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轻轻抬头,看向堂中,想知道姬珏怎么应对。
姬珏态度很正,“你若有心,我留你不得,你若无心,这般粗枝大叶,留你在府中也无用。”
“若是不愿意回京都,就拿了卖身契走人吧。”
这便是一点退路都不给了。
管家将清漪拖了出去,堂中人也散去,走到门口,还听见里面的对话声,“阿芸,你安心,我此生都没有纳妾的想法。”
姜晚笙听着,脚步慢了些,眼底渐渐浮出温情。
“羡慕别人做什么。”
后方头顶响起清冷的声音,她转头,沈卿玦低身,牵住她的手腕,“孤亦不会纳侧妃,东宫只有你一个。”
姜晚笙咬唇,她不是羡慕。
晚膳时辰府上摆了饯别宴,夫妻俩明显是和好了,坐得很近,四个人,除了沈卿玦不太给面子,其余都算宾主尽欢。
月光沉沉,姜晚笙沐浴过,穿一件白色寝衣,站在窗口绞头发。
她看着月亮,有些惆怅。
木门吱呀地响了,又安静下来,裹着水汽的冷檀香逐渐走近,她听见了,并没有太大反应。
在晋州这段时间,她不怎么使唤婢女,经常自己擦头发。
沈卿玦偶尔会将棉布拿过去,他很高,除了这个优势外其实不擅长。
姜晚笙不意外,他取走棉布时,还没有警觉。
“嗯……”
没有警觉的后果就是,他将棉布搁在案上,先在她颈侧落吻,并不是单纯地亲。
姜晚笙想转身,只有脖子可以任意扭动。
转过头就送上门去了。
沈卿玦含住她的红唇,低头吮吻。
窗前月光清亮,半月形的窗棂内,两个人的身影重叠成一道,姜晚笙被动地仰着下巴,喉头不停地咽动。
冰凉的手指抚在她脸颊,指骨修长,一只手就将她的脸全部捏住。
他亲出声音来。
让人脸红心跳。
姜晚笙错开喘气,突然受惊,一只胳膊自膝弯穿过,将她横抱起。
榻间帷幔散落。
她变成了一段柔软华丽的锦帛,布料的一种,可再好的布料,也经不住反复地快速摩擦。
姜晚笙眼神水润,哭不出,怏怏求他。
沈卿玦眼眸深黯,薄唇微启,嗓音哑的厉害,“白天的补给你。”
他说着,布面磨损更重。
肆意地把它弄脏。
翌日出发,回京都,曾芸和姬珏府门口送别,都疑惑没看见姜晚笙。
但沈卿玦一个眼神,也没人敢问。
回京路程的第一天,姜晚笙在颠簸中,时睡时醒,经了好一番折磨。
京城的东宫,太监好声好气,将秦蓁蓁请了出来。
“真要放我走?可别后悔啊。”秦蓁蓁穿着件火红的武服,和每个人都格格不入,她看着太监嬉笑的脸,得意地头也不回。
“总算良心发现了,关我有什么用?回家了,请我我也不来了!”
马车抵达京城时,天色正值晌午。
舟车劳顿四个字从来不是虚谈,尽管路上已经在注意着,还是疲惫不堪,但姜晚笙强撑精神,不让自己困。
沈卿玦先下车,再扶她下车,常跟的侍卫立刻出来行礼。
看见姜晚笙时眼神一亮,暗无天日的苦命生活总算看见希望了。
姜晚笙身上罩着一件黑色氅衣,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沈卿玦低头,目光柔和地在她眼尾亲了亲,抚着她的脸:“孤要进宫一趟,你先回寝殿歇着。”
说完又叮嘱侍卫内侍不得搅扰。
姜晚笙随意地应声,待他走后,立刻换了一张脸,非常清醒。
她走进正门内,齐刷刷地跪拜声,浩瀚如海。
姜晚笙没什么摆谱的心思,唤了熟悉的德公公,“蓁蓁在哪个苑?”
作为第一个得到太子妃问话的,德公公脸上非常有光,笑吟吟道:“太子妃,秦小姐昨日已经送回秦府了。”
好呀,时间算得真准。
姜晚笙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她没说话,太监给她引路。
西苑景物依旧,却有种隔世之感。
宫女太监全都换了新面孔,跪地磕头,满脸堆笑表忠心。
姜晚笙把人都打发了,坐下来,板凳还没暖热,外头又有通传,“太子妃,皇后娘娘召您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