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善诧异抬头,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多打量了一会儿。
人人都传沈家二姑娘嚣张跋扈,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疯子。
当初她还是太子妃时,自已与她打过照面,那时沈初梨动不动就发癫、砸东西,成天怨声载道,活的像个怨妇。
可面前的女子,和三年前比,简直像换了个人!
三年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而如今,她挽着长发,着一身纯白狐氅,稚嫩的五官完全长开,像枝头开着的艳艳红花,绝对光彩照人。
虽说那时也漂亮,但远没现在惊艳夺目,她笑眯眯的,感染力特强,让自已也跟着乐呵起来。
朱友善阻拦的话卡在喉咙里,就这样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翘起兰花指,乐呵呵把人往里请,“唉呦,沈二小姐,有些日子没见您,老奴都想死你啦!快请进——”
说着,朝内殿使了个眼色儿,“里头正闹呢。”
沈初梨颔首,转身走进太和殿。
朱友善望着沈初梨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沈家二姑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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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柔在皇宫伺候了三年,以主子的身份踏入太和殿,还是第一次。
虽然小年时,自已被淑妃甩了一耳光,大婚时,没有一个人到场。
但她今天,仍打扮隆重,高高兴兴来过节。
她今日这身衣裳,站在太子身边,乍一看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淑妃称病不见她,上元节实在推脱不了,看到她就觉得晦气,拉拉个脸当没看到。
太上皇和皇帝还没到,她想先献献殷勤。
毕竟是当了三年奴婢的人,瞧着这满殿熟面孔,倒也不觉尴尬,开始挨个给嫔妃们敬茶。
霍景恒坐在一旁,高南柔又怀着身子,大伙再不待见,面上总得过得去。
只是这一圈敬茶下来,众人脸上虽带着笑,眼中嫌弃却是藏也藏不住,正眼瞧她的更是没几个。
高南柔知道大家都瞧不起她,但那又如何呢?赢家是她,这些人都是嫉妒她。
待她日后生下孩子,还不是反过来巴结?所以现在她得忍。
给自已洗脑完毕,她接着敬茶,姿态更加谦卑。
结果刚和祺贵人扯完头花的兰嫔一进门,扭着水蛇腰走过来,热情拉她唠嗑。
“哎呀,本宫听说太子妃叔婶家近来生意不错?只是不知,在京中做的哪门子营生啊?”
高南柔刚要回答,她又立马接话,“哦!本宫想起来了,好似卖瓜的?难怪太子妃穿这大红衣裳,配个绿腰带,让人一看见,就口渴呢!”
兰嫔带头大笑,殿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霍景恒看出高南柔的尴尬,刚要替她解围,就被霍尤川拉到御花园,说要向他讨教骑射。
关键这小子平日就爱摆弄他那几张破符,对骑射根本没兴趣,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勤学好问的不得了。
高南柔脸涨得通红。
她算是看出来了,没人乐意和她说话,全是利用她挤兑淑妃,等着看婆媳掐架。
眼见淑妃气的发抖,即将爆发时,外面传来喧闹声。
“诶诶,沈二小姐您不能进去、不能进。。。。。。”
朱友善装模作样的阻拦声吸引了殿内大伙的注意。
众人心中惊疑。
沈二小姐?沈初梨?她好端端怎会来此!
淑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好好过个节,不许提那个晦气东西!”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笑声随即响起。
“哟,淑妃娘娘,背后说人可容易折寿啊。”
沈初梨从外进来,满殿鸦雀无声下,她未觉丝毫不妥。
一边说,一边朝两侧石化了的嫔妃抛媚眼。
“怎么一个个都愣着?是我太美,你们都看呆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初梨,她来做什么?!
在座各位谁不是身份尊贵、天骄之子,她一个被休掉的太子妃,举止竟如此轻浮放肆?
霍景恒好不容易摆脱霍尤川,急着去救高南柔的场,刚从外面走进太和殿时,正和沈初梨撞个照面。
他当场愣在原地,“沈初梨?你怎么来了!”
四目相对间,沈初梨忽地展颜一笑:
“乖侄儿,叫皇婶!”
霍景恒:“???”皇、皇婶?
“沈!初!梨!”淑妃举起茶盏狠狠朝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