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铭扬的身影僵住了。

旁边的太医小心翼翼抬头，回应，“回沈良媛，箭矢有毒。”

沈嫣手指蜷缩，声音禁不住发颤，“什么毒？”

“断肠草。”

“如何解？”

“臣已锁了殿下的穴位，阻止毒性扩散，用冰蟾吸去伤口处的毒液，挖去腐肉，已用千年灵芝配天山雪莲熬制，这汤药需要殿下口服，可现下殿下昏迷，喂不下去。”

“拿来给我。”

旁边的侍女高举汤药，递到沈嫣面前。

沈嫣接过，对德元道：“掰开殿下的下颌。”

旁边一阵惊呼。

太医颤颤巍巍地道：“不可犯上。”

沈嫣断喝一声，“闭嘴。”

德元觑了沈嫣一眼，而后将萧逸宸的下颌用力掰开。

沈嫣用汤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进去。

又自脖颈往下按摩至腹部，帮助汤药往肠胃而去。

待汤药见底，沈嫣额角沁出汗水。

德元重新阖上萧逸宸的下颌。

沈嫣将汤药递给侍女，“再煎。”

又对太医道：“再为殿下把脉。”

太医上前把脉查看情况，沈嫣起身放下帷帽，对德元道：“你照顾好殿下。”

而后便起身走出了床幔。

她到帐内书案前落座。

“姜都督，你是如何向陛下奏禀此事的？还请告知。”

姜铭扬眯起双眸看向端坐在主位的身影。

这位沈良媛，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一位以美色得宠于萧逸宸的柔弱女子。

沈嫣不见姜铭扬回复，眼眸直直地望过去。

“都督没听见我的话？”

姜铭扬讪讪地，拱手回禀，“太子殿下臂膀被携毒箭矢损伤，危在旦夕。”

“我已至此，都督还有何话说？”

姜铭扬眉峰微挑，“歹人皆是死士。”

“都督是要告诉我，你没有别的办法了？”

季仲烊在一旁答道：“死士衣着为棉线与麻绳交叉而织，这种织法盛行于苏杭一带。”

姜铭扬眼皮直跳，“仲烊小弟，这能说明什么？”

“这种棉布在苏杭不算什么，到外地于平民间还是少见，能穿在一帮必死之人身上，可见……”

“可见什么？”

姜铭扬五官肃穆，“季大人，小心祸从口出。”

季仲烊眼皮微敛，“卑职劝都督如实向上禀告。”

“我自会向上据实禀告，绝不如季大人夹杂个人猜测。”

沈嫣凉凉地看向姜铭扬。

与季仲烊对峙的姜铭扬隐约感受到身后的凉意，他微不可察地侧首。

是沈嫣在看他，且一动不动。

他僵硬片刻，咬了咬牙，对着沈嫣叩首，“臣这就将此线索奏禀圣上。”

沈嫣颔首，竟微微一笑，“刚才观都督与季大人争执，倒是让我好奇了，都督是觉得季大人言指越王吗？”

“难道除了越王，无人居住苏杭？还是除了越王，无人会刺杀太子！”

到最后一句，沈嫣言辞锐利，语气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