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质问：“请容我再一次发问……您，到底是在站在哪一边的？”

交谈桌上剑拔弩张，连桌面都被魔力覆盖上了一层冰霜的痕迹，苏白的指尖微微僵硬，他端着的茶杯里的茶水也凝结成了冰块，如果伸出舌头舔一口，一定会得到大冬天舔东北路边栏杆的结果，牢牢粘住……他轻轻震动杯壁，将凝结的茶水打碎成细冰，拾起一块丢进嘴里，咬的咯嘣咯嘣响。

“皇女小姐，有时候你的直觉的确异常的敏锐……”

“你这是承认了？”

“我得承认。”苏白一本正经的说：“我果然是女仆控啊，高冷公主女王范并不是我的菜，你这么盯着我，我有点慌了，想找个温暖人心还能温暖床铺的女仆小姐姐给个爱的抱抱。”

“苏先生，请自重。”皇女维持着表情：“我并不是在问你的癖好，再者……你喜不喜欢这类也与我无关。”

“那你想问我站哪对CP？这个无所谓啊，只要不是腐女饭圈，我都没问题，你和卡多克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我也没意见。”苏白打了个手势：“只要不报考火爆猴的饭圈学院，那就是OK的。”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皇女神情越发不愉快了，她追问道：“我是在问你究竟……”

“我到底站在哪一边？那当然是中间。”苏白笑了：“我不在乎你们的最终结果是什么，不论是你们获胜，还是迦勒底获胜，对我来说，其实无关紧要，这个世界的最终结果如何，我也不在乎……更不会在乎，说到底我始终都是个外来者，最初一开始我就这么说过。”

“……这种事情并不存在中立，除非你立刻离开俄罗斯。”

“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苏白将冰块吃完：“我会协助你们击溃伊凡雷帝，最初是这么约定的，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并不站队，只是静静的观测一个选择。”

“谁的选择？”

“双方的选择。”苏白微微停顿：“不过卡多克已经叛逆了泛人类史，他的选择一开始就做好了，想必也不会有所迷茫，那么会迷茫的只会是另一者，她到现在对真相都一知半解。”

“原来如此……你不是在观测我们的选择，是在观测迦勒底，或者说……等待那个少女的选择。”阿纳斯塔西娅倏然明白了轮回者的意图：“你在迫使她去直面鲜血淋漓的残酷事实，所以你不希望她倒在半途，你希望她得知一切真相后，亲自做出选择……而这道选择根本没有正确的解答。”

她首次流露出不解的表情：“我最初觉得你是为她着想，但现在看来也并不是……这对曾经背负整个世界的希望而前行的人理拯救者来说，或许是最不愿意面对的残酷真实。”

皇女眼中浮现了些许怜悯：“真是残酷，您是恶魔吗？苏先生，竟对一个少女苛刻至此。”

苏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苏先生……您分明还是人类，却完全不像个人类。”皇女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夸赞，又像是讽刺。

“我不做人很久了，也做不成人，轮回太多次，多多少少沾染了一点奇怪的毛病。”苏白一笑置之：“可那也不重要，如果只是温柔和关心就能解决一切，那这世界该有多美好……她接下来要踏上的旅途本就是无比坎坷和坚信，如果连第一关都跨不过去，不如草草的找个好地方养老便是。”

阿纳斯塔西娅敏锐且灵慧的察觉到了他言语中的些许自嘲：“苏先生，这是在说自己么？你的旅程，难道也是在找个好的地方养老？那个地方应该有山有水有女仆？是冲国人喜欢的田园牧歌生活？”

“也不是，如果要养老，我已经决定好地方了。”苏白放下杯子：“但不会是这里。”

“我可以问问是哪里么？”

“交界都市。”

“没听说过，但应该是个很美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