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顶多也就是动动嘴儿,让纯良别总没大没小的去逗饬许姨。
等纯良闹过头挨打了,她会跟曾经的我一样选择明哲保身。
房门一关,无论外面是怎样的烽火连天,她自岿然不动,该忙啥忙啥。
咋说纯良也没傻透腔,属于下雨天还知道往家跑那伙的,挨完揍也能找到回卧室的路。
大侄儿戏精上身的还会跟她哭哭啼啼,说自己孤独寂寞冷,要爱的抱抱。
齐菲真陪他演了几回,后来经我提醒,直接说道,“纯良,你何必呢,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纯良果真一秒正经,抱住她说,“我就这一个奶奶,她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给我带大,这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知道吗,我十几岁时犯病还会拉裤子,都是许奶伺候得我,菲菲,我很谢谢你不嫌弃我,但对我付出最多的,是我爷和许奶,我爷已经仙逝了,我不能让许奶再离开我视线,我得让她放心不下我,让她有事儿干,这样,她才没功夫琢磨回镇远山。”
当下再看许姨突然加入了什么舞蹈队……
显然,我们三个人对彼此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
“是,我知道许奶的用心,她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就是想让我们少操点心,可不管怎么说,她愿意多交些朋友,去外面活动活动,都是好事。”
纯良的语气里褪去玩味,“唉,有时候我还挺不希望咱们长大的,这样许奶就不会变老了,那天我下楼买东西,许奶还跟菲菲说,现在日子变好了,她反而有点迷茫了,干啥都没意思,像是不知道啥是幸福了,菲菲还劝了她好一阵子,姑,你说啥是幸福呢。”
我看了眼电子表上的时间,“不知道谁上回跟我的事主聊加缪,跟大哲学家上身了似的,说什么,如果你继续去寻找幸福是由什么组成,那你永远不会找到幸福,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义,你永远不会生活,都给事主听愣了,人家就是想问问明年运势好不好,能不能过上幸福生活,你愣是能扯出加缪,现在你还来问我?”
“你看你又上纲上线,我不就是感慨一下吗?”
纯良小声道,“上回我那是看你吐多了没精力多说,我作为你的助理总不能让场子冷那,你没劲儿了我就多说几句呗,事主等于包一份红包听两门课,中西结合,赚大了好吧。”
“反正这事儿也给我提了醒,暂时我孕反严重就不接活了。”
我说道,“许姨那边你灵活多变点,等她哪哪都适应了,估摸就能待习惯了。”
“放心吧,我懂,谁有我贴心啊,是吧。”
纯良笑了声,“侄子我别的不敢说,绝对的灵活多变,还给你准备了结婚惊喜呢!”
我笑了声,“我谢谢您,别是惊吓就行,再敢瞎整活儿我就拉着你陪我去做孕期瑜伽。”
“哎别别,我对给你当陪练这事儿有阴影,放心,我保证那不会是惊吓,侄子只是想对你表表孝心,要不然你一天到晚的总说我抠门,好像我是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侄子我该省省该花花,别看我没时间给我姑按腿,我……”
“嗯,知道你长了一张好嘴。”
我走到路口左拐,脚步一停,“不说了,先挂了。”
“不行,别挂!
还没够时间点呢,我这都有任务的!”
纯良急着道,“许奶说你爸你妈你姑你姐你哥每天都给你去电话,老太太要求我必须拔得头筹,不能被你家里人比下去,每天都得陪聊二十分钟,说是不聊透了你容易得产后抑郁!”
我真服了,“哥,我还没生呢,往哪抑郁!”
自打怀孕,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电信公司的接线员。
每天的电话是左一通右一通,最要命的是大家唠的嗑都大差不差。
等于是相同的叮嘱我得连续听个七八遍,所以我昨晚就给我爸去短信了,让他们不用那么事无巨细,都说让我这注意那注意,注意的我道都要不会走了!
电话接多了也有辐射吧。
整得我都有负担了。
甜蜜的负担。
“你看你,又急眼了,不愧是属鸡的,动不动就……”
“纯良,我现在真没时间跟你起屁,我着急想去查探一位同道的情况。”
逼得我不严肃起来都不行了!
“同道?”
纯良更好信儿了,“哪位啊,我认识吗?不对啊,最近我没听说有新出头的……”
“你不认识,换句话说,我也不认识,但她踏道的时间跟我差不多,私下里还帮助过我。”
我太清楚纯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更准确的形容是,不让他吃饱饭他就不能下桌,索性我就把我知道的简明扼要的说完,“现在我主要是想确定下她的败气程度,还有这败气是怎么来的,她为什么很早就知道我却一直没在我这露面,还有,她败家归败家,为什么连名声也要败祸?”
说到这我也算明白自己为啥对她一点儿都不知情了。
去年之前她对外的身份就是败家女,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特别看重的,想要宣扬的,是她得拼命遮掩的,大家劲儿使得都不一样,哪里会有交集?
纯良八卦之心燃起,没继续在电话里忙叨我,扭头就钻瓜田里了。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小老哥不把这瓜吃明白了不算完。
嗯,俺们姑侄俩属实一个味儿。
铃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
看到没?
这业务多繁忙。
我看了眼屏幕接起电话,不待成琛开腔就率先出口,“放心吧,我就是在家附近走走,顺便看看谢小姐住在哪里,不会进去打扰,最主要的是我想过来诊诊气,看看她道行怎么样,你气场太强,咱俩一起来我容易受到干扰,在家你该忙啥忙啥,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成琛颇为无奈的笑了声,“我就知道你会对她好奇,那你就一个人先转转,哪里不舒服了要立刻给我来电话,对了,还有件关于她的事应该会对你诊气有帮助,我听谢小姐那意思,她当年之所以会拜师踏道,也是因为暗中有一个对手,这个对手,更早前还曾跟随袁穷追杀过沈大师……”
那不就是邪师?
居然没被袁穷给造了?!
我快速道出疑问,成琛干脆道,“嗯,据说这是个女邪师,貌似是唯一一个从袁穷身边全身而退的,后来她久居在东南亜一代,还成立了什么教派,如果说袁穷是明处的大邪师,她就是暗处的女魔头,谢小姐同我说,她跟你一直都属于各自为战,虽然目标不同,但结果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