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大喜,一种终于钓到大鱼的模样,随手一推,将那位被屌到怀疑人生的哥们甩到一边,向着文宽夫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文大人居然在啊!那也来跟大伙儿说说呗,建成太子要继任,您资瓷不资瓷啊?”
刚刚那个只是小虾米,顶多起一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效果,这文大人身为保皇党的中坚人物,那是大鱼中的大鱼啊。
文宽夫这才醒悟过来,终究是喝了孙朗的洗脚水。
他心思电转,十分犯愁,不是因为孙朗难缠,而是因为陛下心思不明——按理说陛下立储,无论程序正不正义,他们这些保皇党应该无条件拥护陛下的决议的。
可孙朗这边横插一杠,替大家拥护了。
他可是乱臣贼子,整天跟陛下对着干的反贼,他拥护了,大家还要不要继续拥护?要不要反对他?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君心难测,文宽夫十分犹豫,他望着宫门的方向,口中东拉西扯,敷衍拖延着时间,以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一定不会容许孙朗继续跳的。
果不其然,一阵沉闷的响声后,承天门再度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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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季节,我都要感谢一下威利斯-开利……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铁窗泪
之前孙朗在皇宫外嚎的时候,倒是出来了一个太监。
可惜是个小菜鸡,只会狗仗娘势地喊一声“尔等要造反不成”之类的话,吓唬吓唬没根脚的官员还成,碰到孙朗这样的刺头儿,根本不够打的。
这次端出来的架势就郑重多了。
宫门大开,宿卫开路,内侍捧金剑银刀,又有斧钺钩戟之类的皇家御器,昭示着威严肃穆、至高无上的皇家权威,大内红人冯永亭公公捧着明黄的绢帛大步而出, 不苟言笑,面露杀气。
在场的官员们都是业务熟练的老油条了,一看这架势,心里就咯噔一声……如此郑重其事,陛下这是要动真格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放下心来,反正孙朗是主谋,出了事儿有他顶着。
文宽夫见状更是冷笑不已,他猜想的果然不错,陛下坐不住了,而且看这等阵仗,孙朗今天非要吃点亏不可。
他刚想讽刺几句,就听孙朗说道:“哎呀呀,这架势,莫非……哈哈,恭喜文大人,贺喜文大人啊。”
文宽夫冷冷道:“喜从何来啊?”
孙朗挤眉弄眼道:“看这阵仗,陛下要动真格了,文大人苦心孤诣,终于骗来了廷杖,眼下这一盘香喷喷的竹笋炒肉已经递过来了,您即将真香,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
文宽夫哼了一声:“胡搅蛮缠,孙大人,这廷杖分明是冲着您来的,您还是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是公然反抗、不敬陛下权威呢,还是坦然受杖,在诸位同僚面前丢一回脸呢?”
后土武风盛行,连文官们都非常能打,在这种朝堂体制下,廷杖这种体罚就有点尴尬了……须知臣子们大多练过铁布衫之类的外家功夫,筋骨强劲、真气雄浑,胸口碎大石都是小儿科,菊花套电钻才是基本功,廷杖的板子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