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议和,双方完全不是在一个地位上的议和,而是狼族向东胡称臣纳贡,有此可见,狼族的消耗,比我分析的还要严重。
这种时候,头曼继续一场胜利来鼓舞军心,掳掠奴隶牛羊补充军需,来支撑和帝国作战,但东胡强大,不可能成为他的目标,而帝国在边疆陈重兵以待,战事一起就是经年累月,狼族根本就消耗不起。所以,军力不足而富裕的月氏,就成了他的目标。”
将闾扭头看向草原方向:“崭露头角的头曼三子,曼顿,拉谷共在军事才能上都不能和太子冒顿相提并论。
冒顿和儿臣在雁门一战,虽然损失惨重却退兵有序,让儿臣不敢派出飞骑追击。但是头曼却没让英勇善战的冒顿,驻守在黄河河套,而是带他回到了狼居胥山。却没有剥夺他统领的休屠王所部。
而且,具赵高埋藏在狼廷的帝国细作禀告,冒顿每日练兵不休,甚至有威胁到头曼大单于之位的企图,但是头曼却置若罔闻,所为何来。”
“你的意思是狼族太子冒顿,有夺权之心。”嬴政讶然问道。
“这个姑且不论。”将闾那敢谈论这个话题,现在头曼和嬴政一样,都是老年之身,防备的就是儿子:“所以,儿臣判断,头曼真正的意图就是月氏。”
嬴政果然被他的判断吸引了注意力,细细一想:“如果是朕,恐怕也是如此,只有洗劫了月氏,补充了兵员,才有能力东防东胡,进军中原。”
将闾点头笑道:“所以,头曼才允许冒顿在狼山大肆练兵,就是为了洗劫月氏做准备。”
“但是,洗劫月氏之后,狼族也会因此实力大增,对中原的威胁也就越大。”嬴政下了断语。
将闾淡然一笑:“父皇不要忘了,儿臣在楼兰还预留了一支伏兵,只要头曼发兵月氏,他们就会尾随而至。”
进过他一番讲述,嬴政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他和尉聊几番推演,帝国在这场战争中都是惨胜之局,但却从来就没想过,战争还可以这样玩。
尾随狼骑的楼兰所部,是没兴趣帮助狼族攻打月氏的,更不会帮月氏防御狼族,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趁火打劫。
诡诈,刁毒加上无耻,嬴政都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这个儿子了。他将阴谋用在了战争之中,而且还玩的大象无形。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对狼族内务极度了解的情况下,但是帝国隐藏在狼廷内部的细作,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嬴政沉吟片刻:“如果你的判断有误该如何处置。”
将闾一愣:“儿臣的判断,是进过精密的情报分析所得,怎么可能有误。”
“这是国之大事,怎么可以不做两手准备。”嬴政正色道。
“那就和他一直耗下去。”将闾毫不犹豫:“虽然帝国损失巨大,但是狼族更是不堪,一旦虚弱到极点,乌衣惈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嬴政点点头:“乌衣惈的目的,也是统一草原,这样才有和帝国谈判的本钱,不过,按照眼下的形势,还是应该安抚为主。”
“安抚东胡,可以为帝国赢得最佳的机会。”将闾顺着嬴政的思路道:“但是,父皇不要忘了,如果帝国和狼族死战,也会让东胡赢得重新称霸草原的机会,一旦大势已成,帝国边疆依然不能平定。
在草原之上,三五个狼群各自为政,比起一个统一的政权威胁要小。”
……
嬴政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一个统一的政权出现,就意味着可以调动所有的资源武力进袭中原,而三五个政权存在,却可以相互制衡,不可能动用所有的兵力和帝国作战。
自己和尉聊的谋略再一次被他推翻,嬴政却没有生气,而是笑意盈盈问道:“以你的意思,失和东胡狼族一起开战。但是这样以来,帝国可能不堪重负,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你在和狼族交战,东胡发兵中原。而你也要面对首尾两顾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