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教属于涅槃，好运气的遇到了靠谱且胆大的圣女，而圣女也得到了来自天魔的指引，已经找到了新的生机，苟下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规定不改，不遇到天灾人祸，还能再撑一千年。

其他外九道，大概也就巫神教、合欢宗有点能量了。

至于无极魔门，被视作魔教圣女的北冥清秋只有一句评价。

“——区区丧家之犬罢了。”

白泷的声音毫不客气，瞥了眼大约五步之外的邻桌：“居然也有胆量来大秦帝都？不怕我大喊一声‘魔门妖人在此’，直接召唤八部神捕把你们堵在宣武门口打一顿？”

他一边咋舌一边摇头说：“打一顿还不算完，还要被丢进牢房里，锁上琵琶骨，封锁三丹田，嘴里塞上口球，绑成人棍，来点皮鞭逼供，再倒一下蜡烛油。”

他说着，笑容逐渐变态，可眸子里见不到一丁点笑意。

兰香雪没动静，她看了看左右，按捺沉住，并没有拔剑。

绣玉也半只手指放在凉茶碗底，随时可能掀翻手里的碗。

水是太阴真气最好的载体，她已经做好了爆发天王异象的准备。

白泷是最懒洋洋的人了，除了说了句话外，他没做出任何防范的动作，可没人怀疑，他要杀人，不需要任何准备的动作，天魔不怒自威，他坐在这儿就是一种威慑力。

邻桌位置坐着的三个人显然是识货的。

白泷在小角色中知名度不算高，因为他太神秘，由于过于神秘，又经常搞事，且真实身份被人榜刻意隐瞒，世人皆知人榜第三神魔莫问，可他走在大街上，没几个人会把他当做高手来看……高手登场也自带逼格，叶孤城出场就喜欢凹造型撒花；西门吹雪出场，温度计都开始瑟瑟发抖；黄飞鸿出场，音箱自动就开了，关都关不上。

可小角色终究是小人物，小人物不知情，不代表懂行的高手不知情。

人榜第三，神魔莫问，这个江湖称号的特点就在于……他对大人物有着相当的威慑力。

特别是黑榜前三十，外九道中的高手们，听到这个词汇，心肝脾肺肾的功能都要出点问题。

吓的。

白泷杀了太多魔道高手了，也揪出来太多伪装成正人君子的魔道了。

就譬如说慕容老王八，这么多年苟过来，他能没点经常联系的魔修鬼修和下线？

他一旦出手，对手就没几个活下来的，除非他没动杀心……事实上是实力不足，然而被不少黑道魔道的人拿去当做吹嘘的资本，经常开口闭口‘我当年可是从人榜第三的手下逃出来的……’，丢人的战绩都能拿出来炫耀，可见他的名声已经等同于杀神了。

在邻桌的三名无极魔门的门徒，均是识货的高手，他们其中一人甚至和白泷见过面。

白泷坐下来后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无极魔门有四大天王，分别是喜怒哀乐，笑脸人，怒脸人，哭脸人，无脸人。

他们的特征是面部刺青，见过那种刺青就不可能忘记，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平日都会用特殊材质的布或者面具来遮挡容貌，也会有人皮面具来遮掩。

白泷当然不是考眼力看出来的，而是感知，精神力量的感知，能察觉到无极魔门独特的魔功气息，还有属于天王境的威压。

倘若刻意收敛伪装，白泷很难察觉的到，而他察觉到了，就代表对方没有故意收敛，或许是因为见到自己而产生了瞬间的动摇，亦或者是杀意。

白泷侧过眼眸看向邻桌的一人，彼此视线交错，他毫无紧张之色的问：“你是笑的，还是哭的？”

无极魔门的四个天王，如今只剩下两个了。

白帝城的一战中，无脸人战死。

独孤城的一战中，怒脸人丢了一条手臂，武功废了七成。

不能说都是拜白泷所赐，只能说他得负全责。

白泷也不好受，两次差点把自己弄死，对方都在场，他吃的亏也不少，被无极魔门追杀，所以才不得不逃去了草原，后续牵扯出一系列的事。

无极魔门是白泷的仇敌，料白泷见无极魔门如是，双方都恨的彼此红眼，见面便少不了剑拔弩张。

可惜情况不合适也不利，换个情况，他绝对已经一封举报信送到了六扇门去了，毕竟这儿是大秦帝都，龙盘虎踞之地，理论上他是可以叫城管（八部神捕），可他没把握能在这个距离直面天王境的袭杀而不死，哪怕有绣玉在，也不见得能护得住两个人。

白泷要试探一下是谁，只是试探性的问问。

邻桌主座的一人缓缓揭下面容上的防尘丝巾，露出半张脸，眼角的刺青如同点缀上去的泪痕，样貌称不上英俊，有几分胡人血统，看不出是何处人，倒是口音浓厚。

“原来是你。”白泷挑了挑眉毛，敌意和杀意散了三分，哭脸人比笑脸人正常，笑脸人是最神经病的一个。

“许久未见了，白公子……阁下。”哭脸人故意停顿了句子，语气没有讨好之意，却有尊重。

无极魔门讲究实力至上主义，走的也是纯粹的武夫一途，有实力把他们打服，他们就会尊重你，和草原人一样的直爽态度倒是不教人心生厌恶。

白泷让无极魔门元气大伤，失了两尊天王，这也代表了他的实力，更何况他还只是个人榜上的青年，远没有走到此生的巅峰时期。

哭脸人这句话说出口，不仅是他左右两旁的跟班正在默默警惕的愣住了，就连兰香雪和绣玉都有些吃惊。

哭脸人是天王境，同样是地榜有名的武者，是站在苦境四域三千万武者之巅的极少数。

用一句烂透的话来说……天王之下皆蝼蚁。

领悟天王异象，突破大万象境，便是再如何权贵的权力者都会待你为客卿，普通千年世家也绝对会低头跪舔，一边跪舔还要一边问爷舒服不。

许多武者习武，不是冲着力量和大道，而是寻求突破阶层的办法，这是其人生追求，而往往真正掌握力量者，却都是求道者……哭脸人就是如此，他是忠诚无极魔门的门徒，是个求道者，为了复兴黑莲教死而后已，这种纯粹令他强大，也令他眼高于顶。

天王怎可对寻常人等平视之？

这句‘阁下’体现出了尊重，还有忌惮……两位无极门徒立刻收起轻视的想法，正襟危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动弹一下，生出了不屑的心思，会被当场秒杀，特别是对方还满脸玩味的表情看过来，似乎是等着他们主动动手来偷袭……不敢动不敢动。

“这声阁下叫的我舒坦啊。”白泷叹了口气：“杀人诛心？”

“不敢。”哭脸人道：“白公子当得。”

“噢，那就多叫两声来听听。”白泷挖了挖耳朵：“或许我就不去偷偷匿名举报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