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听到玄武门侍卫的声音,沈初梨回过神,递去入宫腰牌。
今日上元节,也是霍渊回朝的日子,他信中说,酉时三刻入宫,叫她酉时到。
主打一个她杀人,霍渊浇油,她埋尸,霍渊刨坑。
沈初梨看着肩头歪着脑袋的绿豆,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喙,“去,给霍渊递消息,说我入宫了,一切按计划行事。”
“收到!收到!”
绿豆扑簌着翅膀,飞走了。
沈初梨今日乘的是霍渊的车驾,五匹骏马高大魁梧,纯黑的车身泛着冷冽的光,看着既威严又尊贵。
“摄政王,您何时回。。。”
那侍卫认得霍渊的马车,正谄笑着上前巴结,可看到马车内坐着的人时,眼睛唰一下瞪得溜圆。
“太、太子妃?”
哦不!现在该是沈二姑娘!
只是摄政王的马车里,怎么可能坐着沈家二姑娘呢?
今日是上元节,太子带着新太子妃去觐见太上皇,皇上和各宫嫔妃都在,沈初梨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他眼花了。
正当他给自已成功洗脑时,马车内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有劳了。”
侍卫:“!!!”
看着渐远的纯黑马车,他只觉眼前一黑,正捂着脑袋发蒙时,身后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你好大胆子!今日上元节,竟敢在此偷懒,脑袋不想要了?”
小侍卫“扑通”一声跪地,“朱公公,小的冤枉,小的瞧见沈家二姑娘乘着摄、摄政王的马车。。。朝,朝太和殿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朱友善就跳起来拿拂尘砸他脑袋。
“放屁!摄政王人还没到,你就看见他马车啦?还沈二小姐,谁不知这俩人不对付,她怎么可能坐摄政王的马车?!”
“小的。。。小的不敢撒谎,您瞧,就在前面。。。。。。”
朱友善抬头,正瞧见纯黑马车的帘子掀起一角,露出车内沈初梨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脸蛋——
好家伙,还真是沈二小姐!
夭寿啊!谁把这姑奶奶请来了?
他握着拂尘的手不停打颤。
每年上元节,满宫牛鬼蛇神全出洞了。
尤其今年,太子领着新太子妃出席,谁都想暗戳戳踩一脚。
还不是因为后宫凤位空悬,这娘娘们的眼珠子全盯着那一个位置?
淑妃自诩太子生母,拿自已当半个皇后,得罪的人不少,太子娶小婢,这种嘲笑淑妃的大好机会,谁想错过?
在后宫,主子们明争暗斗,奴才们也跟着勾心斗角,尤其他是御前伺候的,这帮人就爱折腾他。
方才祺贵人说兰花过敏,兰嫔就说她故意针对自已,正巧他站一旁,俩人就把他薅过来论个对错。
他汗流浃背,结果两位娘娘掐架,把他夹在中间,这个打了他一巴掌,那个踹了他一脚。。。。。。
之前去王府传命,摄政王拿汤浇他还没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苍天啊!为什么主子们内斗,总拿他们做奴才的撒气?
难道打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好他资历老,一见不对劲赶紧拉倒霉徒弟顶上,扶着老腰溜出来躲清静。
结果这清净没躲成啊,倒遇到了沈家这小魔头!
啷个办?这要是让她进去了,简直是往油汪汪的火锅里丢下一筐辣椒!
要、炸、锅、啦!!
为了避免太和殿被掀翻,他决定硬着头皮阻拦一下下,万一沈初梨走错门了呢?~
“嘿!沈二姑娘,等等老奴——”
这般想着,他换上灿烂的笑容,小跑着去追马车。
沈初梨刚下马车,还没进殿,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扭头,是皇帝身边的朱友善。
“朱公公?”
前世,她被关在冷宫,一天连顿饭都吃不上,朱友善看她可怜给她塞过窝窝头。
算是为数不多给她一丝温暖的人。
朱友善圆滚滚的身子弯下,绿豆眼弯成一道缝,“老奴见过沈二小姐。”
他酝酿好情绪,正要开口阻拦,没想到沈初梨笑着说:
“公公辛苦了,深宫当差,诸事不宜。何况今日,宫里节庆,娘娘们明争暗斗,想来多有苛求,您必是受了不少委屈。”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递到朱友善面前。
“这是一点心意,您拿着,寻个清净处躲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