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床幔，无声地抗议。

身后传来萧逸宸深深的叹息，他无奈地道：“那么想要？”

沈嫣自枕头下面取出一本书，翻到一页，而后递向身后。

片刻后，萧逸宸叹口气，将手放在沈嫣隆起的小腹上，“睡吧。”

她嘟起嘴，娇嗔，“我就不睡。”

“不是让你睡，”

萧逸宸无奈又宠溺，“贪吃鬼。”

最终，萧逸宸还是如了沈嫣的愿。

待萧逸宸更衣后，回到寝室，看见占据着床榻中间位置的沈嫣，眸底划过一丝柔情。

他上前挨着沈嫣睡下了。

*

自从搜查东宫后，各院的嫔妾都缩在自己的住所，轻易不外出。

萧逸宸开始带着沈嫣每日至立阳殿，给皇后处请安，而后再去前朝。

沈嫣便顺势留下来，陪皇后说话。

沈嫣见皇后身体大不如前，总有些担心。

东宫的位置还没有彻底稳住，离不开皇后这个定海神针。

每逢问起皇后用药情况，侍奉的太医与侍女都一脸惶恐。

而萧逸宸的眉头越发锁紧了。

到立阳殿，难免遇见程颖悟与孙承钰。

沈嫣看得出来，程颖悟对萧逸宸的那颗萌动的少女心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而终结，反而越发浓烈。

每次萧逸宸请安离开时，程颖悟的目光总要追随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也许是立阳殿的嬷嬷教导有方，几次之后，沈嫣明显感觉到程颖悟待人接物得体许多。

见到她，甚至会躬身行礼，虽然眉宇间依旧有几分倨傲，可动作却让人挑不出毛病。

连孙承钰与她起争执时，她不也再板着脸试图用软尺教训她，而是退到一边沉默以对。

两次过后，孙承钰便觉得羞愧，不再与她争辩，甚至慢慢开始对她言听计从。

沈嫣在一旁目睹这一切。

常人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程颖悟虽然竭力伪装了外表，无奈功力不够，内里的性情忍不住露出来。

就比如此时此刻。

沈嫣细细端详程颖悟的眉眼，但见她笑意盈盈，温柔婉约，眼眸却夹着一丝鄙夷，“以良媛所见，我这幅画如何呢？”

沈嫣看向程颖悟手中的画。

兰陵公主在一旁皱眉，“程姐姐这是什么呀？”

程颖悟注视着沈嫣，“良媛觉得呢？”

沈嫣长叹，“哎呀，让程姑娘失望了，我只学过山水花鸟，不曾见过这些，还望姑娘赐教。”

既然程颖悟想在她面前充师父，又当着皇后的面，便让她过过瘾又如何。

程颖悟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得意，她对皇后道：“姑母看到了，沈良媛也不知呢，您答应我的事可不能不算数了。”

皇后微笑颔首，“依你了。”

孙承钰好奇地问道：“姑母答应了姐姐何事？”

程颖悟娇羞地垂下头，却没有回答。

孙承钰看向兰陵公主，兰陵公主摇摇头，也不知道。

兰陵公主跑到皇后面前，挨着皇后撒娇，“阿娘答应了程姐姐何事？怎得这样保密？”

皇后笑了笑，道：“不算什么大事，你程姐姐想随你大哥参加秋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