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为唐璜的时候,他只能看到他所处的世界普通却又离奇,待取回全部的自我之后,他发现这颗被人工实验了七次的星球存在着更多的秘密。他现在所见的世界,是物质的世界与其他维度的世界交叠共同构建的体系,而其他维度在物质世界的具现,就是超能力者与超自然现象。
目前,他能观测到的维度有两个,一个是塔之魔女/工房魔女所属的“元老院”,能确认的魔女共有三体:象征“奇迹”的魔女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象征“绝对”的魔女拉姆达·戴露塔,象征“自由”的魔女永恒朱红;
另外一个是“天界大法院”,在“格林童话”世界里有过交集的德拉诺尔·A·诺克斯就属于其中的一员。把记忆里的德拉诺尔与安洁莉娜背后的圣痕以及交战时几乎要强行降临的圣子进行对比,唐璜的得出的结论是她们的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八。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擅自把两者沟通,在基因上,百分之二的差异可能让物种在外表习性等方方面面完全不同,那么类似的差异在魔法的领域也存在。
“不,包括我在内都是愉悦犯,我们依代于下位世界,观赏或者出演一幕幕故事,追求愉快的感觉,在这个过程里,‘天界’、‘龙王’、‘炼狱’、‘魔神’也会以不同的身份加入其中,构成对战的‘棋局’,我们既是棋手也是棋子,有人想要胜利,有人希望永远平局,也有人希望败北。”
“我与刘璐的对战,也是你们‘棋局’的一部分吗?”
“不,你们太过强力,算是棋手,当然,你们要是自觉成为棋子的话观众们会更加开心,能够使用如此棋子的机会可不多。啊,我忘了说这些势力都是以个人的名义形式,我支持你不代表‘元老院’也会支持你,你如果与‘天界’的法官发生矛盾,也不代表你会得罪整个天界。”
唐璜大体理解了白姬的话,物质的世界是其他维度世界的棋盘,物质世界里的超能力者里是上位世界的棋子,也是上位世界的人物在下位世界的投影,那些存在高高兴兴摆弄着物质世界的棋子,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从而在人世间演绎出一幕幕人间喜剧。
如果他所猜不错,安洁莉娜的事情正是这喜剧,或者说上位世界的对战游戏之一,她变得虔诚以及被刻印圣痕的空白记忆也有了解释——那正是上位世界介入“棋盘”,摆弄棋子的时机。
而现在,他作为唯二的、仅存于棋盘上的棋手因为白姬话里“上古之神”的特性,即便只是安分的构建着自己的棋局,却也会影响到其他的棋局,扭曲因果,破坏了其他下棋人的步骤。
如果说的再简单一点的话,在唐璜与刘璐因为阿莎托丝的乱入来到这里之前,元老院、天界、龙王等等一帮玩家高高兴兴的聚到一起玩桌游,轮流担当GM,扮演剧本角色演绎一个又一个故事。
忽然某一天,两个他们无法掷骰判定、无法移除游戏、无法掌控行动的棋子擅自活跃了起来,升格为仅仅存在于地图上的棋手自行构建剧本跑团,甚至把她们已经判定了结果的棋子安洁莉娜拐到自己的剧本里。
玩家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游戏被两个正体不明的存在糟蹋的一干二净,或许这种无法控制的变数也是玩家们的乐趣之一,或许......这乱入的棋手也会让她们愤怒。
第四十七章 家庭的和睦(2)
安洁莉娜在唐璜的大腿上悠悠转醒,发现天色已经几近黄昏,她枕着的并非唐璜的膝盖而是一块坐垫,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
车窗外,炊烟正在升起,大家忙碌着用石头垒出野营的边界,支起行军锅烧水。唐璜正和巴麻美说些什么,在后者不住点头的时候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而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女也自然而柔和的笑了出来,她的笑容让安洁莉娜心生羡慕,比起神与信徒的关系,他们更像家人的关系,也是安洁莉娜本人未曾拥有的关系。
“明天我们就会抵达巴耶,回到你家里。”唐璜晚餐后对着安洁莉娜说:“我想知道你对家人真正的想法,视情况而定,我采取的策略也会随之改变。”
他没和自己的棋子谈谈那些决定了她和她家人人生的“玩家们”,因为就算说了也只是无意义的烦恼,反正这位缺爱少女的命运已经置于他的掌控下。
听到唐璜的话,安洁莉娜闭上眼睛,她回忆起她的住所,那是染坊街一所普通的庄园,门上的绿漆已经斑斑驳驳,头戴着便帽、脸上有着深深皱纹的仆人们维护着与他们气质相衬的、暮气沉沉的房子。
低矮的房屋活像修道院的招待间,进门之后,最显眼的不是石砌壁炉上泛着绿光的镜子,而是在正对壁炉的细木护壁板上,钉着一只巨大的、用乌木和象牙做成的十字架,四周镶着浸过圣水的黄杨木,三扇十字窗把窗棂投影在地板上,把地板分割成均等的方格,墙壁被宗教油画支配,只是昏暗的房间让画上的神明与圣子都显得格外狰狞。
她过去把这当成习以为常的风景,隐隐以这清洁幽静的房间带来的心灵上的安宁为傲。但是,在被唐璜“点醒”之后,在见识过巴黎的浮华后,再度凝视自己的记忆,她没由来的生出恐惧——那个天真的安洁莉娜究竟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才会把牢笼当成了乐园?!
温暖的感觉从她的手背开始扩散,驱散了心中渗透到体表的寒意,她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巴麻美鼓励的目光后感激的一笑,顿了顿说:“在巴耶,我们家称得上最虔诚的家庭,一开始我们并不是最虔诚的。在我父亲死后,而我和我的姐姐未成年的那段时间里,母亲掌握了全部的财富。
那时候我们家常常开舞会,文人艺术家以及父亲当区长时结识的好朋友们是我们的座上宾,大家谈着高雅的东西,模仿着巴黎的市场潮流。
改变是从几年前开始的,母亲不知为何听信了圣心派教士的蛊惑,认为自己现在上天堂还来得及,她积极的和宗教人士来往,还让圣心派的战斗修女们强制让我也投入了宗教的怀抱,为了取悦我的母亲,我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