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榻边,呼吸伸手可及。
漆汩不可抑制地又开始胡思乱想,一面心痒难耐地将眼皮睁开一条缝。
漆汩看见一只手,悬在自己脑袋上方。
手的主人似在犹豫什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况。
靳樨原来会是这么迟疑的人吗?漆汩悄悄观察他的手,然后想,印象中的靳樨不应该果决又冷漠,就像失去记忆的自己第一回在沙鹿侯看见他的样子。
靳樨终于将手落下,轻飘飘地落在漆汩的下巴。
就像有只小爪子轻轻地挠了下漆汩的心尖。
靳樨见漆汩没反应,长茧的手指大胆地抚向他的唇角。
也许鹿血真的催化了什么——漆汩想,靳樨已经很久不跟自己睡一张床了,明明之前从肜出来之后一直是睡一间的。
漆汩一面继续装睡继续想入非非,幻想了两个场面。
其一,他从睡梦中醒来,打开门,发现是等在门外的是靳樨,看着自己笑,然后进门,然后解衣服——
其二,偏殿中,喝了鹿血酒的靳樨燥热地走进殿来,发现暖融的烛光下站着一个……自己?
手又离开了,克制得令人惊愕。
漆汩舔了下齿尖。
那个人说什么来着!
如果不确定喜不喜欢的话,可以吻一次试试看。
可以吻一次试试看。
吻一次。
虽然没人教过但应该差不离,就是嘴对嘴吧!应该没什么难度!
如果靳樨胆敢跑出去吹冷风的话……
他还在想,未料靳樨真的站起来欲往外走。
我去!你还真走!
当我洪水猛兽还是妖魔鬼怪?!
漆汩顿时怒从心起,脑袋再度发晕,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