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让那龟公上来对峙，那龟公是贤妃寻来之人，必定是做了手脚的。

姜月饶抿了抿苍白的唇，扬起虚弱而释然的笑来：“陛下，这些事臣妾始终要面对，若是今日不说个清楚，想必会造成诸多人不满，甚至会有臣妾狐媚惑君之言传出……”

不将龟公传上又怎能将贤妃置于死地呢？又怎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呢？

“她们敢！”闻人凛眼底汇聚着愠怒，心底有股冲动也愈加的明显。

那龟公最终是被传了上来。

“庶民给、给给陛下请安，给太后请安，给各宫娘娘请安……”龟公跪在地上，他结巴着给众位贵人行礼请安。

太后来到龟公跟前，语气冷厉而严肃：“你说的话若是有假，哀家便诛你九族！”

龟公吓得两股颤颤，连连磕头。

贤妃随即发话了：“龟公，你且好好看看，我们中是否有你原来待过花楼中的花娘，是否有接过客。”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紧张的看向龟公，殿外的板子声也停了下来，倒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阴暗潮湿的风打着旋儿自木窗吹进殿内，贤妃侧对着木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今日的雨像是掺了雪般冷。

那跪在地上的龟公大着胆子往上座看了眼。

绝色容颜的女子依偎在高大冷峻男人的怀中，两人动作亲密丝毫不见嫌隙，就似那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那名绝色女子便是皇贵妃，也令他觉得熟悉。

龟公仅一眼便赶紧又将头低了下去，他心底打鼓，却不得不开口：“回、回陛下，上座的那位娘娘的确在庶民所在的百花楼待过，她与楼中月娘的长得一模一样。

当时还是百花楼中有名的头牌花娘，在江南也算是远近闻名，后来便被一位姓霍的公子看上，为其赎了身……”

这些都是真的，月娘的确是楼里最有名的花娘，只是一直未破身，老鸨想要留着赚笔大的，也的确是赚到了。

他也并非是楼中龟公，只是花楼旁卖包子的商贩，也知晓百花楼中的一些事，正因如此才会被贤妃娘娘找上。

此话说出，贤妃脸上逐渐浮起笑意，眼底有野心闪过。

太后皱着眉，她下意识看向天子。

闻人凛冷眼看着贤妃的反应，淡漠说道：“仅一个龟公便能说明皇贵妃从前了？朕哪里知晓这龟公不是你找来蒙骗朕的？”

他冷漠眼底带起丝丝嘲弄。

贤妃多次挑衅，已触犯君威。

贤妃被闻人凛冰冷又嘲弄的目光震了震，但她依旧斩钉截铁道：“陛下，江南百花楼分外有名，随意派人前去都可打听一二，臣妾不会用如此粗糙的手段来蒙骗陛下，还望陛下明察。”

说罢，她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这龟公是假的，但百花楼与月娘的名声却是真的，这些真真假假掺起来才最是能迷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