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事要在全省推行,还得有左右布政使其中一人的支持。”
韩烈闻言,不由皱眉道:“龚鼎孳,郑楚勋二人,我要没有记错,都是士林集团的人。”
“为了自身的利益,这二人怕是不容易说服啊。”
“侯爷说的不无道理,但如今吴孳昌病倒,正是拉拢分化二人的好机会。”
曾樱淡淡一笑,一捋颔下胡须说道:“明日我会召见郑楚勋,许诺推举他接任巡抚,这人贪恋权势,必然上钩。”
“龚鼎孳那边嘛,可以故意冷落一番,这个人年轻气盛,恃才傲物,又热衷权势,要是受到排挤。”
“必然会心中惶恐,到时候再拉拢或者打压,并非是什么难事。”
“好,这个办法好啊!”韩烈听完曾樱的话,由衷的佩服道:“曾大人手段高明,本候佩服!”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是不无道理的。
已经花甲之年的曾樱,在官场宦海沉浮三十年,从知县到巡抚,地方官的职务,他几乎都干过。
而且每一个岗位,还都是干的颇为出色。
无论是当地的官吏,还是百姓,都挑不出他的毛病,这就是他的为官本领。
甚至在明亡之后,他还在南明小朝廷之中,做到了内阁大学士的高位。
但曾樱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他不擅长军事,性格又太过谨慎稳重。
这样的人出任地方官吏,做一个太平时期的封疆大吏,绝对是绰绰有余。
可要执掌朝堂,挽狂澜与不倒,他是无法胜任的。
次日,当右布政使郑楚勋,被曾樱召见,得到曾樱口头承诺,将会推举他接任巡抚一职时,郑楚勋的心情当真是激动到不行。
当堂就表示,今后要以曾樱马首是瞻。
随后曾樱以总督的身份,又召见了按察使左懋泰,拉拢了一番。
甚至布政使司衙门的左右参政苏国珏,何运亮都受到了曾樱的召见。
唯独左布政使龚鼎孳,没有获得召见。
这不由让龚鼎孳顿时有些惶恐不安。
曾樱本身就是总督,属于他的顶头上司,本就与长平侯韩烈联手了在一起。
如今又拉拢掌握了巡抚衙门和布政使司衙门的一众官吏。
他这个左布政使,岂不是要被架空?
虽然他还年轻,但他现在这个职务,多少有些虚高,一旦在地方上做不出成绩,下一步的升迁那就难了。
地方上为官,主要是靠成绩说话。
不像朝堂为官,按部就班,处理好手头事务,时不时上奏一些,有利于朝廷的建议。
然后一群人相互吹捧造势一下,也就升迁上去了。
龚鼎孳这一次赴任山东前,就已经就任太仆寺寺卿,这是一个从三品官职。
而太仆寺最早可是九卿要职,负责皇帝车马出行,畜牧马匹职责。
原本龚鼎孳这次是没有机会升迁的,但因为吏部尚书李遇知的关系,他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眼看郑楚勋带着吴孳昌旧部官吏,集体跳水,投靠了曾樱。
韩烈又强势的杖则了都司万挺,济南府,东昌府,兖州府,青州府,登州府,莱州府的屯田政策,在曾樱的主持下,开始落实推行。
不管下面情况怎么样,但总督衙门,巡抚衙门,布政使司衙门,按察使司衙门,都指挥使司衙门。
一省之地最高的五个衙门,联名下发的公文,却是传达到了各府州县。
短短三天时间,速度之快,韩烈还是十分满意的。
重建的都司卫所,重新再济南府境内各县,收回一万倾土地。
下一步,韩烈只需要派人帐下人马,接收土地,进行种植便行。
“夫君,为何这几天都闷闷不乐?”
布政使衙署龚鼎孳后院,眼见自家丈夫,一连几天也不当值,每日在书房内,愁眉不展。
顾媚担心之余,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龚鼎孳向来知道顾媚足智多谋,随即把目前的遭遇,跟她说了一遍。
“长平侯圣眷正隆,手握天子尚方宝剑,别说他只是打杀了一个触犯了军法的都司。”
“我看他就是打杀了你们这些抚台,藩台,臬台,皇帝也不会轻易责怪他。”
顾媚叹了口气,她是旁观者清,在她看来以韩烈的强势,跟他作对,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很显然吴孳昌也是因为万挺的死,感受到其中的威胁,这才惊吓过度而中风。
“夫君,总督大人很显然是与长平侯,才是共进退的盟友。”
“现在你想要解开困境,还得去求长平侯。”
“只要搭上长平侯这条关系,曾总督哪里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在顾媚的一番分析下,当局者迷的龚鼎孳不由惊喜的笑道。
“夫人说的是,说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