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腊暂时控制她的身体时,她虽然不能干涉却能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她识趣的装聋作哑保守了秘密。
回到公寓之后,家里依然冷冷清清,深色调的窗帘把一楼所有的窗户都围的严严实实,特别是她私人享用的小客厅、浴室与卧室,仆人没有允许甚至打扫都不能。
方腊没有回应她,既没有给予作为奖励的魔法道具,也没有给予深刻的惩罚。不知道为什么,埃斯巴夫人不像过去那样敬畏祂了,或许是因为看清了祂的虚弱无力,或许是祂保留的温情着实拉低了一位强大的存在在人们心中的品格。
柴玉继承了家族传统的乐观,她没有为夹在方腊与唐璜之间的窘迫状况烦恼多久,也没有想过包比诺法官重返巴黎后针对禁治产的调查会让她损失多少威望......准确来说,她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不去想以后的事,准备现在尽情享乐,利用作为社交皇后最后一段时间,再痛痛快快的玩一番。
于是,她以闺名冉娜-克莱芒蒂娜-阿苔娜依丝·德·布拉蒙-绍弗里的名义,召集每个朋友前来家里聚会,这些朋友每个都有五年以上的交情,即便巴黎当下因为与英国的战事而提倡节俭,她依然维持着奢侈的风尚,每天要吃过宵夜之后凌晨三点才睡,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起来吃点东西后又开始疯狂健身,直到下一个黑夜笼罩巴黎。
在她的客人里,身份最高的当属于德·玛赛先生,纽沁根夫人的前相好,这位贵族破落户党羽丰满,如今已经是王上两位机要秘书之一——如果按照英国人的说法,应该是两位国务秘书之一。
纽沁根夫人也在被邀请的行列,这个傻瓜女人看到前情人后颇不自在,因为在她自以为是的爱恋里,她被德·玛赛骗财骗色,人财两空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作为巴黎社交圈一个笑话存在了好一段时间。
不幸的是,感到不自在的不止是她一个,当德·玛赛摆弄着他随身携带的镀金梅花螺丝刀(一字型和十字型螺丝刀要到20世纪30年代才发明出来),分享他在青年时代遭遇的感情挫折时,德·绍利厄夫人也只能强颜欢笑。
“朋友们,政治家唯一的长处,就是始终能控制自己,权衡一件事的利弊,无论这件事是多么让人意外。总而言之,要在内心里树立一个深沉冷静的人,冷眼旁观生活里发生的一切,无论它是否合乎星空见证下的、普遍流淌于我们心中的道德法则。”
“我竟然不知道您还是个哲学家呢。”埃斯巴夫人回答。
“夫人,每个政治家都是半个哲学家,不然他们怎么能用弯弯绕绕的理论蛊惑别人和他一起发疯发狂。”德·玛赛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过,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而是一个女人逼迫我成为这样。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曾无比迷恋一个贵妇人,那时我敢说自己是全巴黎最漂亮的美少年之一,可见识却缺乏的无可救药。为了保守那位夫人的名誉,我只能说她叫夏洛特,比我大六岁,是一位年轻的寡妇,在我眼里,这个金发碧眼的、娇柔的女人就像天使一样纯洁。
有一次,我生了病,写了一张纸条推迟我们的约会,而一个小时后,我后悔了,因为小小的疾病不该阻挠我们的交往,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去找她,在她的公馆里,我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她小鸟依人般的挂在男人身上。
我气的感觉血液沸腾了起来,又慢慢冷却,这个天使以往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亲切、老实的,所以我耐心的等着,等着证明她是否忠诚还是背叛了我,之后再决定如何对待她。
我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等她送走那个中年男人后,我走进她的家里,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候我的身体,我一边应付着,一边在公馆里有可能的地方发现证据.....我不愿面对的证据,可惜在我最不想要它们出现的时候,它们出现了。
我的心已经彻底冷却了,当我问夏洛特她在干什么的时候,她亲切的揽着我的手臂说痴痴地等我来——好一个痴痴地!我心里冷笑着从她怀里抽出手臂,那让我无限迷恋的柔软手臂现在令我感到恶心。
为了进一步确定证据,我成为了最职业的侦探,推理所有的细节,每一次发现每一次推理都会让我进一步了解我的天使,她在我这样的小鲜肉与有钱有势的中年公爵之间左右摇摆,并且认为这是女人理所应当的权力。
即便我当着她的面揭穿这件事,她温和的面具掉落了,里面露出一张恶毒的脸,她痛哭流涕,诅咒我这种小气的直男癌,诅咒我一辈子单身,诅咒我就是个臭屌丝......明明我全心全意的爱她,到最后错的却成了我?
我从这件事里学到了一件事:所谓海誓山盟只是笑话,这世间有两种性别四种人:男人、女人、舔狗与母狗,我错就错在把母狗当成天使。”
按照德·玛赛的标准,在场的女人大多都可以划入母狗的范围,她们也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国务秘书笑了笑,转而向德·绍利厄公爵夫人说道:“夫人,你也要小心啊。”
“我?”
“对啊,您的女儿婚事已经拖了两年,我想,这真的很不妙。”
第一百四十三章 婚约(2)
德·绍利厄夫人自然知道自己所谓的女儿早已经被雪华绮晶鸠占鹊巢,而雪华绮晶与唐璜之间的亲密关系不言而喻。眼下,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是唐璜随手可以舍弃的棋子,哪有什么资格和女儿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