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样拍了拍娄毅的肩膀,“娄校尉,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娄毅嘿嘿一笑,“都尉放心,还没有下官橇不开的嘴……”
李样点了点头,走出了地牢。
李样走后,娄毅嘿嘿一笑,看着那王承业的头顶道:“好头皮,我的手又痒了。”
牢房内,那王承业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李样在屋外慢慢喝着茶,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也不知道那娄毅用了什么办法,不过半个时辰,那娄毅已是走了出来。
他面色严肃,手中拿着审讯资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缓缓走到李样面前,“军侯,这是那王承业交代之事!”
李样从娄毅的动作表情就已然知道,那王承业恐怕交待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郑重其事的接过审讯资料,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着。
不知不觉之间,汗水已然侵透了他的后背。
到最后,他的双手竟然已是青筋暴露。
李样深呼吸一口气,“那王承业可还交待了其他事?”
娄毅犹豫了片刻道,“似乎与他联络之人,还安排了对节帅的刺杀杀……”
李样一惊,豁然起身。
他徘徊几步后道,“参与审讯的人都给某处理干净……”
“诺!”
娄毅心中发颤!
好在李样并没有准备杀他,“给某管好自己的嘴……”
娄毅点了点头,偷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当晚李样就带着审讯的资料前往拜见李恽。
李恽看完资料后冷哼一声,“李亨看来我还是轻视了你啊!”
李恽没有想到早在二十年前,王承业就已经投靠了李亨。
“来人把李帅(李光弼)请来!”
“诺”
收到消息的李光弼很快赶了过来。
“李帅,这是王承业的口供,你且看看!”
李光弼心怀好奇之色的接了过来。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高将军和封将军死的冤啊……二十万大唐将士,二百万百姓的性命竟然都是……”
李光弼狠狠砸着自己的腿。
李光弼虽然自认为不是一个仁慈之人,但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李恽理解李光弼的心情,其实他也未尝不是如此。
李隆基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废李亨太子之位。
他虽然理解李亨如此行事的,但却依然无法原谅李亨。
“李帅以为该如何处置这王承业?”
李光弼此时已经平静,他思忖片刻道:“不若送去蜀中,交于圣人处置!”
李恽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李恽随即把李样叫来,命其派人把王承业押送去蜀中。
李样答应之后,命校尉高睿负责此事。
高睿押送王承业过了黄河之后,很快就遇到一支征粮的叛军。
负责押送的高睿等人感觉押送王承业这个事非常棘手。
几个人商量:“王承业是圣人和节帅所痛恨的,如果把他活着送去,路上很可能会发生意外贻误大事。不如直接把他杀了吧。”
几人虽然达成了共识,不过谁都不愿意动手。
在此期间感觉不妙的王承业多次向几人祈求饶命。
不过几人都没有理会他,就这样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高睿拔剑,斩杀了王承业。
最后送到了蜀中的就只是王承业那干瘪的脑袋了。
高睿几人一开始还担心陈玄礼,没想到与他们所预料的完全相反,陈玄礼不但热情款待了几人,第二日就送他们去见了李隆基。
李隆基在见到王承业的脑袋之后,心中却是又气又恼,但却也无能为力。
他虽然到了成都,但一举一动仍然被陈玄礼所控制着,一直到数日前才真正恢复的与外界的联系。
七月二十五日,李亨都已经在鄯州登基了,他还在陈玄礼等人的劝说下,下了一道制书:以太子李亨充天下兵马元帅,领朔方、河东、河北、平卢节度都使,南取长安、洛阳。以御史中丞裴冕兼左庶子,陇西郡司马刘秩代理右庶子。
不过李隆基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随即他又颁布了一系列的诏命。
永王李璘任山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西道节度都使,以少府监窦绍为王傅、长沙太守李岘为都副大使。
盛王李琦任广陵大都督,江南东路及淮南、河南等路节度都使,以前江陵都督府长史刘汇为王傅,广陵郡长史李成式为都副大使;
丰王李珙任武威都督,领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路节度都使,以陇西太守邓景山为王傅,并兼都副大使。
凡所须兵马、甲仗、粮衣、杂物等,皆由当路供给。各路原节度使虢王李巨等人仍依前任使。
这些由亲王担任的节度使、节度都使可以自署官属及本路郡县官,任命后告知朝廷。
他甚至曾经联络成都当地官吏欲诛杀陈玄礼等人,可惜都失败了。
陈玄礼对此也很是老火,李亨也派人送来口讯,暗示其取了李隆基的性命。
一开始陈玄礼还真准备使点手段让李隆基落水而死。
但这个时候察觉到不对的韦见素私下里前来拜见陈玄礼。
韦见素见了陈玄礼之后对陈玄礼道:“公欲为成济乎!”
陈玄礼自然不敢承认,“相公如何有此语!”
韦见素见陈玄礼不承认,也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的把司马昭、贾充、成济杀曹髦之事讲了一通。
“时大将军司马昭专制朝政,曹髦年轻气盛,不甘心做傀儡皇帝,眼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便召见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我不能坐受废辱,今天当与卿等亲自去讨伐他。”
“王经言:“过去鲁昭公因不堪忍受季孙氏当政而仓促起兵,败逃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司马氏,当日已久。朝廷四方,皆为致死,不顾逆顺之理,也不是一天了。况且宿卫空缺,兵甲寡弱,陛下如何能依靠他们呢?而一旦如此,那不是如同去治病而更使病重了吗!祸在不测,应再详为思虑。”
“曹髦从怀中取黄素诏书扔在地上说:“此行已决!即使是死,又有何惧?况未必死!”于是起身入告太后。
王沈、王业得知消息急忙奔告司马昭,并招呼王经一起去,王经不从。司马昭闻讯,也做好了准备。曹髦拔剑登辇,率殿中宿卫苍头官僮数百人鼓噪而出。
司马昭党羽、时为中护军的贾充已领兵从外杀来,与曹髦交战于宫门南阙之下。曹髦亲自挥剑上阵。贾充部下见状,纷纷退缩。
太子舍人成济问贾充道:“情况紧急,该怎么办?”
贾充言:“司马公畜养你等,正为今日。今日这事,还有何疑!”
成济便挺身执矛上前,刺向曹髦,锋刃直透后背,当即殒于车下。
司马昭得知曹髦被杀,做吃惊状,自投于地:“天下人将会怎样议论我呢!”
随即入殿召集群臣会商,诸大臣纷纷与会,唯有尚书左仆射陈泰不来,后来虽然来了,却大哭不止。
司马昭也哭道:“玄伯(陈泰字),卿看我该怎么办好?”
陈泰说:“独有斩贾充首,稍可辞谢天下人。”
司马昭过了许久才说:“更思其次。”陈泰说:“我说的只有更进于此,不知其次。”
司马昭便不再跟他谈下去,而借用皇太后名义,下令诬称曹髦欲弑太后,谋杀大将军,废为庶人。
又言王经“凶逆无状”,将他及其家属收付廷尉治罪,王经老母也因此被捕,经见其母,悲不自胜,连连致歉。
其母面不变色,笑道:“人谁不死,只怕死不得其所。如今因此而同死,何恨之有?”母子二人安然就戮。
司马昭又假惺惺上书给皇太后说:“高贵乡公率领从驾人兵,拔刀鼓躁向臣,臣惧兵刃相接,即敕将士不得有所伤害,违令者以军法从事。
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成济,横入兵阵伤公陨命。臣辄收成济行军法。
按律文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同产兄弟皆斩。成济凶戾悖逆,干国乱纪,罪不容诛。辄敕侍御史收捕成济家属交廷尉,结正其罪。”
主管吏收捕成倅成济时,兄弟二人都有勇力,不肯伏罪,跃上屋顶,恶言谩骂,收捕者乱箭齐发,将他们射死。
韦见素之言听得陈玄礼冷汗淋淋,他此时才恍然,若是自己真杀了李隆基,恐怕所有罪名都将自己来抗,而第一个讨伐自己的恐怕就是李亨。
自此之后陈玄礼虽然隔绝中外,限制李隆基与外界的沟通,但却也没有再起歹心。