”
刘焯没控制住,手下一紧,狠狠勒了一下马绳:“什么?!”
马匹吃痛,发出嘶鸣——
他立即冷静下来,用手来回抚摸马脖颈处鬃毛,将它安抚下来。
知道了事情严重性,刘焯不再开口。
他们骑着马,行到南城门处。
守卫看见是隽王,连忙点头哈腰过来相迎。虽看见刚刚出城的穆音兄妹坐在马匹上,也不敢多问半个字。
不过,转头立即上报,是少不了的了。
一行人进了南城门,刘焯带头,策马扬鞭,飞快往隽王府跑去。
到了隽王府,刘焯翻身下马,把缰绳往守门侍卫手里一扔,往里走去。
穆音也下了马。恰好,守门侍卫仍是昨日那个,他一眼看到穆音,顿时傻了眼。
这、不是昨天说逮到骗子的那个村妇吗?
怎么......跟着殿下一起回来了?
看起来,关系还挺近?
穆音看他一眼:“昨日谢谢小哥。”
侍卫:“......”
几人一起进了王府,刘焯迈进前厅,吩咐管家泡茶。
茶上来后,管家按刘焯指示,关上前厅大门。
刘焯:“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一个环节都不要漏掉。”
穆音将昨天如何入城,如何遇到伴月,如何钻进内宫,如何亲眼见到太子杀了皇上,以及她后来躲去佛堂的事,一一道来。
刘焯一直皱着眉听完。
刚想说话,就听外面一记洪亮的钟响,悠远而又沉重。“咚——”一声,在整个都城的上空回荡......
刘焯猛得站起,一下打开门,走到外面院子,侧耳倾听。
“咚——”又是一声。
“咚——”
“咚——”
一共连打九次。
刘焯深吸口气,喃喃自语:“丧龙钟,连击九下。”
“宫里昭告皇上驾崩了。”
穆音跟出来:“殿下节哀。”
刘焯:“父皇他......死前可曾受过什么痛苦?”
穆音:“中了毒,又受了太子穿心一剑,去得很快。”
刘焯点点头,不再言语。
穆音:“殿下,我本打算去启源寺寻你,未料你提前归来。可是也意识到不寻常之处?”
刘焯:“是的。前几日,与刘炜一起见驾。他突然提议,要给皇室祈福。”
“不知他如何说服了父皇,便派我前去。”
“我在启源寺待了几日,愈发觉得不妥。便提早赶回来。”
“没想到,还是晚了。”
穆音:“不知殿下如今有何打算?”
刘焯低下头,思索片刻,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
接下来几日,穆音和穆思清一直住在隽王府。
就见隽王府大门紧闭,依然一副主人未归的样子。但后门许多人员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进府商量着闯宫一事。
刘焯四处调配人手,联络心腹,还要派人打探登基时日,以及太子真实掌握的兵力。
三日后,穆音和大哥正在王府偏厅用早膳,刘焯走进来。
“走吧,登基仪式,一个时辰后开始。”
*
皇宫内。
乾阳殿外的广场上,举着各式竖帆的仪仗队排成两列,整齐地伫立在广场两端。
钟鼓、编钟陈列一头,做好随时奏响的准备。
广场上,由内阁首辅大学士诸晋带头,后面跟着六部尚书、侍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悉数到齐。按官职依次站立。
礼部王尚书站在最前头,口中高唱:“恭请新皇入殿!”
众人低头,并不敢直视。
刘炜一身帝制龙袍,头戴冕旒,脖颈间挂着琥珀朝珠,从乾阳殿外左侧缓缓走来。
王尚书:“跪——!”
随着这声唱喊,文武百官奇奇下跪,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炜走进乾阳殿,坐在专为此次登基大典特质的盘龙纹龙椅上:“众爱卿,平身!”
百官:“谢皇上!”
就在百官纷纷站起、礼仪即将进入下一个环节时,突然间,广场后传来无数马蹄声。
百官好奇,纷纷扭头去看。
就见刘焯一马当先,骑着一匹纯白无杂毛的高头大马,威风凌凌地驰马而来。身后跟着乌泱泱无数骑兵。
他高声道:“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一声?”
“我只好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