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拍数张，甚至调整角度，试图捕捉他金丝眼镜下微垂的睫毛、修长手指握杯的弧度、以及喉结滚动的瞬间。

俞牧迟握着银叉的手微微一顿，餐布上无声地划出一道深痕。

他察觉了。

不，准确来说，他根本不可能察觉不到。

因为言欢的偷拍行为已经不能称之为偷，而是光明正大地、肆无忌惮地、甚至带着几分炫耀意味地对着他狂拍。

可碍于场合，他只能冷着脸，继续优雅用餐，假装没看见。

然而，言欢对他的无视简直胆大包天。

她甚至凑近屏幕，放大照片，满意地点头，小声嘀咕：“嗯，这张侧脸绝了！”

俞牧迟：“……”

银叉在餐布上又划出一道更深的痕迹。

散场后的对峙

家宴结束，宾客陆续离席。

言欢哼着小曲，一边走一边喜滋滋地翻看手机相册，里面全是俞牧迟各种角度的偷拍照，每一张都帅得让人心跳加速。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帅……”她陶醉地喃喃自语。

突然！

一只修长优美的手从她眼前掠过，瞬间夺走了她的手机！

言欢一愣，差点以为是抢劫，猛地回头。

正对上俞牧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垂眸，修长的手指滑动屏幕，翻看着她相册里满满当当的偷拍照，全是他的侧颜、背影、甚至还有几张特写。

“偷拍我！”

他嗓音冷冽，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如刀，“言小姐难道不知，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

言欢瞬间紧张起来，脸颊发烫，脑子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

“是柳婳！”

她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扯谎，“我和她打赌输了，惩罚就是要在现场找一个男性偷拍他的照片，还得发朋友圈！”

她顿了顿，故作无奈地叹气：“可现场的男性，除了你，全都是已婚的……我总不能去拍陆叔叔或者老爷子吧？所以……”

她眨眨眼，“只能牺牲一下你的俊颜了！”

俞牧迟：“……”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

“是吗？”

他手指一划，直接点开微信，找到柳婳的聊天框，“她是我妹妹，那我现在就问问她，是不是有这么个赌约。”

言欢：“！！！”

她吓得扑过去死死拽着俞牧迟的手臂，生怕他真的发消息给柳婳拆穿她的谎言。

她仰着脸，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忽然灵光一闪。“其实是你姐姐俞非晚！”

俞牧迟眸光微动，挑眉看她：“我姐？”

“对对对！就是你姐！”

言欢深吸一口气，故作沉痛地叹气，“因为……”

她故意停顿，营造戏剧效果，“原本临州哥哥是要和我联姻的。”

俞牧迟眼底骤然闪过一道寒光。

言欢吓得后背一凉，连忙话锋一转：“但是！”

她提高音量，“临州哥哥和非晚姐姐已经相爱很多年了，我又不是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毒女配，所以，我大度地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双宿双飞！”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见俞牧迟神色稍霁，又继续编道：“非晚姐姐见我孤孤单单的，很是过意不去，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