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时火势太大,根本来不及救下太……”碧竹哭着道。
“带孤去看她!”裴珩声音嘶哑,眼中血丝密布。
“……是。”
停灵的偏殿里,檀香袅袅。
裴珩站在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死死盯着那口棺材,仿佛要将其盯出一个洞来。
“掀开。”他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没人敢动。
“孤让你们掀开!”裴珩暴喝。
几个小厮战战兢兢上前,缓缓掀开棺盖。
他的目光落在那焦黑的尸体上,身子猛地一晃。
因为被火烧过,尸体身形看着小了一些。
裴珩还是不信这里躺着的人是宣姝。
“去叫仵作来!”
“殿下……”
“去叫!”
“是……”
两刻钟后,仵作急匆匆的赶来了,“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裴珩面无表情,双手背于身后,“看看这具尸体,口鼻处有没有炭灰。”
仵作一震,其实当日太子妃出事后,他就已经验过,如今……算了,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他没有权利置喙。
“是!”
要验证是死前吸烟还是死后吸烟还是比较容易的,不过片刻,仵作走到裴珩面前。
“如何?”裴珩双眸死死的盯着仵作看。
仵作回禀道:“禀太子殿下,这具尸体是死前吸烟,确定是吸入浓烟而亡。”
“轰——”一声,裴珩脑袋空了一瞬,周围的声音都听的不准确了。
吴拾看在眼里,对仵作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你…”裴珩走到棺材面前,眸光紧紧的盯着烧焦的尸体看,声音哽咽,“你就这么恨我?”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抓着棺材的边缘,却依旧死死盯着棺中的人。
“殿下!”吴拾急忙上前扶住。
裴珩想推开他,却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这一次,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在地上昏死过去。
“殿下!”
裴珩整整昏睡了三日,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的晚上了。
宋言和卫九昭也来了。
“殿下如何了?”卫九昭询问。
吴拾摇摇头,“殿下瞧着不大好。”
其实不用吴拾说,他们也都能看出来。
夜幕降临,月光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
他身穿孝衣,坐在焦黑的寝宫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没人敢靠近寝宫半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裴珩枯坐了好几日。整个人死气沉沉,脸上灰白,仿若蒙上一层纱,嘴唇干裂,胡子拉碴,头发凌乱不堪,还有几缕耷拉在额前,十分颓丧,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灵魂。
第八日,宋言走进去,目光有几分不忍:“殿下,让她入土为安吧。”
裴珩依然僵坐在原地,往日温润的眸子毫无神采。
直到现在,裴珩都有没有办法接受她死了的事。
他自认自已这一生过得并不顺遂,但于他来说并无所谓,直到遇见宣姝,他才知情爱二字,最是剖肝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