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梨风风火火赶入宫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的霍尤川。
后背的衣裳都被抽烂了,血糊糊的像被扒了皮。
她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皇宫,当真把天家无父子这句话展现的淋漓尽致。
太和殿上端坐的众人惊愕看去,见是沈初梨,脸上表情瞬间一愣。
怎么会是她?!
而且。。。她这是什么打扮?
玄金王袍,玉冠束发,俨然艳丽贵公子的模样。
摄政王的王袍?
霍景恒也看到了,神情激动,“你为何会穿小皇叔的衣裳,你、你们。。。。。。”他们做了?
沈初梨半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旁若无人蹲在霍尤川面前,撕开衣裳要给他包扎,却被冰凉的手指按住,“梨、梨子,脏。。。。。。”
“脏?我的妈呀,我摸的死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赶紧撒手,再等会你该硬了!”
霍尤川方才痛晕了过去,听到她的声音,又挣扎着醒来。
他艰难抬头,沾着血的睫毛颤了颤,“。。。你、你的脸。”
这张绝色的脸,他连看都舍不得多看一眼,谁啊下手这么狠,可别被他逮住了!
沈初梨伸手往下探,发现他的骨头断了三根,她一边为他接骨,一边开着玩笑。
“巴掌打的,你放心吧,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我可没吃亏。倒是你,谁给你打的半死不活!”
说着,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定定落在朱友善身上。
朱友善手里拿着染血的鞭子,被小祖宗这么一看,嗖地扔了,一踹三米远。
心道:奴才就是一配角,小配角,天皇老子让他打,他也不敢抗旨啊!
“咳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太上皇的咳嗽声,“梨丫头,你怎么来了?”
看着这个曾经的孙媳妇儿,他脑袋就一阵阵的疼。
上元节,沈初梨大闹太和殿,他就在隔壁,一清二楚。
人正要过去,被霍渊拦住了,他将手中剑,横在自已面前,掀眸看他。
“皇室姓霍,但姓的是我霍渊的霍,在这里本王说了算。阿梨喜欢玩,您就让她先玩开心,您要是敢让她受一点委屈,放心,谥号丧葬都给您准备好了。”
玩?
皇宫给她当玩物?满殿嫔妃大臣陪她胡闹?这大不敬的话也就只有霍渊敢说出口!
谥号丧葬?儿子敢威胁老子了。
偏他又没什么法子,小儿子最像他年轻的时候,冷血果敢,说准备好了,就一定准备好了。
因此,即便沈初梨多次以下犯上,无视天家威严,他仍只能压着火气。
沈初梨专心治病,甚至都没理他,太上皇眼神示意,朱友善拿了把椅子放在她身侧,小声提醒。
“摄政王妃,太上皇在跟您说话呐~”
“听见了,我没聋。”
沈初梨把金疮药收好,又把霍尤川挪到一旁的软垫上,这才抬起头看太上皇。
“听说父皇不分青红皂白,对自已的亲皇孙动刑,儿媳自得来看看怎么个事。”
父皇?儿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尴尬无语。
太上皇年近古稀,沈初梨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丫头片子,当她曾祖父都够了,当众管他叫父皇也不嫌臊得慌?
更离谱的事,沈初梨之前跟着太子时,可是太上皇的孙媳妇,这改口改的未免太顺溜了?
别人尴尬,沈初梨就不尴尬了,甚至理直气壮的。
可太上皇却被她这一声父皇喊的差点犯了心悸病!
身侧人端来药伺候他服下,这才有力气摆摆手,示意朱友善解释。
“回王妃,十三殿下偷了太上皇的玉佩,被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当场抓住,然后。。。。。。”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太子太子妃指认,太上皇龙颜震怒,兰嫔补刀,霍尤川受刑。
不等朱友善说完,沈初梨便打断了他,抬头看着坐在高位的霍景恒、高南柔、兰嫔三人。
“你们仨口口声声说十三皇子偷了玉佩,可是当场看着他偷了?”
纯妃泣不成声,“他们不曾,那玉佩在川儿桌案上摆着,便指认是他所偷。”
兰嫔绞着帕子冷笑:“人赃并获,还想抵赖?王妃莫不是想包庇——“
“第一。”沈初梨目光冷冷扫向兰嫔,“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
“第二。”她将入宫名册扔在地上,“十三殿下昨日才入宫,玉佩是前儿个丢的,他是有分身术还是能隔空取物?”
满殿突然静了,高南柔一直躲在霍景恒身后,心虚地瑟瑟发抖,闻言下意识反驳。
“许是、许是他指使下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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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柔比谁都紧张。
因为那玉佩是她偷了后,又悄悄放进霍尤川书房的。
她真的巴不得霍尤川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