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澜眼睛瞬间的睁大,她坐直了身体,顾不得与他胡扯,一双漆黑眸珠扫掉所有疲惫,变的炯炯有神,侧耳凝目。
秦胤见她这番模样,恰如一只受了伤的猫听到响动后突然的凌厉,警醒毕现,危机意识极强。他笑了下,缓缓说:“阿鱼,是我们的人到了。”
季景澜闻言并未松懈,原来如此,那就意味着泾渭分明又开始。何不此时此刻索性把所有都说的明明白白,她微抬起下巴:“我们的关系只能是赌桌上的合作伙伴,从此后,我不想低头对你下跪,也不要仰脸等你恩赐,所以,回到大平后,我绝不会踏进皇宫一步,给我在外面安排一处地方,方便你监视控制。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随着那清冷的话语,先前发生那一幕幕可以感受到的细致美好,恍如烟梦,被风一吹就散了,她的瞳仁恢复了十二分的理智,没有点滴柔情。
仿佛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堵压在秦胤胸口。尽量帮他?如何算是尽量?他微歪着头,专注地看她:真是变幻莫测,心冷如铁,令人琢磨不透,或许,她偶尔表现出来的温柔,她的哭泣,她大发善心帮他包扎伤口,她的些许照顾,她的唇,她的手指,甚至她来回扭动的脚,都是她软化他的手段。
本来这些都应是他要做的事,本该他在主导,为何现在却颠倒了。。。。。。。秦胤的脸庞被落山的月光还有晨曦的光截成两面,明暗不定,他不得不承认,她有手段,既然是手段,那大家就都彻底些。
秦胤垂着眼睫,眼神讳莫如深:“我对你的承诺,自会一一算数,你说过的话,我也一条一条,都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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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克拉山是一座休眠火山,千百年来有过数次喷发。因此形成了独特的地貌,巍峨壮观、原始自然,站在高处,举目远眺,群峰倒映,轻波浩渺。
半山坡上,昆腾带着同伙里的几个人远远跟在江晏州后面。
自从前几天与昭元帝对决后,战况激烈,他们死伤不在少数,也变的异常谨慎小心。好在周学有图纸,今天他们十个人避开昭元帝的暗卫们从另一个隐秘入口攀爬进了地宫,也没用那所谓的乌金如意,周学说地宫被毁后才能打开另一条密道,幸好宝物还在。周学又说,几道机关都被聪明人破了,所指的聪明人不言而喻,是昭元帝和一个女人。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在昭元帝接连派人追击下,他们如何能将万千金银运出去?!互相几次对决,双双重创,国主说要做到万无一失,宝物不能落到秦胤手中,暂时隐匿起来。好在阿尔克拉山面积大,森林茂密,山石众多。也算是上天相助!
江晏州想象着季景澜此刻应该正与秦胤在一起,秦胤此人一向花言巧语,风流多情,季景澜是不是也会深陷其中?就像王意潇后来将一片心都掏给了秦胤一样。
江晏州掏出一块鹅黄色手帕,从布料磨损程度可以看出年头来,这是在安西泰安寺的时候,她浇了他一桶脏水后的纪念,往事如在眼前,他依稀可以想像,她当时眼中那抹冷笑,一个自视甚高,胆大妄为的戏耍之笑。
有些事过后想想,早没了当初的愤怒,留下的只剩忘不了的回忆。她之所以令他难忘,那是因为反差太大,没哪个女人能出其右,够本事也够潇洒!如今,她要是被秦胤勾动了情丝,该如何?会不会舍身相救?
他不许!她的命只能是他的!包括她的人!江晏州抿住嘴角,狠攥起手帕。
一种愤恨夹着一种无法确定的结果让他急躁。
江晏州通过阿尔克拉山血腥的一战,没能干掉秦胤,却用一些兄弟的命终于换来了东周宝藏,经过与周学简单商议,他决定在阿尔克拉山建立起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根据地,只有积攒了足够的本钱,才能打败秦胤,为那些枉死在这里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一血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