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寻怕是不容易了。”
子楼轻叹一声,“是啊,若是寻不到人,怕是线索会断在梁家上。”
秋离颔首,好奇道,“对了,为何要查这桩案子,可是有特别之处?”
他的睫翼扑闪了几次,凑近了些,“涉及朝廷公务,夫人想听我细说么?”
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的指尖轻轻印上他柔软的唇,止住了他的话,
“若是往深便是涉密,我便不听了。”
子楼将她拉的再近了些,二人仅一息之隔,她温热的鼻息落在他的脖颈处,痒痒的。
他心神微动,思绪略有飘逸。
秋离侧身看子楼,见他神色有些许奇怪,连忙从他怀中起身道,“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
子楼看她良久,有些无奈道,
“无妨。”
确认他伤口无碍后,秋离方才松了一口气,走到窗前,伸出柔荑拨开紫色的帘纱,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风景。
洁白的雪花在空中轻飞曼舞,给人间装点上一层素洁。此时此刻,秋离的心中也多了一分平和与惬意。
屋内暖香生烟,子楼坐在桌案前,望向秋离绯红的脸颊和温暖的笑颜。
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
午眠后,帷散香销,待佳人迟迟转醒后,公子已不在身边。
佳人将手腕上戴着的一对玉镯轻轻摘下,放回盒子里,又将那工艺精致的盒子收入梳妆柜中。
白家家风素来尚节俭而去繁饰,议事、看账、施诊戴着易碎之物也多有不便。
除非宴席等正式场合,秋离素来是极少戴贵重首饰出门的。
但心意和雕工她的确是喜欢的,既然他觉得称她,或许除夕宫宴那天她可以略加搭配,再戴上这枚镯子。
在收纳木匣之时,秋离不自觉地被那枚乌木梅花簪吸引了视线。
睹物思人,她心中伤感,用那簪子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
此时屋外有脚步声传来,秋离侧身看望去,见茯苓在叩门,
“夫人,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秋离示意她关上门,进来再说。
茯苓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走到秋离身侧,低声道,
“夫人,当年供茶的茶庄已经被查处,但是我们的人几经辗转,在京郊的山庄找到了当时的账房。
账房供认,事发当年预计供入太子府的一寸香有三批,江氏商帮是第一批,苏氏商帮是第二批,但之后都被人出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走了,所以供给太子府后院的只有第三批。
这批本是皇商的货,据说是茶庄的东家托私人关系弄到的,最后被太子府高价买走了。”
秋离柳眉微蹙,“等一等,你方才说‘预计供入三批’,这词可是那帐房先生的原话?”
茯苓思忖片刻,拿出一张证词,放在桌案上,“夫人请看,白纸黑字写着。”
秋离看了证词,思索道,“若是他没有用词不当或刻意误导,太子府和茶庄事先应该签了茶叶交易的契约,定下三批货交接的大致时间和价格。
而同皇族贵胄做生意,茶商多少要谨慎恭敬些,不会连茶叶的来源和批次都不写明。”
茯苓点了点头,沿着她的猜测继续道,
“所以,太子良娣中毒后,如果茶庄或太子府任意一方保存了当时交易的凭据,都能查到那批混入了浣魂草的茶叶根本不是出自江湖盟的商帮。”
“不错。照此说来,当年之祸,本不及江湖盟。
若非太子府和茶庄同时出了内鬼,便可能是……有人自导了一出大戏。”
秋离思索片刻,敛了神色,将那证词叠好,递回给了茯苓,
“但此案仍有疑点未明,不宜过早下论断,你且继续查。”
她又取出一张字条,“此外,你将这个转托给苏棋,请他设法寻得一个人的下落。”
茯苓将证词收回怀中放好,“诺。”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一事,晚榆要我督促夫人用药,今日……”
秋离用指尖在桌角划了几道弯,有些孩子气的叹息道,“好,我会喝的。”
茯苓放下心来,颔首道,“那我现在先去给夫人熬药。”
“晚一点吧,我要出门一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