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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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斯再次伸出手,拍掉了关于‘至撒迫因’的过去和未来。转而将身侧那些忙碌着的学者以及研究员们的过去和未来调取到眼前。

从她身侧走过的一位普通学者出身于巢都上层,是一个天生的努力家。姓氏是罗,名字是安德鲁,中西结合。从小便获得了最好的资源。他从具有自我时开始便生活在两界的战争之中,而他从小就被被教育了要为巢城,要为人类统合体做出贡献。

他并不叛逆,因为他发自内心地喜欢这项目标和其所导向的工作。就像是他那在他出生不久后便战死在彼界的父母,以及累倒在实验台上,临死之前却为人类的装甲科技做出重大突破的兄长一样。

所以,他在二十岁出头时便出现在了这里,并创造出了不少成果,他其中最突出的发明是一种能够在心灵彼界的战场上有效运用的治愈灵药。这种药剂以及其亚种会在接下来的六百年内拯救几十亿人次濒死的凡人战士,直到更有效的新品取代掉它。

——他这份药剂,是在将一千位被俘的天使作为实验耗材使用后而获得的成果。其中,大部分的耗材都会在实验中痛苦的死去。只剩下少部分得以残存——他眼前的这只会在三个月后带来毁灭的天使是耗材中的第九百九十七个,也是残存者中的最后一个。而他,会在五个星期后做出第一份成品的药。

他是有错的吗?他应该死在这里吗?

“你同情他,所以打算改变他的命运吗?”帕秋莉第二次问道。

但是艾丽斯第二次摇了摇头,驱散了这段时间线,然后将视线偏转到另一侧。

一个战士的过去和未来出现在她们的面前——那是一位女性,一位体格彪悍,称得上是金刚芭比的漂亮女性。她的年龄是四十四,全身上下有上百道治愈后的疤并且接近六分之一的体组织包括小半个脑在内都替换成了机械。而现在的她,算是这座巢城中额数位将军中战绩最为丰厚的一位。

她的名字是李晴,普通的黄种人,出生在中层的一个普通的培养舱中。她是人工培育婴儿的成果之一。而她的前半生和处于另一座遥远巢城中的铃木悟一般,直到她二十岁为止,她都如同一颗螺丝钉一般地生活着。

直到战争突然降临,直到战争突然打破了她身边的宁静——当自天穹垂落的纯光将她面前的建筑以及她的一只手给汽化掉的瞬间,她内心中浮现的并不是迷茫或者恐惧。而是突如其来的,无可抑制的愤怒。

或许是因为平静但却省心的生活被打破,或许是因为目睹了建筑断层外侧的战场而升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总之,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拿起了一位死去士兵的武器,并亲手击杀了一位配合天使军团袭来的仆从军士。

她因此而入了巢都当局的眼。在数个月后得以作为列兵而参与城市卫戍。而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年中,她至少经历了上千场战争,斩杀的敌人不尽其数,立下的功劳不计其数,保护的人民,也一样不计其数。

心灵宇宙中的异界联盟所列出的必杀名单中在前列有她的名字。在巢城中,哪怕是这种时代里她都被视作英雄来崇拜。而甚至就连不久前的那场战争也都是因为她的指挥和奋战才能够维持这种微胜的局面。

她很强大,是连三个月后的那场湮灭爆发都不足以将她击杀的强大。但她会在那一刻失去她所有的战友,失去她所保护着的城市和人民。失去一切,只留下在废墟中苟延残喘,勉强逃离一命的她。

于是,地球上少了一位功勋卓越的战将。心灵宇宙的战场上多了一位孤独的无名复仇者。而在一百年后的一场血战之中,那第一位暗天使,有着‘至撒迫因’这个名字的存在,与无名的复仇者一起步入永亡。

命运在此收束,而这一次,帕秋莉并未第三次提问。

“帕琪。”因为艾丽斯先开口了。“你说,它们有谁是错的呢?”

帕秋莉耸了耸肩。“站在它们各自的立场上,他们自己当然都是对的。而和自己立场不同的生命,自然就连呼吸都是错误。”

“原来如此,都没错吗?那错的应该是谁呢?”

帕秋莉不答,只是看着她。

这诸多的命运起源为何?——是两界之间的战争。

这两界间的战争起源为何?——是小恶魔和纱条爱歌。

这两者为何而以世界作为舞台而争斗?——是艾丽斯,帕秋莉,以及洛叶的意志。

那么……

艾丽斯猛地伸出手,向前一划。

下一刻,那铭刻于上个纪元,上上个纪元——一直上溯到十二个纪元之前,女巫们第一次对世界进行干涉的那个初始纪元之中。而在那遥远的古旧纪元之内,她的眼眸之中再度出现了这三个生者的命运。

天使依旧是天使,栽种者的天使,然而它的命运却比这一侧的要更加短暂——它在降生之后不久便受到来自于其它位面星辰的呼唤。而当它跟随着至高天和这些位面星辰的契约而显现在邪恶之前时,出现在它面前的是一个带着奇怪面具的骷髅魔法师。

至高天最蹩脚的战士,遇上才降临到异界的安兹乌尔恭。其结果可想而知。它的命运到此为止,而往前上溯无尽纪元。它的命运同样到此为止。

凡人依旧是凡人,但却走上了不同的命运。没有战争,没有动力。原本能够名留青史的学者成了一个耽于享乐的普通上层贵族。原本叱咤风云的战将在中层作为普通的上班族过完了毫无起伏的一生——安德鲁·罗在二十一岁时死于特殊药物过量所导致的脑细胞溶解。李晴在二十五岁死于过度的疲劳。然后……没有然后了。

艾丽斯眨了眨眼睛。

她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些什么,看穿了些什么。某种呼之欲出的事物在她的心灵中回荡,但却始终还欠缺那么一个契机。

她忍不住偏过头问道。

“帕琪,你觉得它们的命运,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帕秋莉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她,思考了一小会儿。

“我不知道。”帕秋莉最终诚实地给出了答复。“好与坏是一个主观的事物,而我并不能够界定……”她突然皱起了眉:“……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能够界定?”

她突然听到了艾丽斯的笑声,那是发自内心的,当一个难题真切解决之时才会表达出来的欢笑。

“因为你的理念并不支持你这样做,因为你的道路并不支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样的思考。帕琪,我的伴侣,我的道侣,我的镜与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帕秋莉一脸问号,然而下一刻,她却感到一阵温暖,那是艾丽斯在她唇边用力地亲了一口。

“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唯‘我’独尊的道理。虽然还不算完整,但这应该是一条正确的路。”

她抱着脸颊微红的帕秋莉,欢快地做出结论。

“愚者短视,因为它只能够计较一时之得失。”

“凡物短视,因为它只能够计较一世之得失。”

“超凡短视,因为它只能够计较百世之得失。”

“神魔短视,因为它只能够计较纪元之得失!”

“它们都是短视的,它们都是错误的,因为它们所理解的‘正确’并没有足够高深的层级。而在此之上,于诸圣之下,唯一正确的只有俯视着这一切,俯视着纪元变迁,万物变转的‘我’!只有‘我’才是对的!只有‘我’才能够衡量什么是真正的对与错!”

“走吧,帕琪。”她牵起帕秋莉的手,便要带着她离开。

“去,去哪里?”帕秋莉依旧一脸困惑,她感觉有些……无法理解。

“去心灵那一侧的宇宙,去剧本的发生点,那座安兹乌尔恭所在的,被小恶魔和纱条爱歌刻意调慢了时间流速从而让它们停滞在剧本早期的那枚位面星辰。我要在那里补全我所获得的理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