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猛火油价格昂贵，灵武城中准备的也不多。

在经历了三波猛火油的攻击之后，就不见猛火油罐抛下。

团结兵们见没有猛火油罐抛下，勇气也回升了一些。

李泌此时也颁布了厚赏。

“先登者策勋六转，官升三级……破城之后，洗城三日……”

“杀啊！”

团结兵士兵们发了一声喊，再度把云梯搭上了城头。

灵武守军此时也明白危险，他们同样拼命进行反击。

“擂石放！”

“倒金汁……”

“射！”

城上不断有弓箭和雷石滚木抛下，前方不断的有人死去，后方的人则不断的补充上来。

蚁附攻城不愧是最残酷的攻城方式。

短短一点时间城上城下皆是死伤一片。

“争城之战杀人盈城！”正是此时的真实写照。

鲜血把一段一段的城墙染红，尸体堆满了城墙上下。

团结兵一开始还懵懵懂懂，但在鲜血的刺激下，很快就被激发出身体的兽性。

李泌与磨延啜见到这一幕，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李泌这时向传令兵道，“传令给达旺，进攻！”

“诺”

传令兵闻令立即向达旺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呜呜呜”

随后灵武城东面也响起了号角声。

达旺所指挥的吐蕃步兵，此时也从东面发起了进攻。

他们进攻的前锋，同样是作为炮灰的团结兵。

密密麻麻的团结兵士兵如同蚂蚁一样，围满了灵武城东、北两面城墙。

磨延啜这时询问道，“李帅，可否出动投石车？”

李泌摇了摇头，“死的人还不够，半个时辰后出动投石车！”

磨延啜不解的道，“这些团结兵也是唐人啊？”

李泌笑道，“人数太多了，不消耗一些，粮草恐怕难以供给？”

磨延啜恍然道，“原来如此！李帅高明……”

战斗一直在持续，团结兵们在联军弓箭手的掩护下三次冲上城头，又三次被赶下来。

李泌估算了一下团结兵的伤亡已经达到四千人左右时，终于出动了投石车。

“敌军出动投石机了！”

发现情况的瞭望手立即禀报了刘策。

联军的投石机大部分还是李恽当年留下来的，属于是初代的投石机，射程和威力都比城中的投石机要小一些。

灵武城坚且厚，投石机根本无法摧毁灵武城墙，更何况如今朔方军还有火药制成的炸药包，因此刘策并不担心。

“命令砲兵准备！”

“诺！”

看着联军投石车步步逼近，守军不少人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不过当他们看到城头，刘策那坚定的身影后，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

眼看联军投石车推进到城外两百五百步以内。

刘策终于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刹那之间，城中数十台投石机几乎同时向城外的联军发起了攻击。

一颗颗重达六百斤的石弹，呼啸着划破天空向城外联军的投石车飞去。

“轰轰轰”

朔方军投石机发射的石弹不断的落下，可惜的是投石机的命中率并不高。联军投石机又在移动之中。

经过三轮攻击才不过击毁了两架联军投石机。

这个时候，联军投石机已经逼近到两百步内。

联军一些投石车也停了下来开始反击。

虽然联军的投石车比不上朔方军准备的投石机。

不过它的威力同样不小，在投石机的攻击下，城头上的朔方守军死伤也开始增加起来。

在石弹的攻击下，守军的压力一下子增加了许多。

“进攻！”

在投石车的掩护之下，团结兵们再次发动了进攻。

朔方守军眼看城外敌军再次发动蚁附攻城。

纷纷集结起来准备与进攻的敌军白刃格斗。

这时城下的联军投石机趁机再次对城墙上的守军发动攻击。

刘策亲眼看到一颗石弹落在城墙上，把几名将士压成了肉酱。

看到他们的惨样，周围的朔方军将士脸上同样露出犹豫害怕的神情，不过他们却并没有退回哪怕一步。

城中的朔方军砲兵同样在拼命的还击。

时不时就能看到从天而降的石弹在军阵中犁出一条血路。

这些团结兵许多本就是被强征而来他们的训练和意志自然也无法与战兵相比。

许多士兵此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见士兵们不敢向前，李恽竟然下令督战队张弓往自己的的士兵射去。

在督战队的压迫下，士兵们又鼓起勇气，再次集结起来，发起进攻！

不过这样的状态下，士兵们又能发挥出多少战力呢，这一次甚至连城头都没能爬上去。

攻击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团结兵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战场。

护城河都快要被团结兵的尸体给填满了。

这些阵亡的士兵一半是死于朔方军之手，还有一半却是死于督战队之手。

“士兵们伤亡太大了，李帅咱们是不是先退兵？”

副将向李泌询问，眼前惨烈的情况就连他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李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露狠厉之色的道，“慈不掌兵，只要能夺下灵武城死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脸色都是变了一变，不过众人还是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磨延啜此时眼角也是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

几名吐蕃军官皆是对视了一眼，眼角却是有些担忧。

回到营帐之后，几名吐蕃军官聚在了一起。

“多杰，你怎么看？”

“唉！”名叫多杰的军官叹息一声道，“赞普恐怕是压错宝了，若是那祁国公领兵归来……”

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再次浮现出逻些城被焚毁的那一幕。

一旁的仁安顿珠也叹息道，“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赞普也是为了复兴我吐蕃……咱们还是想想以后的事吧，若是祁国公领兵归来，咱们该怎么办？”

“依我看，有一事咱们决对不能做！”

“何事？”

“屠城之事，就算攻破了灵武城，咱们也不能屠城，甚至不要入城！”

“土登格林说的是，如今祁国公已经被大唐皇帝册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天下精锐半数在其手，李亨恐怕不能长久……”

“不错，就这么办，若是祁国公领兵到来，咱们或许可效牧野之事！”

“善！”

……

接下来两日，李泌都是强逼团结兵的士卒继续攻城。

短短三日时间，团结兵的伤亡就超过了两万。

不过他们也消耗了守军大量的箭矢和其它防御物资。

为了补充兵力，李恽派出了十多支军队，往周边诸地强抓壮丁。

没有足够的青壮男子，妇女和儿童也被他逼着上了战场。

……

大战进行到了第四天，刘策看着眼前战胜的一名孩童的尸体久久不语。

他没有想到李泌竟然比他预计的还要狠厉。

“这李泌当真是个狠人啊！”

“看来李泌不拿下灵武是不会罢休的了！”

左右之人也是纷纷感叹。

刘策点了点头，下令道：“明日减少箭矢使用！”

大战到了第五日，李泌还是继续驱使团结兵进攻。

“李帅，今日守军的箭矢使用量大减了……李帅果然高明”

磨延啜兴奋的说着话。

李泌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消耗了近三万条生命，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

“传我命令，退兵明日再战。”

城头之上望着如同退潮一般退去的敌军，刘策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明白自己示敌以弱的策略奏效了，不过他也没有掉以轻心，他非常清楚，明日开始才是真正的恶战。

第二日天刚刚亮，联军就出营了。

这一次李泌还是命团结兵打头阵，不过回纥和陇右、河西两镇的精锐也出动了。

“全军进攻！”

果然如同刘策所料，这一次敌军出动的兵力和攻击强度都远高于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