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猛地站起身,墨色衣袍翻飞,眸中暗芒闪烁。
“太子妃薨世?”声音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
几名官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小声:“殿下不知此事?”
众人见他面色惨白,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是一副不知真相的样子。
完了完了。
这是众人此刻的想法,所有人,包括宋言,全部跪在地上。
“吴拾!”
吴拾在帐外听到里面的声音,只知道自已死定了,连滚带爬的进去,迎面一只脚踢到他的心窝。
吴拾被踹的连退好几步,躺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马又爬起来跪着。
裴珩盯着他,面如寒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这几日他就觉得吴拾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和她有关!
吴拾跪趴在地上,立马将上京太子府被烧一事,老老实实的全交代清楚。
“自戕?”裴珩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她宁愿弄死孤,也不可能是会自戕的人!”
“殿下,碧园被烧,里面找到了一个女尸,尸体上还有太子妃常戴的玉镯,还有金簪……”吴拾声音发颤。
裴珩站在原地,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片刻后,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刺耳。
所有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宋言满脸担忧的看他,想劝他几句,可见他如此癫狂的模样,连他也心有凄凄。
裴珩一脚踹翻案几,茶盏碎裂一地。“她不可能死!”
“殿下,仵作已验过,确实是女尸……”
“闭嘴!”裴珩眼中血丝密布,“备马,孤要回京!现在就回!”
“殿下福州之事还没有……”
“滚开!”裴珩一把推开阻拦的人,大步走出军帐。
吴拾只能爬起来跟在后面,看着裴珩翻身上马,那背影仿佛要将一切撕裂。他连忙也骑上马,紧随其后。
“殿下慢行!”
裴珩充耳不闻,马鞭狠狠抽下,黑马嘶鸣着冲进日光中。
一路疾驰,马蹄声如雷,踏碎了满地日光,裴珩面无表情,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吴拾看着前方那道身影,心里沉闷下来。
连日赶路,马匹早已精疲力竭。在驿站换了马匹后,裴珩像着了魔一般,不肯停歇片刻。
短短两日就进了上京城。
街道上行人稀少,远处太子府的方向,隐约可见断壁残垣的轮廓。
裴珩翻身下马,大步朝碧园方向走去。
残垣断壁间,一片焦黑,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糊气息。
裴珩大步流星冲进太子府,所过之处下人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太子妃有多受宠,他们这些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太子妃身死……
“太子妃呢?”裴珩到了碧园,冷冷扫视四周。
碧荷她们早早就知道了太子要回来的消息,此刻跪在碧园大门前不敢说话。
“孤问你们,太子妃在哪?”裴珩一脚踹翻跪在面前的碧荷,那一脚极重,直接把碧荷踹吐血,即便这样,碧荷依旧不敢哼哼出声。
碧竹强忍着恐惧,“回、回殿下,太子妃她……”
“说!”
“太子妃已经……”碧竹话未说完,眼泪先落了下来。
裴珩目光阴鸷地看着她们,大步朝寝宫走去。所经之处,一片狼藉,烧焦的痕迹触目惊心。
寝宫内早已面目全非,床榻、屏风尽数焚毁。裴珩一步步走进去,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
每一处焦黑的痕迹都刺痛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