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和尚曰：“刀剑齐鸣……天王异象。”

左狂徒点头：“剩下半步他也跨出去了，这已经是异象雏形了，再巩固个一两年，又是一尊天王境。”

徐白鹭紧张道：“这岂不是天王一刀？他挡得住吗？”

青衫剑客正要回答和分析。

凤九歌轻描淡写：“挡得住？只怕他不会这么心慈手软吧。”

……可惜了这异象雏形，一出山就遇到了满级老怪。

凤凰台上，风起云涌。

白泷酝酿庞然云气于袖下，真魔力强化云龙，墨染云龙，交织着雷霆，三重附魔。

不用磐龙异象，是因为他着实赔不起砸烂凤凰台的钱。

舍弃震天撼地的天动万象，取而代之，只一袖云龙。

苍茫挥袖。

仙人舞龙。

只见云龙不见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雷霆森森，声势浩荡。

天王境也不敢小觑这一招，独孤酬都被这一招轰飞了三十里。

烈饮却不闻不问，他将一切感悟都纳入刀中，情绪随着气机而流传，一气游沧海，屏气凝神，挥出断刀。

一刀之威，斩向龙首。

两人相距的距离从短短十几步，眨眼化作十几丈之远。

烈饮手中断刀不过长七尺，如仿佛一把屠龙宝刀，对着云龙当头斩落，他的袖口撕裂，衣着粉碎，和一条狂龙角逐力量，双脚不断往后滑落，一路暴退。

从凤凰台上跌落，双脚陷入了桃花林的地面上，一路暴退。

天王异象是把绝世宝剑，可他手里的也只是个雏形的剑胎，本就是一念而成。

刀剑齐鸣的声响中，烈饮手中的刀却是越来越明亮，随着他咳出一口鲜血，几乎不顾后果的将半数修为都灌入其中，不甚壮烈。

于是，断刃七尺，一刀星斗。

云龙消散，留下残躯浴血的烈饮跌坐在三米宽三尺深的渠道中央。

白泷看向自己的衣袖，又碎了大半截，清晰的刀刻留下了见骨的伤势。

虽是赢了，但没想到动用了异象，也会赢的这么辛苦，烈饮确是有本事。

但这一刀耗尽了他的半数修为和至少十年寿命，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大半，别说凝聚天王异象，连保证如今境界不跌落都算好运了，如果十年内恢复不过来，这辈子注定登不了天王境。

这份代价，也差不多了。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

烈饮扶着膝盖，颤颤巍巍的站起，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踉跄的走到角落里的小观音的面前。

此时的小观音轻抚着自己新生的左臂，眼神复杂，她看向烈饮，目光里有些抵触和畏缩。

然后烈饮跪了下来。

双膝。

说跪着道歉，便跪着道歉。

他斩下她一臂，如今自断一臂，仍然算不上两清。

“对不起，烈某愧对姑娘，不求谅解。”烈饮低声道：“即便你不是自愿，也仍然是我的恩人，烈某却恩将仇报，还逃避多年，这一跪是我该有的……欠下的情，我会用这辈子去还……”

他跪着，吃力的说完。

然后陷入了安静，他跪坐着，接着倾倒在地，俨然已经昏死。

小观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有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白泷淡然道：“原不原谅都是你的自由，但他道了歉，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这事也算是两清了。”

小观音轻轻点头，发出依稀鼻音：“嗯……”

恩怨了结，她满意了。

凤九歌招来下人把他送去诊治，这发展真是令人唏嘘，他也没想到，白泷真的能把烈饮打的跪地道歉，又或者说……被他胖揍一顿后，烈饮也算是放下了执念，被人格修正了？

那这拳法是真的有点厉害的……

“友情破颜拳，打一顿就能人格修正，继承自上条当麻。”白泷看出凤九歌所想：“你想学？”

凤九歌当然不信，这种拳法莫不是洗脑的？

他转而看向两侧，人群已经开始骚动。

白泷这一战完胜了烈饮，赢的也是风度翩翩，打完之后仍然潇洒，加了点战损后，更令人着迷（女子视角）。

一旁徐白鹭已经是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抱着手里的庭鹭剑，看着他滴血的手掌，心疼不已。

便是家人朋友在旁的妙龄女子们也有些矜持不住了，表现的坐立不安。

在桃花林里观战的可都是家世相当不俗者，可不是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级别，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随便拉扯拉扯关系都能保值一个五品官职，哪怕如今党锢了，这份影响力也仍然积淀着，随便傍上一位直接少奋斗五十年。

可她们的眼界也不低，天下风流客能有多少，最后还是选个门当户对的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