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人逃离了。”
站在暗中的王辑轻声道。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教堂的门前,紧闭的教堂大门内可以清晰地传来教徒们的祷告声,而在教堂外种植的藤花外,一个告示墙上则贴满了祈祷的篇章,以及一些看起来很是危言耸听的话:
贤者托洛斯预言了未来;无知的探索终将毁灭的灾难。
不要再试图探寻本不该拥有的力量了,创造只属于主。
“宗教性的东西,不值得参考。”
王辑摇摇头,眼见教堂里面的祷告就要结束,信徒要从教堂内出来,他也不想造成太多误会,毕竟自己的相貌与这里的人种格格不入,想要在19世纪的欧洲找到对黄种人的认同并不容易。
他转身准备离开。
“旅人,一个人在外面走可是很危险啊!灾难已经开始出现,”
教堂的大门突然敞开,一个声音突然将他叫住。王辑停住脚步回顾。教堂的大门已经敞开,一群教徒拥挤在门口沾着,因为其中一位神父看到了他,所有信徒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我是从东印度公司来的医生,您可以称呼我为劳伦斯。到这里是因为感知到了主的引导,前来治疗疫血,马上我就会穿过海峡前往不列颠,希望临行前能得到您的祝福。”
王辑眼神一闪,马上找到了说辞。和当地人的语言不同,他刻意没有装载语言,说的是英语。
“虔诚的医生,像你一样受到主引导来化解危难的义人已经不是一个,但他们无一例外地不是有来无回。上帝的怒火前所未有的炙烈,虔诚同样会导致错觉,那绝对是场灾难。不要再让主感受到为难了,别去那里,否则你不是葬送大海下的恶魔之口,就是变成食血的罪恶生物,永堕地狱。”
神父的举止温良,用流利的英文立刻做了回答。
王辑没回话,他注意到神父背后的信徒都离开了,每个人的神色中明显都藏着事情。察觉到诡异的王辑放弃了脱身的打算,耐下性子站在原处继续向神父探起了情报,至少他和以实玛利不同,是个正常人。
涉及到宗教性的东西,王辑自动过滤掉就可以了。
“很欣慰在这里遇到您,这一路上能交流的人并不多。神父,我对这里的疫病还不了解,希望您能告诉我,海峡对岸的不列颠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事情。”
王辑语气谦卑地问道,同时还是保持了与对方的距离。
“那起因就太长了,医生。”
神父答道,语气中有无限的哀叹:
“人不断地去挑战神的威严,试图用浅薄的知识去理解一切,甚至造物。他们用科学来质疑信仰,所以遭到了审判。欲望诞生了巨大的罪恶。商人们用压榨和剥削得来的钱财去建造工厂,获得更多的利润。殊不知这样的做法诞生了更大的恶,毁掉了主赐予人类的灵。不列颠在这次行恶中的罪最大,所以它举国得到了惩罚。”
“工厂食人吗?”
王辑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那些机器悄无声息地将活人吞噬,让他们和自己融为一体,与罪恶无法分离。圣徒托洛斯说过,起先那只是偶然事件,但后来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主降下的征兆也越来越明显,但没有人听进去。人只为自己的欲望而活着,所以直到所有的工厂全都充满了可怕的怪物时,他们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做了绝大的错。”
神父的声音开始变得威严起来:
“这是不可消解的诅咒。在海峡的另一端,不列颠国内充斥着不可直视的恐怖,那是主的怒火,是炽天使的灭世火焰。失去信仰的人全部遭到了惩罚,没有被工厂吞噬的他们还是企图对抗神罚,结果变成了更恶的食血生物。英雄、义人,前往海峡另一端的人已经无数,但他们都没有活着回来。神罚的怒火已经无法避免,虔诚的医生,你应该回到自己的家乡,上帝赞许你的勇气与善心,所以它让你活在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