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可搬去嘉嫔宫中与她同住。如此长乐宫空置下来,臣妾每月只拿了月例,其余的日常用度,只需添一份去昭纯宫即可。”
??
嘉嫔听她此言,整个人像是浸泡在了冰雪里,冻得僵住了表情。
她好容易熬成了一宫主位,哪里愿意叫人压她一头?
况且和贞妃一同住,她往后岂不是要日日看着她的脸色做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见嘉嫔笑得僵硬道:
“嫔妾的昭纯宫而今只余下东偏殿还空着,东偏殿局促,只怕姐姐住不习惯。”
“你莫不是早上起得太早,脑子里糊了浆糊还没清醒?”贞妃横她一眼,戏谑道:
“东偏殿局促跟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是妃你是嫔,本宫既要搬过去,自然是本宫住在正殿,你挪去偏殿。”
嘉嫔闻言脸都绿了,她虽生得一张巧嘴,但也不敢怼贞妃半句,只得不情不愿说上一句,
“那、那是自然。”
皇后又问:“你这主意可与皇上提及过?”
贞妃道:“后宫的事哪里需要处处让皇上费心,只听从皇后娘娘决定就是了。”
皇后笑,“本宫只怕委屈妹妹。”
贞妃摇头,一反常态道:“臣妾不觉得委屈。牺牲臣妾一个,能让皇上省心,为皇后娘娘分忧,让诸位姐妹们都得欢喜。臣妾觉得值得。”
皇后赞许了她两句,顺着她的话说:
“你既如此心胸宽广,嘉嫔也没有意见,那本宫自当是要顺着你心意的。”
而后便吩咐宫人,让即刻将长乐宫收拾出来,把东西都搬去昭纯宫,迎贞妃住过去。
贞妃唱了这一出戏,方才直奔主题道:
“那等下请完安,臣妾便将允谦也一并抱回去了。”
她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钦天监的人既然说,长乐宫和大皇子命格犯冲,不好叫贞妃养着。
那她索性就挪了宫室。
搬去了昭纯宫,看谁还能阻止她养着自已的孩子。
可料不到的是,皇后却笑着摇头,拒绝了她,
“只怕要叫妹妹失望了。允谦如今并不在本宫这儿。”
“不在?”贞妃脸色僵住,“皇后什么意思?”
皇后笑得温柔,不疾不徐解释道:
“这几日太后常来本宫宫中看望允谦。她对这个亲皇孙可是心疼得不得了,又说宫中时日寂寂,能含饴弄孙也是极好。
这享天伦之乐的好事,皇上自然成全。本宫也想着年下事忙,生怕疏忽了对大皇子的照顾。于是就将大皇子送去了太后宫中,由太后养着。”
“你说什么!?”
贞妃怛然失色,几乎失声,“谦儿养在了太后宫中?那。。。。。。”
“那妹妹就更该放心了,是不是?”皇后从容截断了贞妃的话,声音四平八稳道:
“妹妹原先只怕本宫会亏待了大皇子,现在跟了太后,妹妹顾虑尽可消了罢。”
贞妃脸色铁青,良久才嗫嚅了句,
“臣妾当然不会。”
又忙说:“那既是如此,臣妾就不。。。。。。”
话音未落,
忽见原本站在庭院的贵人们,在云熙的带领下纷纷入内,齐齐向贞妃施了一礼,
“嫔妾多谢贞妃娘娘慷慨大度!娘娘心怀大爱,舍已为人,嫔妾们感激不尽!”
这齐刷刷的话术,不用想也知道是云熙方才退出去教给她们的。
皇后含笑看着贞妃,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了句,
“妹妹方才想说什么?你不怎么?”
贞妃被皇后架在了高处。
她现在要再想反悔,那就不单是得罪了别的后妃这么简单。
来日这事儿传到沈晏辞耳朵里,只怕也会对她有看法。
如此,贞妃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咬着牙蹦出一句,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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