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脸人握拳道:“一派胡言!”
“那你敢说你不上报?掏自己的私房钱?”白泷眨了眨天真的眼睛:“你的属下在旁边,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给门徒留下不好的印象哦。”
……草草草草草!
哭脸人快被逼成怒脸人了,他冷哼道:“不过是一顿凉茶……”
“是两顿。”
“管它一顿两顿!”哭脸人起身,已经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他谈不上畏惧,但是觉得莫名的恶心。
白衣公子风度翩翩出口成章,胆识武功均是卓绝,人榜第三都算是折辱了他打出来的赫赫声名。
这样的一个人,不论如何都不该用‘恶心’去形容,但哭脸人觉得恶心,生理反应都产生了强烈的抗拒感,尾部在翻滚,寒毛竖起来了,生理反应都在催促他赶紧走,留在这里还要接受这语言逻辑的单方面强哔和枪毙。
这世上谁能接受被白泷的言弹枪毙五分钟?
过去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白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唇枪舌剑,国子监云麓学宫的三千学子跟你比较,根本算不上什么的,你才是真的不用提笔也可杀人……”
哭脸人主动一番吹捧,为自己找好下的台阶……或许也是真情实意。
“谢谢商业互吹,你也挺不错的。”白泷没什么诚意道。
“那我就……”
“先去付钱。”白泷喝了口凉茶:“把我这桌的也付了。”
“……好。”哭脸人硬着头皮去付了钱。
他言而有信,不觉得丢人,将白泷看作同级的人物,更不觉得丢脸,至少比没命的无脸人好多了。
可其他人看来,哭脸人这么听话反而不正常,那可是无极魔门的天王护法,怎么被要求去买单就真的去买单了,你的尊严呢,你的担架呢,你的自行车呢!
哭脸人没时间给两个心态血崩的门徒解释,裹上了遮掩面部的丝巾,如同平凡人一样走出了店铺,他刚刚迈出去一步,正要步入宣武门。
“等等。”白泷又开口了。
“又是什么事?”哭脸人的耐心消磨的差不多了。
“提醒一声,你走错方向了。”白泷手指按着桌面,他已经喝完了一壶凉茶,起身离开桌子,同时牵起了绣玉的小手,就那么平静的说:“你该走那边。”
异乡人指着大街的另一端,与禁城方向的另一端,同样车水马龙,却是出城的方向。
一刹那,哭脸人的神情变得无比阴鸷,之前的说辞都是多番试探,这才是真实目的。
“你要阻我入城?”
“不,只是善意提醒一下。”白泷口吻关切,目光热情,如同好邻居好朋友似的说:“只怕你主动踏入宣武门之后,没命回来,哪怕侥幸回来,也会落得跟你的老伙计一个下场,而这两位年轻人,大概是要为你的冲动而付出代价了……这是高情商的说法。”
他真挚而热情的笑着,随后转眼间收敛全部笑意,淡然道:“低情商的说法是……我给你个机会快点滚出去,不然狗脑子都给你打出来,脊椎骨都给你打成九节鞭。”
威胁之说溢于言表。
于是又一次的剑拔弩张,这次不是开玩笑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剑拔弩张。
天王不接受这份威胁,他可以低头一次,是因为他忌惮神魔莫问,但他绝不可能低头第二次,因为这代表无极魔门的脸面……他不可能退出禁城,白泷还不够资格威胁他退出禁城。
周身范围十米之内的空气都凝固了,精神力的波长自悠长的弦乐转为激昂的交响曲,如同湖面泛起了重重叠叠的涟漪,逐渐激荡,波浪拍打岸边,开始干涉现实,有重重鬼影浮现在他的黑袍之下。
哭脸人低沉道:“你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白泷不急不缓,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似的,而是自顾自的说:“我都忘记给你介绍了。”
他牵着绣玉的小手,微笑着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还是一模一样的套路,和之前的对话如出一撤。
哭脸人却没了耐心,他看见的只是寻常的萝莉一只,兰香雪让他生出几丝忌惮都令他窝火,而现在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他正要勃然发怒之际,却感受到了一阵冰冷。
空气正在降温,绣玉长发上蒸起白色的冰烟,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口气,却轻而易举的冻结了半扇大门,空气里散落着低温的结晶,凝实的真元令人惊惧。
哭脸人变了脸色,这次从怒变成了苦……这是太阴真气。
“给你介绍一下。”白泷缓缓道:“她是绣玉,梵月谷,镇国公主。”
哭脸人看向白泷,四目相对,无声中闻惊雷,片刻后,无极魔门的天王护法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撤!”
他拎起两个门徒,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宣武门之前,逃的毫无犹豫,因为他根本别无选择,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白泷的圈套之中,只能站稳挨打,不情不愿的咽下这口恶气。
白泷望着哭脸人逃亡的方向,冷淡道:“球证,主办,裁判,协办,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
第四百四十七章 镇北王入京师
哭脸人一去绝尘,足足拉开数公里距离,他才松开手,把两个惊魂未定的门徒丢下。
“护法大人,他不会追来吧?”年轻的门徒紧张道。
“不会,这个地方平民众多,虽然说是个不可预估的人,但他也有原则,不会将平民卷入其中。”哭脸人回头看了眼人潮:“仔细说来,也正是因为身处于帝都大街,才保住了你们的命。”
“这么说来,他到是个好人。”
“这倒是不假,他比许多名门正派的人要有原则,不是嘴上一套做法一套的道貌岸然,可他面对敌人时向来不吝手段。”哭脸人低沉道:“所以才教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