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誉老师,你也在教导我们神通道法。”那少女又道,“难道我们以后也能和神一样厉害吗?”
司言肃然起来,正色道:“这是自然,凡人境界修满之后,就是神境,只要肯努力,持之以恒,就一定可以办到。”
这会,司言忽然发现在这林间书院的后面,有着一条溪流淌过,还在推动着水车的哗哗声。
他起身轻轻一笑,先对学生们稍微嘱咐了几句,就走向了那溪流所在的水车处。
不过水车走得急,那水面还在晃动,倒影不是很清楚。
司言唯有拦住了一部分水流,等到这年轻人的容貌,彻底倒影在下面之时,他先是产生了一阵讶异,接着才随之凛然于心。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自己的思维,又为何会与其相融合。
而也是在司言离开之后,在那竹林处,似乎有个隐藏的身影悄悄离开了。
这是个身穿绿衣的姑娘,不过她却是身侍女打扮。就走起来都是小步子,还都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这绿意姑娘一路走,来到了远处微波粼粼的湖岸边。
在湖岸边处,此时有一撑着纸伞女子坐在岩石上。
她还将自己白皙的脚踝,浸入在湖水在轻轻摇晃,荡起着阵阵的水花。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这是去哪儿贪玩了?”
“主人,人家才不是去贪玩了呢,婢子是去听课了,婢子遇到了个非常有趣的人。”
“听课,是那间私塾吗?”
“是呀,那先生风趣极了,还又颇有些见地。”
绿衣婢女十分欣然地把她刚才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告知给了自己主人。
最后她还说道:“只是这位私塾先生很奇怪,他的肉身里面没有三魂七魄,似乎只有一股神念思维在里面。”
这撑伞女子听完以后,只是摇摇头,便是道:“他太过于理想了,事实证明人族就是卑微,我们人族已经没有希望了,再也没有了……何况那人身上还没有三魂七魄。恐怕又是哪个有贼心没贼胆之辈所为,想必他生怕被抓住把柄,才如此小心行事。如此说来,也不过是个孬种而已。”
那小侍婢想了想道:“那主人你要去听听吗?反正我们途径此地,去凑凑热闹也好呀。”
“不去了,我们听了又还能做到什么?这宇宙是神魔的宇宙,我们的反抗,只是纯粹的挣扎而已,自从那个人死了,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希望了。”撑伞的女子幽幽地叹息道,“几十万年复几十万年了,他死了快百万年了……我也等了那么久,等候的时间太长太长了,神族也越来越强盛,我们早已没希望了。”
这撑着纸伞的女子一拉自己的侍婢道:“走了,咱们回去吧。”
只是一个刹那与瞬息,那纸伞女子已经带着那小婢女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以自身大法力不知道穿越了多少诸天万界!
唯有在那湖边,留下了阵阵的涟漪。
——————分割线
。
第十六章 大逆不道
在那湖畔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谁来过,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唯有那依然在渐渐飘散的涟漪,似乎才能证明之前那儿确实有过一个倩影。
那女子的法力极高,境界也已经深远到了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程度!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带着自己的侍婢穿越诸天的世界壁垒,这哪怕是神帝境界,亦无法轻易做到。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撑着纸伞的女子是谁,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又要往何处去。
她就像是一个谜一样,仿佛永远游荡在这宇宙诸天之间,在期待着什么,在渴望、又或许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概这个旅程并没有尽头,毕竟宇宙是如此浩瀚,万界诸天是九界的一部分,但却并不代表,它是整个宇宙,九界是宇宙的一个截点,它也并非是宇宙的全部,但这撑着纸伞的女子,她却一直在这浩瀚的星宇之内游荡,似乎几十万年来,都未曾停下来过。
至于在另一侧,当司言从水车底下,见到了这倒影之后,对于自己如今的境遇,才不由感到恍然。
而且他现在也逐渐发现,这具肉身之中根本就没有三魂七魄,原本在这位私塾先生的,也不过是一股有着独立意识的神念思维所组成。
只不过这股神念思维而今应该是被他的意识所压制,或者准确点而言,是那股神念思维在感知到是谁入主了这具身体之后,他主动选择了沉眠,选择成了旁观者的一方,并没有来进行干涉。
返回这个在林间的课堂之后,司言亦是以老师的身份坐下来了,他开始继续授课,教导这些学生知识。对之前他提出的理念,这些看法,以更加深入的方式,开始了阐述和解释,乃至连神通,他也都以这些学子的道体基础作出了划分,传授他们各种凝气的方法,在境界的具体修炼方面,他也都是在悉心教导。
只不过,司言的这些所作所为,这些学子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这与往常的先生一模一样,他们至始至终,都未曾发觉到异样,只不过先生有时候会突然忘了他们的名字,有时候还会喊错人,这令他们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和不满。
但这也仅仅作为一种情绪而已,何况老师原本就是个马虎的人呢。
这些学子,都是那山下小镇上的孩子。所以哪怕是下课,司言也是亲自送出门,一直送到了山下为止。而且在这期间,有两个孩子还是他所抱下去,那先前的小女孩,依然喜欢趴在他背上。
至于那坐在怀里的小男孩,实在是太小,才只有七八岁,似乎还能在身上嗅到一股奶香味。所以司言只有自己抱着,生怕这小娃娃一个不当心,就自己摔倒了。
因此远远看起来,他此时倒不是一个私塾老师,反而像是个有着许多孩子的父亲。
当然司言也是在之后才知道,其实这位私塾先生,近乎都是每天都把亲自把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给送到家里,因此这两个孩子,才会特别黏他,不是喜欢趴他的背脊,就是喜欢坐在他的怀里。
司言在那小镇上到处逛了一下,然后还去酒坊里面见了下那位妇人,这妇人长得不错,不仅年轻,还十分能干,一个人就能把酒坊给打理得井井有条,因司言去之时,那妇人正是在劳作,脸上还沾染着些许汗渍,黏连着那长长的青丝。只不过在见到司言之后,也是格外热情,还是硬是留下了这位女儿的老师吃了便饭才走。
当然,吃完饭就连天色也已经晚了,母女两人还怕老师走夜路,非常担心他,还要热情留他下来过夜,但司言感觉影响不好,又感觉自己在这孤儿寡母家里留宿,好像有点不德道,所以还是义正言辞拒绝了,并表示下次还来蹭饭,就先告退了。
司言在走了之后,隐隐听见后面两母女在讶异,道:“天誉先生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好,灌下去这么多居然还不醉,奴家以为他走路都发飘了呢,结果连腿儿都不软,唉!”
“娘,老师不惧酒水的,他乃是修士,怎会被这东西给弄晕,除非你给他来点猛的……”
至于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司言依旧是在照常授课,他还记住了所有学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